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关于常规科学与科学革命。1922年，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用“常规科学”和“科学革命”两组概念描述科学的历史，他说：“在本文中，‘常规科学’是指根据一种或多种已有科学成就所进行的科学研究，某一科学共同体承认这些成就就是一定时期内进一步开展活动的基础。”[56]这些科学成就，就是所谓“规范”。在“规范”不变的前提下所进行的科学研究，称为“常规科学”。常规科学可以是不同科学，例如，在牛顿力学规范内进行的科学研究和在相对论规范内进行的科学研究，都是常规科学。什么是科学革命？“科学革命在这里被当作是那非积累的发展事件，在其中一套较陈旧的规范全部或局部被一套新的不相容的规范代替。”[57]所谓“科学革命”，就是改变科学研究的“规范”，用新“规范”代替旧“规范”。历史上的科学革命也是各种各样的。以此为鉴，提出“常规社会”和“社会革命”两个概念，用来描述社会的历史。
13－2
关于常规社会与社会革命。何谓常规社会？每个社会都有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规范：经济制度、政治制度、文化制度以及相关法律。所谓常规社会，乃是基本规范无本质变化的社会形态。常规社会可以是不同性质的社会，例如，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都是常规社会。何谓社会革命？乃是指常规社会的基本规范发生了本质性变化，历史上的社会革命各种各样。社会革命处在两个常规社会之间。
13－3
由此可以划分五个社会时期：（1）旧常规社会时期。（2）由“常规社会”到“社会革命”这个阶段，叫做“旧常规社会衰退期”。（3）社会革命时期。（4）由社会革命的完成（以全面夺取政权为标志）到新的“常规社会”这个阶段，叫做“新常规社会的建立期”。（5）新常规社会时期。
13－4
五个时期社会共生的约束条件：（1）旧常规社会中，旧的法律、道德、风俗等是社会共生的约束条件。（2）旧常规社会衰退期，旧的约束条件的约束功能渐渐变弱，其中旧法律的约束功能变弱尤为明显。同时，革命组织的命令和政策某些时候在某些地区，具有一定的社会约束功能。（3）社会革命时期，革命组织的命令和政策成为社会共生的主要约束条件。（4）新常规社会建立时期，革命组织的命令和政策的社会约束功能渐渐变弱，新的法律逐渐成为社会共生的约束条件。（5）新常规社会中，新的法律成为社会共生的主要约束条件。
13－5
孙中山有“军政”、“训政”、“宪政”之说。（参见孙中山《国民政府建国大纲》）所谓“军政”，其实就是革命时期之政。所谓“训政”，其实就是新常规社会建立时期之政。所谓“宪政”，其实就是新常规社会之政。这是一个促进社会共生规范转变的过程：（1）逐渐淡化革命组织的指令和政策作用；（2）不断强化法律尤其是宪法的社会功能。怎样促进社会共生规范的双重转变？这是中国社会发展中最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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