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清代文献关于秦巴山区人口土流构成的记述
大量流移进入山区落居,亦可以从各地有关人口构成、人口增长的记载中得到证明。
嘉庆十七年(1812年)刊《汉南续修府志·风俗》称:汉中府“土著无多……所云老民不过元、明、国初,若新民则数十年内侨寓成家。南(郑)、褒(城)、城(固)、洋(县)、沔(县)平坝之中,老民尚多,南北两山及西(乡)、凤(县)、宁(羌)、略(阳)、留(坝)、定(远)之属,则老民十只二三,余均新民矣,新民两湖最多,川民亦多。次湖籍则安徽、两广,次则河南,贵州间亦有之”。《三省山内风土杂识》则称:“川陕边徼,土著之民,十无一二,湖广客籍,约有五分,安徽、河南、江西之民约有三四分。”尽管说有明确分数,却也只能作定性理解,无法也不能据以作定量分析。
关于郧阳地区人口构成的说法却值得一辨。鄂西北郧阳府自明代以来便是秦巴山区“流寓多而土著少”的代表区域,自万历《郧阳府志》留下“陕西之民五,江西之民四,德、黄、吴、蜀、山东、河南北之民二,土著之民二,皆各以其俗为俗焉”的记载后,此后有关地方志多有承袭,但有的并未注明时代或出处,注明来自“旧志”者,又表述互有差异。同治《郧阳志》载:
旧志谓陕西之民四,江西之民三,山东、河南北之民一,土著之民二。今则四川、江南、山西亦多入籍,亲戚族党,因缘踵至,聚族于斯。(85)
同治府志前有嘉庆府志、康熙府志,康熙《郧阳府志》载:“陕西之民五,江西之民四,山东、河南北之民二,土著之民二,皆各以其俗为俗焉。”(86)康熙府志修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所述人口来源显然不可能是当时的情况,只能是沿袭旧志的说法,但却省略了“德、黄、吴、蜀”诸区域。此外,在康熙《郧阳府志》中还是“陕西之民五,江西之民四,山东、河南北之民二”的分数,到同治《郧阳志》中却变成了“陕西之民四,江西之民三,山东、河南北之民一”。同治《竹溪县志》则保留了康熙《郧阳府志》记载的原貌:
旧志:陕西之民五,江西之民四,山东、河南北之民二,土著之民二。今则四川、江南、山西、广东、湖南,本省武昌、黄州、安陆、荆、襄之人亦多入籍。(87)
对“德、黄、吴、蜀”的省略,当然不能看作仅仅是文字的简化,只要将上面引文中的明代部分和清代部分相对照,就不难看出,如果“德、黄、吴、蜀”尚在,后文的“今则四川、江南”以及“本省黄州”的说法则要改变,所以,还不仅仅是给后世没有看过万历《郧阳府志》的研究者带来不便或混乱的问题。
其实,对于清代的人口来源,乾隆《郧西县志》已有较为全面的记述,不必拘泥于旧志的说法。该志云:
按:人户以籍为定,迁流移徙,出于不得已,必至期乃入其籍。西邑之民,于省则陕西、山西、河南、四川、山东、江南、浙江、江西、广东、福建,俱有其人;于郡则襄阳、荆州、安陆、德安、武昌、黄州,俱有其人。五方杂处,其中淳良者固多,刁顽者亦不少,所以讼狱日滋,案牍之繁,较之从前加十倍焉,而户口按籍称为老户,觇其生息,权其力征,重邦本也。(88)
于省已达十数省,于省内的府则仅差一施南未涉及,流移来源不可谓不广。此外,同志中还可以找到不少旁证。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知县王必昌《详请移建县署文》称:“休养生息百十余年,近而秦豫,远而江浙,襁负来归,既庶既繁。”(89)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知县张道南《营制说》云:“迩者五方杂处,山西、陕西、河南、江南、湖南以及本省之武(昌)、汉(阳)、黄(州)、襄(阳)各属州县,锄山稞地者接踵而至。”(90)类似记载还有:“自上津西南至两岔滩塘一百四十里,又一百二十里夹河关塘,三十里为大黄沟塘,均临汉水,山水要害,向来人烟稀少,如此巡防亦觉周密。迩者五方杂处,各省各府锄山稞地接踵而至。夹河一塘,又与陕之白河连界,刁徒匪棍允萃渊薮……”(91)
地处川东北,接壤陕、楚二省的大宁县,“客籍素多两湖人,风尚所习,由来久矣”(92)。太平厅所辖周围三千余里,界连陕省,“近年开垦日广,客户增多”,道光二年(1822年),分拨厅属七、八、九三保增设城口厅。(93)达县“今自兵燹之后,土著绝少,而占籍于此者,率多陕西、湖广、江西之客,业已五方杂处,未免各俗其俗”(94)。或云:“川省无土著之民,五方杂处,其性轻于去就。”(95)四川各地的有关记载甚为普遍,此不赘举。
