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乡七里营
新乡七里营地处豫北平原,北依太行、南临黄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乡镇,因为毛泽东曾亲临视察,以“人民公社”的发源地之一而声名远扬。
毛泽东到七里营视察只是他1958年视察河北、河南、山东等省农村的一个点。8月5日,新乡七里营人民公社正式宣布成立,就在这天晚上,毛泽东的专列到达新乡。在新乡,只有地委工作组和相关领导4个人,在传阅了一个写有“毛”的纸条后,才知道毛泽东要来七里营视察。所以,当毛泽东8月6日下午4点22分走出轿车时,站在公社门口迎接“中央领导”的新乡县委领导人才吃惊地发现是毛泽东来了。
毛泽东视察七里营
当时全国农村正在进行小社并大社工作,出现了“共产主义公社”、“集体农庄”、“人民公社”等名称。毛泽东要走进七里营人民公社的院子时,看到公社门牌,点头说:“人民公社,名字好。”8月9日,毛泽东到山东历城县北园水屯农业合作社视察,当山东省委书记谭启龙汇报北园乡准备大办农场时,毛泽东制止说:“还是人民公社好。它的好处是可以把工农学兵合在一起,便于领导。”毛泽东对谭启龙讲的话,被当时跟踪采访的记者听到了,并迅速写成新闻稿传回北京。《人民日报》很快登了出来,广播电台又在新闻节目中播发了。毛泽东的卫士李银桥回忆,毛泽东在专列上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忽然失口喊道:“哎呀,糟糕,捅出去了!事先没讨论呢,政治局还没讨论呢。”后来,毛泽东在小范围内作了解释:“这个话我是讲了,是我不慎重。”毛泽东对人民公社的赞许经报纸一传播,全国农村纷纷仿效,大办人民公社。9月10日,中共中央在北戴河会议作出的《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公布,人民公社化运动更是势不可挡,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全国就基本实现了人民公社化。
毛泽东到七里营,视察了公社的幸福院、托儿所、食堂和社办工厂。在农民食堂,社长告诉毛泽东,“我们一天三顿都吃馍”,“每顿都有热菜吃”。随后,在地方领导的陪同下,他又来到了村外3里路的棉田,公社领导告诉他,可以保证每亩生产皮棉千斤,争取2千斤。毛泽东听到这些,极为兴奋。在返回村子的路上,他对河南省委书记吴芝圃说:“吴书记,大有希望,你们河南都像这样就好。”吴芝圃说:“有这么一个社,就不愁有更多这样的社。”毛泽东表示赞同地说:“对,有这样一个社。就会有好多这样的社。”
毛泽东在七里营村停留了不到2小时就走了。当晚,情绪依然沸腾的七里营公社举行了群众大会,社员们纷纷表决心立志愿,来报答毛泽东的关怀。大会决定,要苦战10天,把全社的运输工具实现滚珠轴承化;苦战5天,沤绿肥48万担,保证麦田施底肥5万斤。
在建立人民公社的同时,各地在分配上搞“吃饭不要钱”的供给制,大办公共食堂,实行农民生活集体化。一些地方还宣布人民公社为全民所有制,甚至进行短时间向共产主义过渡的试点,大有共产主义很快到来之势。
毛泽东对于建立人民公社是充分肯定的,但也隐约感到公社化运动中存在一些问题。为了解人民公社化后农村的情况,从1958年10月中旬开始,毛泽东来到天津,连续几天同河北省委、天津市委、保定地委以及徐水、安国、唐县、正定县委的负责人谈话。10月26日,他又找新华社社长吴冷西和秘书田家英谈话,要他们各带几个助手,分别去河南的修武县和新乡县七里营,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调查,了解人民公社化以后的情况。
在同吴冷西和田家英的谈话中,毛泽东说,中国今年出了两件大事,一是“大跃进”,一是人民公社化。其实还有第三件大事,这就是炮打金门。他说,“大跃进”是他发动的,人民公社化是他提倡的。这两件大事到8月间北戴河会议时达到高潮。
毛泽东又说,“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搞得好可以互相促进,使中国的落后面貌大为改观;搞得不好,也可能变成灾难。你们这次下去,主要是了解人民公社化后的情况。北戴河会议时我说过公社的优点是“一大二公”。现在看来,人们的头脑发热,似乎越大越好,越公越好。从这些话来看,毛泽东对各地搞人民公社的情况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1958年11月1日,毛泽东的专列又来到新乡,他将新乡地委及所属部分县委的负责人找来谈话。毛泽东首先询问了新乡钢铁生产的情况。接着又问种了多少亩麦子,一亩下了多少种,是去年下得多还是今年下得多。当地的干部回答说,去年每亩下种10斤左右,今年都在30斤左右,还有下了几百斤、上千斤的。毛泽东表示,下得太多了,麦苗会挤不出来。有人回答说,是分层种的,像楼梯一样,麦子在楼梯上站着。听到这里,毛泽东忍不住笑了起来。毛泽东又问:食堂办得怎么样?社员能不能吃上热饭,有没有菜,有没有油,有没有肉吃?新乡地委负责人都一一做了回答。当问到有没有人民公社发不出工资时,新乡地委书记耿起昌回答说都能发,毛泽东表示不相信,认为靠不住,并且说,不出经济作物的地方,只产一点粮食,哪里有钱发工资?!毛泽东又问有没有信心办好公共食堂,食堂有没有垮台的?有干部回答说,没有垮台的,许多妇女办食堂决心很大,把小锅砸了。毛泽东说:“这个革命可革得厉害。”
1958年毛泽东在河南农村视察
1958年的史来贺
后来,毛泽东在庐山会议承认,自己之所以受“大跃进”热潮感染,是因为去了河南调查:“叫河南同志跟《红旗》杂志合作,搞了一个卫星公社的章程,我得了那个东西,如获至宝。你说我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也有一点。”
对于七里营来说,毛泽东虽然只在这里停留了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但这却是七里营新历史的开始,在以后的岁月里,无论是人民公社时期,还是改革开放以后,七里营都走在全国农村建设的前面。
1983年,七里营人民公社撤社建乡,但七里营的刘庄仍然保持了集体经济的模式,一直发展到今天。刘庄的领头人史来贺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唯一连续4届的全国劳动模范,1990年,中共中央组织部把史来贺与雷锋、焦裕禄、王进喜、钱学森列在一起,誉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在群众中享有崇高威望的共产党员的优秀代表。刘庄现在是国家级的文明富裕村,村民每个月都会从村里免费领取生活供给,从日常生活所需的瓜果蔬菜到家里孩子的零花钱,面面俱到。如今,在中国的农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还在过着这样的集体生活。
现在七里营镇拥有2个国家级文明富裕村,1个省级文明富裕村,6个市级文明富裕村。1996年江泽民到七里营视察时,称赞七里营是文明富裕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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