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这些做到就很好了”

九、“能把这些做到就很好了”

哈尔滨喇嘛台广场坐落在市中心的制高点，广场中建筑了一座东方规模最大的圣·尼古拉教堂，而围绕这个教堂周边坐落着一座座俄式建筑，一片片铁路高官的宅院。莫斯科商场、秋林公司、国际旅行社、中东铁路旅馆，苏联、日本、意大利、英国领事馆和葛瓦里斯基公馆等都建在周围，使这里成为了全市商业、文化、交通中心。

在这个具有异国风情的城市中，这个繁华的市中心周围笼罩着神秘的色彩，演绎着一幕幕、一曲曲精彩的戏剧和传奇。随着时光流逝，记录下了无数的典故和引人入胜的历史。然而最令人难忘的，在历史上最有深刻影响的、最辉煌的一页，莫过于毛主席在颐园街1号的葛瓦里斯基公馆中挥毫题词了。

2月27日晚，毛主席接见完省、市领导后，毛主席与周总理设便宴招待一同来哈的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胡志明，苏联驻哈尔滨总领事马里宁也应邀参加了宴会。

晚宴一共设三桌，毛主席、胡志明、周恩来、高岗、陈伯达、罗瑞卿、滕代远和俄语翻译师哲等客人在主桌上进餐。汪东兴、叶子龙、欧阳钦、王炳南、汪金祥、张策、饶斌、李延禄、王化成等领导一桌。陈秉承、沈剑心、李家骥和孙维世等主席随行人员一桌。

孙维世是革命烈士孙炳文的女儿、周总理和邓颖超的义女。她曾在莫斯科留学，专攻戏剧导演专业，这次她在苏联担任毛主席的俄语翻译，跟随中国政府代表团完成任务后一同回国。新中国成立后，她曾任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副院长、中央戏剧学院总导演、副院长。她是中国戏剧家协会常务理事，第二、三、四届全国政协委员。

宴会由张策主持并致欢迎词。大家齐声向毛主席祝酒，毛主席也和胡主席互相敬酒。因为当时越南人民正在进行抗法斗争，毛主席在向胡主席敬酒时说：“打老虎可一定要打到底呀！”胡主席也向毛主席表达了坚定的信心，并说：“祝毛主席身体健康！”毛主席说：“还是让我们共同祝斯大林同志身体健康吧！”马里宁等客人听到后高兴地鼓起掌来。

1949年12月，莫斯科郊外住地。左起：毛主席、汪东兴、沈剑心、孙维世、李家骥

宴会席上是八菜一汤，大多是黑龙江省的特产，有熊掌、飞龙、猴头和松花江产的白鱼。

宴会结束后，省、市领导陪同毛主席一起走出饭厅，毛主席对身边的饶斌市长说：“我们国家还很穷，不要铺张浪费，要勤俭节约。不是正式宴请外宾，就不要搞大鱼大肉，做点米饭和青菜之类就可以了。”饶斌市长表示一定照办。毛主席从饭厅直接来到厨房向厨师和服务人员道谢。

晚饭结束后，毛主席回二楼办公室看报。

在一楼休息厅的省、市领导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请毛主席题词，但怕毛主席太累，又不好意思提出。正在商量时，毛主席的贴身卫士李家骥走下楼来，于是，饶斌市长便上前说：“小李同志，主席正在休息吗？”当年李家骥才只有19周岁，因为他是毛主席身边的人，大家都尊称他为“小李”。（李家骥老人，今年已80岁高龄，离休后，现居住在哈尔滨，身体健康，享受副局级待遇。每年的2月27日、9月9日、12月26日他都到颐园街1号去瞻仰、追思。向青少年介绍毛主席当年在这里工作、居住的情况。）

“主席正在看报。”李家骥很有礼貌地回答道。饶斌接着说：“我们想请主席给题词，现在是否合适？”李家骥沉思片刻便向他出主意说：“要办这件事必须让叶子龙个别去请示主席，我看还是有可能的。”

饶斌市长马上找到了叶子龙，叶子龙是毛主席身边的秘书。

叶子龙是湖南浏阳人，1916年12月29日生。1930年8月在他14岁时就参加了红军。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红三军团司令部译电员、参加了长征。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任中央军委机要股译电员，1935年末调到毛主席身边任机要秘书，一直工作到1962年，在毛主席身边工作达27年之久。先后任过机要股股长、科长、中共中央办公厅机要室主任、中共中央主席秘书、毛泽东同志办公室主任、北京市副市长等职。这次随毛主席出访苏联，是中国政府代表团成员之一。

叶子龙说：“我去请示主席。”不一会儿叶子龙走下二楼说：“毛主席很高兴，他同意了你们的请求，去准备吧！”

