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开始后,因为“圣”这个词来源于德国,为了表示和敌人划清界限,首都圣彼得堡改名为“彼得格勒”,“格勒”就是俄语中城市的意思。
战场失利战事绵长,俄国从上到下心力交瘁。整个俄罗斯,物资燃料生活必需品空前的匮乏,还价格飞涨。即使是在首都彼得格勒,因为面包和煤炭的短缺,工人工资跟不上物价高涨,骚乱和暴动一直没有间断过。
1917年3月8日,纺织女工上街庆祝三八妇女节(妇女节来自1903年的美国芝加哥)。一般庆祝三八节都是给妇女放半天假回家给老爷们儿做饭洗衣服,可是鉴于买不到面包无法做饭,买不起煤炭无法烧水洗衣服,妇女们只好走上了街头抗议。
女人们上街了,男人们能坐着看吗?在布尔什维克的领导下,第二天,彼得格勒的罢工人数超过30万。先开始还是罢工,等沙皇召集军队一镇压,布尔什维克就号召大家起义,抢夺枪支,筑起街垒跟军警对抗,不少镇压的军警还现场倒戈,直接加入了起义军。尼古拉二世不得不逃离战场,并从前线征调军队回来镇压。前线回来的军队更不可靠,他们一回来就直接变成新的起义军了,而且发现,对付沙皇实在比对付德国人爽。
这是俄历的二月,所以历史上,我们称之为“二月革命”。3月15日,尼古拉二世淡定地接受了他的结局,一边看莎士比亚,一边签署了退位诏书,将沙皇之位传给自己的弟弟。皇弟更识时务,第二天也宣布放弃皇位,这样一来,罗曼诺夫王朝就彻底歇菜了。304年跌宕起伏的王朝,18位沙皇的荣光,就这样黯然地转身远去了。
二月革命取得领导地位的是立宪民主党,他们之前就分布于各权力集团,沙皇倒台的混乱中,他们很容易就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政权,尼古拉二世退位前,任命了李沃夫公爵为新政府的总理,主持这个乱糟糟的临时政府。
李沃夫是原来沙皇政府的地区自治和城镇联盟主席,他召集立宪民主党成立了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府,对广大还在坚持斗争的工人农民来说,实在没什么权威性。
除了各种党派,1905年的革命,罢工的工人和暴动的士兵也组建了自己的地方性组织,叫苏维埃。1917年6月,第一届全俄苏维埃的代表大会在彼得格勒召开,成员主要来自社会革命党和社会民主工党,后者包括大部分孟什维克和少部分的布尔什维克。这次大会选了执行委员会,这样一来,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俄国有两重政府。
罢工和起义这些体力活都是工人农民干的,多劳多得,最后获取胜利果实的应该是工农苏维埃,可是为什么由着资本主义的政党攫取了政权呢?因为布尔什维克的领导人此时还都在国外呢,国内的社会主义派别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孟什维克。孟什维克理解马克思主义比较教条,马克思说过,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阶段,必将激化矛盾,那时,无产阶级可以取得政权,社会主义才好取代资本主义。如今俄国资本主义才算个初级阶段,所以,无产阶级取得政权的条件不成熟,就由着资本主义再折腾几年,将马克思说的那个矛盾激发出来。
1917年,一列装甲火车穿越了德国的战场,到达俄罗斯边境,车上下来的,都是布尔什维克党流落在瑞士等地的骨干,其中包括列宁。
1917年4月,列宁回到彼得格勒。临时政府根本不能控制局面,所有末代沙皇遗留的问题都还存在,依然没有面包没有煤炭。当年7月,部分水兵、士兵、工农又发起了一场暴乱,苏维埃和列宁显然对这次所谓的“七月事件”没有准备充分,临时政府镇压了这次行动,并决定借这个事,痛打布尔什维克党。国家还在打仗,天天挑唆老百姓闹运动,这样的行为,不是通敌,不是间谍,又是什么呢?知道自己又危险了,列宁逃亡到了芬兰,远距离遥控俄国的布尔什维克继续斗争。
七月事件后,临时政府的内阁也产生变化,一名叫克伦斯基的律师成为新的政府总理,他是早期的民粹派,如今是社会革命党人。一上台,他就联合各派,组建了一个临时政府。克伦斯基任命了科尔尼洛夫成为俄军的总司令,作为一个军人,老科恨死了在大战中给国家“添乱”的乱党,所以他上台第一件大事就是找布尔什维克算账。
老科将前线军队调入首都,说是为了恢复军队和国家的秩序,要成立一个军管政府取代临时政府。首都老百姓和士兵的反抗,让老科没有得逞,克伦斯基赶紧下令逮捕了老科。
这个事也是个历史之谜,因为认识老科的都说,他虽然哥萨克出身,可骨子里是个民主派的军人,突然想搞政变独裁,这个事肯定有猫腻。根据隐约的证据,想搞独裁的其实是克伦斯基,启动后发现搞不定,赶紧把老科抛出来当替死鬼,揽下所有的责任。
克伦斯基算是俄国革命的恩人,如果不是他昏头玩了一次政变,革命还没这么顺利。彼得格勒的工农士兵由此看穿了临时政府的本性,更加坚定地围绕在布尔什维克周围,9月,托洛茨基成为彼得格勒苏维埃的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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