《秦疆治略》对道光初年陕南秦巴山区各州厅县的土客人口状况多有记述,为全面展示山区外来流移的落居情况,特选录于下:(96)
西安府宁陕厅:“丛林密箐,跬步皆山,居民五方杂处,土著者仅有十分之二。”
商州镇安县:“幅员辽阔,千有余里,跬步皆山,土著者不过十之一二,客民十之八九。依山结庐,星散而处。”
洛南县:“四境皆山,平原甚少。山内皆系川楚客民开垦地亩,尚不滋事。”
山阳县:“地方幅员辽阔,处处皆山,与湖北郧西交界。向来树木丛杂,人烟稀少,不过一万余口。近则各省客民渐来开山,加至十倍之多,五方杂处,良莠不一。”
商南县:“跬步皆山,久经开垦,并无老林……惟客民过多,五方杂处。”
汉中府定远厅:“山深林密,路径险阻,四至难以道里计。境内约周一千余里,向以邻境之安危为安危,近来烟户渐多,川人过半,楚人次之,土著甚少。”
留坝厅:“土著民人甚少,大半川、楚、安徽客民,均系当佃山地,开垦为生。”
南郑县:“在汉江以北者,称为北坝,人民土著居多。自汉江以南,亦系平原,称为南坝,多系四川、湖广、江西等处外来客民佃地开荒……各省客民流寓其间,五方杂处,民气最为嚣陵。”
略阳县:“多川湖客民,五方杂处,刁诈异常,讼牍甚繁。”
凤县:“新民甚多,土著稀少,多系川湖无业游民佃地开垦,杂聚五方,素称难治。”
宁羌州:“与川甘两省交界毗连,五方杂处,最易藏奸。”
兴安府安康县:“北乡皆崇山峻岭,土地瘠薄,土著流寓参半。”
砖坪厅:“土著民少,客户民多。”
平利县:“地接壤边陬,幅员辽阔,民人多系楚蜀迁居之户,全赖开山种地以资生。”
白河县:“界连楚北,五方杂处,最易藏奸。境内四面皆山,外来佃种者十居六七,率多争佃踞庄。”
石泉县:“自白莲教乱,富者去而之他,贫者流而为匪,川楚无业之徒纷纷而来,开山种地,肆其刁悍。”
同书所记述秦岭北麓及秦巴山区周边部分州县的状况亦可资佐证。蓝田县东西北三乡皆为平原,但其南乡系崇山峻岭,与清代新设之孝义厅及商州、洛南、镇安等州县毗连,“犬牙相错,且有远至二百里以外者,江楚客民殆居大半,虽无开设木厢、铁厂处所,佃地佣工之辈,来去靡常,每易潜藏匪类……至南山一带,老林开空,每当大雨之时,山水陡涨,夹沙带石而来,沿河地亩屡被冲压……”
同州府属华州在洛南县之北,其南部“南山崇岗叠嶂,已往居民尚少,近数十年,川、广游民沓来纷至,渐成五方杂处之区。该民租山垦地,播种包谷,伐木砍柴,焚烧木炭,均属有业可安”。
长安县南界镇南县,其“南乡……惟子午峪石鳖峪道通兴汉,商贾络绎,市多榷酤,最易藏奸。山内川楚客民开垦山地。良莠不一,宜严行保甲,时常抽查……”
銩稨县:“向来皆是老林,树木丛杂,人迹罕到。自招川楚客民开山种地,近年各省之人俱有。虽深山密箐,有土之处,皆开垦无余。道光三年(1823年)查明山内客民十五万有奇,兼有大木厢三处,板厢十余处,铁厂数处。供厢之人甚伙,其中良莠不齐,稽查匪易,惟有严行保甲,慎选乡正,时常抽查,方保无虞。又须广为储积,一遇荒年,即赈济平粜,不然,十余万之众难保不滋生事端。”
陇州:“西南二乡大半川、湖客民,开垦山地,零星散处,依山结庐。”
岐山县:“地近南山,土著与寄居习气不同,山壤与平原民风稍异……南乡有纸厂七座,厂主、雇工,均系湖广、四川人,往往藏匿匪徒,且路通南山,稽查尤宜严密。”
凤翔府属宝鸡县:“南界凤县一百三十里……西南一百里至黄牛铺即系栈道,重山叠嶂,道路崎岖……山内多系川楚贫民佃种山地糊口,缘山内砂石多而土少,各就有土之处垦种,即于其处结茅栖止,零星散处,迁徙无常,尚属安分,并无强梁自逞之徒。境内向无木厢,止有柴厢十四处,纸厂三处,其资本俱不甚大,工作人等亦属无多,皆极安静。”
眉县:“南至八渡河,当太白老山,地俱苦寒,人烟稀少,编户十八里。道光三年(1823年)查明男女大小共一十一万五千余名口,而山内仅六千余口,且住址俱近山口,半多邻境居民,川湖客民十只一二,稽查甚易。斜峪口内有小柴厢二座,营头口内有小柴厢八座,汤峪口内有小柴厢二座。每处工匠至多不过十余人,尚不滋事。地方风俗淳厚,词讼甚少。士习亦端,皆能读书明礼,号称易治。”
