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咏湖湘

诗仙咏湖湘

李白（701—762），字太白，原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生于中亚碎叶城（唐时属安西都护府，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5岁时迁居四川绵州。少时博览群书，好吟诗，擅剑术，热衷求仙问道。工于诗，在世时即享有盛名，被后人尊为“诗仙”。公元742年，李白被召为翰林供奉，因遭权贵谗毁，公元744年“赐金放还”。公元758年，他被流放夜郎，途中遇赦，次年沿长江东还，经江夏（今武昌）到达岳阳，因仰慕“草书天下称独步”的僧怀素，旋赴零陵。公元760年，自零陵返巴陵，出湖南。李白在湖南历时半年，作诗31首。^[1]他以热烈奔放的笔调，描绘和歌颂了湖南秀丽的山川景色，吊古抒怀，感人至深。由于刚经历安史之乱和不幸遭遇，作品也流露出诗人的悲愤和伤感之情。^[2]

李白的山水诗善于将自己的个性和感受融于景物中，形成独特的艺术意境。如《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诗人醉后竟发奇想，将君山削去，好让湘水一无阻拦地流泻。这种奇特的想象和奔放的豪性非李白难以道出。又如《与夏十二登岳阳楼》：“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作者以轻快的笔调描绘了洞庭湖和岳阳楼的大好风光，在登临游览中表达了自己流放获释后的喜悦心情。再如《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五首》其三：“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帝子潇湘去不返，空余秋草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公元759年，荆州康楚元等叛乱，李白伤感时局动荡，写了不少诗作。如《荆州贼乱临洞庭言怀作》：“修蛇横洞庭，吞象临江岛。积骨成巴陵，遗言闻楚老。水穷三苗国，地窄三湘道。岁晏天峥嵘，时危人枯槁。思归阻丧乱，去国伤怀抱。郢路方丘墟，章华亦倾倒。风悲猿啸苦，木落鸿飞早。日隐西赤沙，月明东城草。关河望已绝，氛雾行当扫。长叫天可闻，吾将问苍昊！”诗人先以巴蛇吞象、羿斩巴蛇于洞庭的传说比喻荆州叛乱，接着描写战乱给人民带来的痛苦，最后怅望苍天，祈求叛乱早日平息。诗人甚至想亲赴战场，平定叛乱，如《临江王节士歌》：“洞庭白波木叶稀，燕鸿始入吴云飞。吴云寒，燕鸿苦，风号沙宿潇湘浦。节士悲秋泪如雨。白日当天心，照之可以事明主。壮士愤，雄风生，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诗人以洞庭叶落、鸿雁飘零比喻自己四处漂泊的不幸，但在叛军猖獗、国家危亡之际，仍希望为国立功，“安得倚长剑，跨海斩长鲸”，何其气魄！

李白在湘经历较为简单，作诗也不多，但为湖南人民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他描写湖湘山水的名篇名句传诵千古，给人以美的享受；他那满怀的忧国忧民之情，催人奋进。

【注释】

[1]伍新福.湖南通史·古代卷.长沙：湖南出版社，1994：77.

[2]伍新福.湖南通史·古代卷.长沙：湖南出版社，1994：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