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水善地
老子在《道德经》里对水的品质有了全面的阐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而我一向认为,有好水的地方,必是“善地”。
遂昌多好水,故遂昌为“善地”。善地之人,创造了特有的遂昌文化。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多水之地,创造力特别丰富。县城西北15里唐山上的一眼泉水,让贯休和尚完成了十八罗汉的创作,奠定了中国佛教艺术史上辉煌的篇章。
话说贯休和尚在唐山翠峰院闭关修心,一边苦修《法华经》,一边应梦画罗汉。贯休画了十五幅以后,发现自己再也进不了梦境了,也再也见不了梦中罗汉了。当其时,佛教界对罗汉的认识,流行的观念是十六罗汉。现在画了十五个,唯独少了最后一个注荼半托迦尊者,实在是不完满,几乎让贯休有一种“功亏一篑”的感受。当然,贯休要随便画一幅并不难。但是,他已经养成了应梦绘画的习惯,不在梦中亲见罗汉,便不再自信了。他白天黑夜求睡,睡着了求梦。可是,他越是求,越是不见罗汉的踪影。好多天,贯休茶饭不香,寝眠不安,心神不宁,胡子拉碴,面色阴沉,颧骨突兀,唯有两目炯炯,似有火星飞溅。他的体力在不断消耗,但他的精神处在极度亢奋之中。
这天,贯休到泉水边打水。这眼泉,是从山体里渗出来的,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水面平静如镜,清澈见底。
贯休刚到水边,便见采药老人站在对面的一块石头上,他对贯休一笑,便念了四句偈语:“抬头看天空,俯首磕大地;梦里有罗汉,水中有神仙。”
贯休跪在水边,向高人行礼。礼未毕,便见水中一个罗汉的形象。这个罗汉,头大肩宽,脸色凝重,双目粲然,古野飘逸。贯休兴奋异常,忘了与采药老人告别,就匆匆奔回翠峰院,画出第十六幅罗汉像。
这第十六个罗汉,注荼半托迦尊者的画像,实际上是贯休和尚自己的写照。“水中有神仙”,正是遂昌山上的清泉水,让贯休完成了这艺术史上的伟大创举。
遂昌县对外的形象主题是:“《牡丹亭》原创圣地。”确实,是遂昌的俊山秀水,激发汤显祖创作了《牡丹亭》这部皇皇巨著。
汤显祖胸怀壮志和宏愿,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农历三月十八日到任遂昌。他在遂昌任县令五年,最后对政局失意,理想破灭,辞官挂印,返回临川故里,完成光照中国文学史千秋的“临川四梦”。
遂昌县汤显祖纪念馆一角
汤显祖的“临川四梦”,《紫钗记》是在遂昌最后定稿付印;《牡丹亭》是在遂昌构思和创作,这年秋天回到临川后付梓;其他两部《南柯记》、《邯郸记》都是在还乡后创作的。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遂昌的历史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往往被后人忽略。他就是唐朝末年的遂昌人卢约,他创造了一个农民起义政权的新文明。据《资治通鉴》记载,卢约(?—907),遂昌东乡人。唐广明元年(880)响应黄巢起义,在遂昌聚众反抗官府。第二年,卢约率部攻克处州城,自领刺史。天祐二年(905),又派弟卢佶攻取温州,拥有整个瓯江流域,声势浩大。尽管不久后,卢约的政权为吴越王钱镠所灭,但他自镇一方,在处州独立存在26年,在唐末乱世中,保持了一方平安。史志对其评价是:“多所建置。”
卢约起于遂昌,终于温州,沿江而治,顺水而为,虽独霸一方,但以民生为重,值得后人记取。
乌溪江流域占了遂昌的三分之二,那里丰富的物产和畅达的水道,孕育了遂昌的商业文明。历史上,遂昌的乌溪江上舟楫繁忙,交易兴隆,竹排木排,连江铺陈,气势壮观。遂昌境内的乌溪江上,形成了三个商贸集镇:王村口、独山村和湖山镇。其中王村口镇,更是因为两水汇合,水面宽阔,一度成为繁华集镇。
清澈的水源,还对遂昌的工业文明发展起到十分重大的作用。以凯恩集团为核心,遂昌成为了特种纸生产基地,凯恩股份也成为上市公司。目前,凯恩股份是国内唯一能系列化生产电解电容器纸的企业,是国内重要的电子元件材料生产配套企业,是全球第二大电解纸生产厂家。凯恩在特种纸行业能够一枝独秀,得益于遂昌优质的水源。
遂昌有好水,好水的主题萌发了出类拔萃的旅游产业。湖山度假区,“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无尽绿色与远近山峰,构成了一个休闲的天堂。南尖岩风景区,雾海茫茫,瀑布飞练,人间仙境,乐而忘返。神龙峡谷,清水流畅,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千佛山景区,流水漴漴,动静相宜,佛影禅意,世外胜景。诸如此类,遂昌旅游经济的飞速发展,离不开遂昌的好水,或者说,正是遂昌的好水,才促进了遂昌旅游经济的发展。
到遂昌,品好水。正如汤显祖所言:“山也清,水也清,人在山阴道上行,春云处处生。”
浙江遂昌,好水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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