晚清长期在兴安、汉中任知府的童兆蓉在《请添设汉阴、安康各厅县分司以资弹压禀》中论及地方治安问题时指出:“往时地僻人稀,地方官政令易周;今则老林均已垦辟,到处有人满之患。”(97)而这人满之患则主要由于外来流移落居所致。
以上引述的较为系统的史料向我们表明:秦巴山区的人口构成中,外来流移占绝对多数,特别是分布在山地的人口,更是如此。同时,记载中提到的流移来源的籍贯有四川、湖南、湖北、陕西、江西、江南、山东、山西、河南、广东、广西、安徽、贵州、福建、浙江、甘肃、河北等,已涉及全国大部分地区,与明代相比较要广泛得多。因此,可以说,清代的流移迁徙已形成全国性的人口运动,因人口流动而造成的影响也是全国性的,尤其流移集聚的秦巴山区,受到的影响更为广泛、深刻,后来设置的宁陕厅、孝义厅尤其突出。宁陕厅,“统计烟户,大约楚蜀人居十之五六,江南、江西、山西、河南、两广人十之二三,土著者十之一二,最少者山东、直隶、浙江、甘肃数省耳”(98)。孝义厅,“约计境内烟户,土著者十之一,楚、皖、吴三省人十之五,江、晋、豫、蜀、桂五省人十之三,幽、冀、齐鲁、浙、闽、秦、凉、滇、黔各省人十之一”(99)。流移来源波及17省以上。
不过,若就秦巴山区整体而言,所谓客民、棚民、流寓的来源仍然是以两湖、四川、陕西、江西等省为主,其间有省内的人口流动,但更多的是省际间的流动,而三省间人口的交叉流动非常显著,引人注目,即陕南山区流移以湖广为最多,四川亦不少;鄂西北流移则以秦人为多,江西次之。上述许多记载皆可说明这种格局。
川东北流移又以湖广、江右、陕西之人为多。大约偏南部、近长江的地区,湖广之外,江西及东南诸省来者较多;偏北部、近巴山的地区,湖广之外,则以陕西为多。民国《云阳县志》称:“明季丧乱,遗黎荡析,存于今者略可指数,余皆康乾以来徙自吴楚。”(100)该志表列了本县境内178个族姓迁移、落居的时空简况,其中记明土著者2族;原籍始迁时空等皆不明者9族;知原籍者共163族,其中湖广2族,湖北80族,湖南43族,江西13族,四川10族,福建7族,广东3族,安徽2族,陕、豫各1族,湖广、湖北、湖南合计125族,占总数的76.7%。若以县论,则以湖北麻城最多。在太平、城口厅一带,“外来入籍者谓之客家,附近州县及湖广、陕西、江右之民,始则贸易或佃耕,继则置业者居多,乡俗不同,土音各别”(101)。更接近陕南的广元一带,来自陕西的流移甚至比湖广的还要多。(102)但是,必须明确的是,三省间的交叉性人口流动,绝非局限在秦巴山区范围内的人口循环,而是以山外流移迁徙入山为主体的人口运动。
若进一步具体到府县一级言之,同样可以找出各府在流移来源方面相互间的差异,或曰人口来源构成的空间差异。如陕南的汉中、兴安、商州三府州,“兴汉两郡,民情土俗大致相同,汉则川民居半,兴则楚民较多。杂处五方,逞刁好讼”(103)。商洛山区以楚皖豫诸省流移为主,如镇安县,“流寇之后,居民离散,自咸宁迁来者为多也……现在客籍日多,先由咸(宁)邑迁来者俱成土著。客籍中湖北、安徽两省籍尤居多数,查均系乾隆二十七八年(1762~1763年)以后迁来者。土著呼客籍为下河人,客籍呼土著为本地人”(104)。又如《山阳县志》所云:“此地附籍,皆豫楚无赖贫民。”(105)商南县则有“此处结邻多皖籍,卜居何惮一迁移”的说法,(106)故又有“小太湖”之名。川东北山区之南部地区以楚境流移为主,如云阳县,落居境内者两湖流移最多。北部地区则以陕楚流移为主,如阆中县:
明末之乱,全川几靡有孑遗。阆之所为土著者,大半客籍。以其毗连陕西,故陕西人为多。此外,江西、湖南北又次之。率皆康熙、雍正年间入籍,其有明入籍者,则为老户。惟刘氏来自元时,最为久远,元以前则无矣。(107)
若以自然地理的山区分区,陕南汉兴之南山山区、巴山山区亦有差异。《山阳县志》记载了本县部分氏族的源流,列为表5-1以供参考。
表5-1 山阳县部分族姓源流表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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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表据山阳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山阳县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三编第二章“人口源流”第88~91页的内容编列,原书有关人口源流部分的内容前后多有不一致之处,仅供参考。