因为事前没有准备，饶斌市长让王化成尽快找来笔墨。王化成一时没了办法，因为此时商店都已下班，正在着急之时，蒋长玉突然想起来了，他说：“咱们公安局在没收敌伪财产时，就有‘文房四宝’。”王化成说：“你快回去找找，找到了马上送过来。”蒋长玉乘小车立即回到了公安局，取来了一方砚台和两只毛笔，一块“金不换”墨和宣纸，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蒋长玉将“文房四宝”交给了松江省委副秘书长林诚，林诚将纸墨摆放在二楼休息室大桌子上，研好墨，进屋请叶子龙过目。李家骥此时下楼请省、市委领导上了二楼。毛主席让大家坐下，然后问张策，“你们想让我写点什么？”张策马上回答了想法，省、市委请主席给指明今后工作方向，《松江日报》请主席题写报头。

“好！”毛主席高兴地答应道。他站在桌边，把两支笔拿了起来，看了看说：“这支新笔太精致了，用不着。”毛主席又拿起羊毫大楷笔，饱蘸浓墨，稍加思索，挥笔疾书、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先是为松江省委题了：“学习”、“奋斗”、“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又为哈尔滨市委题了“发展生产”。此时，哈尔滨市正在召开共青团第二次团员代表大会，哈尔滨市委宣传部长兼青年工作委员会书记郑依平请毛主席为团代会题词。毛主席考虑片刻便题写了：“学习马列主义”，最后毛主席为松江省委机关报题写了报头《松江日报》。

省、市负责同志还想请毛主席多题几幅，毛主席微笑着说：“你们能把这些做到，就很好了。”

毛主席这次题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次为地方政府题词，同时也是他一生中一次题写最多的。当时，在场的省、市领导都亲身体会到毛泽东对松江省和哈尔滨的无限厚望。五幅题词均用毛笔书写于宣纸上，竖排、草书、单独落款、无印章。

“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题词，纵63厘米，横34厘米；“学习”、“奋斗”题词，各纵72厘米，横52厘米；“发展生产”、“学习马列主义”题词，各纵75厘米，横29厘米。

毛泽东关于“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的题词，是有针对性的。由于哈尔滨是全国解放较早的一个大城市，国民经济恢复发展得比全国其他省会城市快一些，再加上是边境省份，接触苏联外宾机会很多。所以，省、市领导外事活动时，穿戴也比较讲究，尽管当时还是实行供给制，但是衣、食、住、行各方面条件都要比关内刚解放的城市好一些。很多干部的穿戴比过去阔气很多，给人一种不够朴素的印象。从大环境讲，哈尔滨这个城市很洋化，到处都是西式建筑，而毛泽东下榻的颐园街1号，又是这些气派豪华的欧式建筑中的精华，内外装饰得富丽堂皇。毛泽东视察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毛泽东进到屋里脱下大衣，看了看前厅的大镜子说：“这里真阔气。”吃过晚饭后毛泽东来到二楼，在走进寝室时再一次说：“这里真阔气。”对于这一切，毛泽东是深有感触的。因此，他针对我们党内的一些党员，尤其是少数领导干部，随着地位的提高，条件的改善，官僚主义、个人主义也随之增长的现象，及时告诫他们，“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要继续保持和发扬革命战争时期那种艰苦奋斗和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作风和精神，这是非常必要的、及时的，这也是毛主席关心爱护干部的具体表现。

当时的省、市领导也感到毛泽东题词给他们敲响了警钟，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这是我们必须遵循的原则。毛泽东的这一题词，不仅强调了经济建设时期的党风问题，同时也体现了他一贯倡导的廉政思想。时至今日，“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这幅题词仍然悬挂在中共黑龙江省委办公楼大厅正中。

毛泽东“学习”、“奋斗”的题词，言简意赅、意义深远，充分体现了毛泽东语言的精练性。当时正值党的工作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这一重大历史转折时期，在视察中毛泽东一再告诫身边的陪同人员，在工作中要“好好学习”、“发展生产”、“对于不懂的东西要认真钻研”。毛泽东提出“学习”、“奋斗”，就是要求省、市委各级领导和各个部门必须学习新的知识，掌握新的本领，跟上建设新中国的步伐。毛泽东的题词一再激励着全党、全国人民，为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而努力“学习”和“奋斗”。中共黑龙江省委永久纪念这一题词，特将省委创办的理论刊物定名为《奋斗》。

毛泽东“发展生产”的题词，是针对新中国成立后党的工作重心由农村转向城市题写的。当时的哈尔滨市人口是60万人，城市的工业建设比较落后，是个典型的消费城市，毛泽东指出一定要把哈尔滨市这个消费城市改变成生产城市。毛泽东题词“发展生产”，为哈尔滨的城市发展建设指明了方向。几十年过去了，黑龙江人民在毛泽东题词精神的鼓舞下，励精图治，各行各业取得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哈尔滨市也由过去的60万人口的消费城市变成具有几百万人口的现代化城市，成为国家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

毛泽东的题词“学习马列主义”，是为正在召开的哈尔滨市第二次团代会题写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法宝，是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的必要保证。毛泽东同志题词“学习马列主义”就是鼓励青年人掌握科学的武器，为新中国发展建设多作贡献。青年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是祖国的栋梁，国家的希望，只有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才能胜任肩负的重任。

毛泽东来黑龙江省的时间是短暂的，前后只有18个小时，这只是他光辉一生中的一个瞬间，但他老人家却给黑龙江省人民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五幅珍贵的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