在前几节课中,我对我所提出的问题做了简要回答:
——个体微观事件与实践整体之间的关系;
——对于社会生活不同的客观化模式;
——对于实践整体的分析;
——对于行动整体的再生产的可能解释,对于这些整体之不可逆的变化或者稳定性条件的可能解释;
——意向行动无意地产生的不同类型的整体。
从这些思考中,我得以对实践整体的不同类型做出更加精细的分析。
我们可以有几个不同的观点:
1)第一个观点:个体行动者通过什么机制来产生能够自我再生产的整体?
A) 社会阶级与社会地位的组织结构图示。
——犯罪率或自杀率的恒定性(宏观社会原因,个体自由)。
B) 政治体制或经济体制的再生产。
——为什么一个政体,比如美国政体,会进行再生产呢?因为行动者在一定程度上遵守规则(成文的法律,未成文的法律)。
——在亲属关系模型中,哪些是实际上强制的规则?
——在经济整体中,总是有一种结合:大多数个体的行动之事与愿违的结果(伴有“巴汝奇绵羊模型”的风险)和个体之间的合力行动,从工会组织到国家。
2)第二个观点:人们通过什么概念步骤来建构起行动整体?有关这类争论,我会举两个例子,与其说是争论,不如说是社会学建构中的多样性。
第一个例子:一场争论,一方是卡尔·波兰尼及其学派,另一方是罗宾斯及边际学派人士。
——经济的形式定义。通过在有多种用途的稀有货物间做出选择来定义经济行动(手段与目的之间的逻辑关系);从这里开始,我们便重新发现了经济体系。
——实质定义。
——制度化的过程。
——制度。
——人和环境的关系。
——相互性;重新分配。
——交换。
第二个例子:用分析的概念来重建社会。
——剩余,派生,帕累托。
帕森斯:四个子系统,每个由其目的或者功能来定义。
——G:价格、政治;
——A:适应;
——L:观念体系及其转移;
——I:整合。
我们可以尝试一种社会整体的描写性重建,按照罗宾斯或者波兰尼的方式。
历史,对于过去的重建,理所当然地运用经济学家、社会学家等人的建构。
针对以下几点做出区分:
——a) 好奇心及其方向;
——b) 当有叙述的时候,区分是清楚的;
——c) 更加接近具体;仅仅作概括的或者经验性的概念。
对于全部整体的建构。
我们或许可以结合两种问题来说明多种理论的正当性,历史与社会科学之间的关系。
为了结束本课,今天我只谈我经常使用的国与国间的关系的例子。我试图向你们说明为什么国与国间的集合仅仅在很弱的意义上才是一个系统,假如我们坚持要使用“系统”这个词的话。接着,我们将解释为什么并不存在一种像物理理论甚至经济学理论那样的国际关系理论。
为了在严格意义上定义一种理论,必须:
1)用少数几个变量来定义整体;
2)通过区分内生变量与外生变量来勾画出这一整体的边界;
3)确定整体是否能够自我再生产,通过什么机制;
4)以假说的形式来表达修改某一变量所产生的后果。
(这些公式也可用于自然科学,可能除了第3条。)
1)我们用哪些变量来定义国与国间的集合?我们可以运用分析性的、非描写性的概念;比如行动者这一概念,我们可以用它来概括国家、跨国党派、联合国、多国企业,等等。
假如我们试图概括出某一整体本身结构的特点,那么就应该用一些相对具体的变量:
——经济力量与军事力量的分布;
——动员能力;
——联盟的本质、敌对的本质;
——意识形态关系;国家的原则。
显然,区分内生变量与外生变量并不是难事;武力的分布取决于很多因素。
2)整体的界定:
——在具体意义上,地理上的;
——在抽象意义上,变量。
3)我们从哪些变量出发来表达可加以验证的假说?我们所知道的仅有的例子:军备竞争,贸易与军备的关系或者博弈理论模型。
4)国与国间集合的自我再生产。我们可以对这样的概念赋予一个意义:
——欧洲均衡;在没有国家全面称霸的情况下维持不同国家之间的关系。
——欧洲内部均衡;
——结盟自由。
学者们在1815年到1945年间所发现的体系数目是很随意的;一切取决于变量的定义。当然,在1789年到1974年间,国与国间的集合的主要变量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在这一意义上,我们从一个整体进入了另一个整体。根据变量之间的相互关系,这一整体可以称为体系——在“体系”一词的宽泛意义上。但是,相对那些带有中央控制或者稳定性反馈机制的预先被编程的系统而言,国与国间的集合几乎算不上是体系。
——同态调节,偏离平衡的变化会引起相反方向的反应,即恢复平衡;
——经济体系不是这一类型的;变化会越来越大,但是有中央控制的可能性。
而且,国与国间的系统总是能通过武力来解决冲突;微观事件的可能冲击。事与愿违在此处的精确意义:谁想打1914年战争呢?谁想打伯罗奔尼撒战争呢?人和其行动的效应之间不成比例。莎士比亚。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对于俄罗斯战役的叙述。
——《理性的狡计》;
——1914年以前欧洲的矛盾。经济体制与战争手段之间;
——自由主义者的看不见的手;
——“巴汝奇绵羊”;
——矛盾与《理性的狡计》。
国与国间的集合既没有中央控制,也没有负反馈或正反馈。平衡体系具有负反馈的倾向。过分的强势力量会引起受威胁的国家的联合。但是这并非所有历史整体的特点;大多数文明都有过帝国。
系统论要求我们能够从几个变量及变量间的关系出发来表达可加以验证的科学命题。然而,在我看来,我们还未达到,可能永远也达不到。
国与国间的集合永远受到子集的影响。
——武力的改变;
——国内冲突的影响;
——子集内部的离心演化。
我们能够用分析性概念来替换描写性概念;只需要知道我们从抽象变量或模型化的处境出发所要谈的是什么。
[1] 这最后一堂课只有雷蒙·阿隆的手稿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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