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莫怪我了,我已经认了错”
20世纪50年代的一个夏天,毛泽东在北戴河休养。为了赶写一篇文章,连着两三天没睡觉,他疲劳极了。
早晨,他终于躺上床。值班卫士李连成为他按摩两腿,先后服侍他吃下三次安眠药才入睡。毛泽东熟睡时鼾声如雷。那鼾声转为均长的呼气声时,李连成便小心翼翼下床,蹑手蹑脚,慢慢地离开。
这时,李连成发现百叶窗没关,阳光刺眼,还照到了床上。这怎么行,一会儿阳光就会照射到主席身上!
正是夏天,为了既遮光又通风,窗子上的绒布帘取消了,只有木质的百叶窗。李连成决定把百叶窗轻轻地放下来。他屏住一口气,一点一点去放,绝对不要弄出一点声响。还差最后一尺距离时,那最担心的事情突然发生了。百叶窗滚落下来。这声音并不算大,在静谧的房间里却雷一样惊人。那均长的鼾声骤然消失,随后响起愤怒焦躁的声音:“哪个?怎么回事?”
李连成迅速转身,两手发抖。
“说啊,怎么回事?”毛泽东坐起来,布满红丝的眼睛盯紧李连成,身体起伏不已。
“我,我关窗……”
“你蠢!早干什么去了?出去!你不要在这里值班了,你给我站着去!”
李连成走到院子里立正站好。几分钟后,毛泽东开门,露出余怒未消的面孔:“你去吧,你不要在这里了,你去把李银桥叫来!”
李连成哭丧着脸来到值班室。李银桥听了他汇报,马上来到毛泽东卧室。毛泽东已经坐在椅子上,脸上布满愠色和倦意。李银桥明白,再叫他上床已经毫无意义,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再睡了。
李银桥为了缓和气氛,开始替他梳头,这也是一种休息,而且能平息心火。
不知过了多久,毛泽东作个手势:“好了,你去吧,叫小李来。”
李连成回到毛泽东卧室,毛泽东已斜靠床栏,一边吸烟一边看文稿。
“主席,我错了……”李连成低头小声地说。
“唉”,毛泽东无奈地说:“你难,我也难。你有点小错,我的错比你大。我不该发那么大脾气。”
“主席,是我不对……”李连成哭了。
“莫怪我了,你这样说就是怪我呢。我工作事多。脑子里想事多,不容易睡好、烦躁,情绪就不好控制。”
“主席,真是我不好……”李连成哭出了声。
“委屈你了,莫怪我了,我已经认了错。我也忙嘛,我也是人嘛,有点脾气的人。我们要互相体谅。”
李连成的哭,本是悔恨自己工作不慎,又为毛泽东的坦诚所感动。可是他不善表达。毛泽东误以为他还觉委屈,在一个星期里三次向他道歉作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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