又据该志记载:山阳人口主要由北人及其后裔、南人及其后裔构成,当地称北人或北人后裔为“本地人”,包括明代以前落居的老户、明清两代流徙而来的山西移民和清代以后迁来的北方人。1985年调查,全县自称“本地人”者近12万,占总人口的33%,其中以山西移民为多。清代初期由山西迁来山阳的有20多姓。南人习称“下湖人”,包括明成化年间安置的荆襄流移、清乾隆年间进山的江淮灾民和此后迁来的南方客民。1985年调查,全县自称“下湖人”者达23万,占总人口的60%。
同书第十二编“人物”(第342~344页)又载:银厂董家沟吴氏,祖籍湖北通山县湾里庄,乾隆间迁居山阳。光绪年间出了著名官员吴怀清,光绪八年(1882年)举人,光绪十六年(1890年)进士,官至二品。
二峪河杨氏,乾隆时由湖北大冶迁居山阳,种田、酿酒、饲猪致富。捐纳为监生,多有善举。其后代有杨继云,官至知县。
峒峪口徐氏,祖籍湖北通山县,嘉庆初年逃荒来到山阳。善举颇多。
高坝程氏,祖籍安徽休宁,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因水灾逃荒来到山阳,至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有程豫者中举,咸丰六年(1856年)成进士,官至布政使。
其次,不可忽视文献记载中所谓的楚籍或湖广籍中的湖南因素,诸多迹象显示,清代被统称之为“楚”或“两湖”、“湖广”的流移中,湖南人口所占的比重并不比湖北小,甚或大于湖北。
另外,人口流动中的连环推动现象也不可忽视,如由于江西、闽广人口迁移湖广,从而导致或推动湖广人口向其他省区运动,四川也是一样。严如熤所说的再次迁徙也很典型。他说:“益州沃野千里,地肥美,民殷富,三楚三吴流徙之众麇聚其间。川东北边境土沃不及川西,而地广赋轻,开垦易以成业,故流徙亦多。汉川距吴楚稍远,其地之肥饶较川楚边境为胜,谋食更易,故吴楚之侨居蜀者,又复转徙汉川。”(108)由吴楚而巴蜀,再由巴蜀而陕南,间隔时间长短不一;既来自蜀,又籍贯吴楚,情况复杂。因此,对流移的分布、来源构成,难以静止地、绝对地加以断定,千万不可忘记秦巴山区人口是不断流动的这一特点。
外来流移进入秦巴山区后,并非都是落居一地便永久性定居下来,其中有不少流移曾一而再甚至再而三地迁移。从较长时段上考察,这种不确定再移动型的特点表现得更为突出。设治较晚的孝义厅的人口来源就很典型,光绪《孝义厅志》指出:
其初地僻人稀,分治开荒,皆由商洛转徙而止。而商洛之人,又皆江楚转徙而止。而各方之闻风而至者,亦复不少。(109)
如山阳县赵氏先于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由山西迁居陕西,居商州合河碾子坪,康熙九年(1670年)再由商州迁山阳。至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全家人口多达220口,知县何树滋赠以“七世谐和”匾额。(110)前引汉中、安康碑石资料中有紫阳毛坝关龙氏,祖籍湖南沅州府芷江县,清初迁四川广安州,乾隆中再迁川东绥定府太平县,嘉庆初年又迁于陕南紫阳县。西乡县何氏,乾隆年间由湖南辰州府沅宁县迁至陕南佛坪东石门,嘉庆年间又迁至西乡县上高川乡狮子坪。汉中谭氏,清初由湖北迁居汉中郡城北郊,数年后再迁于龙江乡。
城口李氏,其先由湖北麻城迁居四川之大竹县石桥铺,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再迁至川东北太平厅之九保高头坝定居。(111)
城口林氏,原本居湖北黄冈县,乾隆元年(1736年)迁居太平厅九保平坝,后再迁七保沱溪河。(112)
砖坪王氏,原籍安徽霍山县杨家河兴贤乡第四十二都中祥社,其中,王家佑一支于清朝初年开始外迁:
由霍山县迁湖北郧阳府竹山县邓家河甘家沟中山社第五甲,白龙寨下居住,生子二,长仕秩,次仕程。秩公于乾皇三十七年(1772年)由竹山县迁陕西兴安府安康县小道河铺太平桥下,自置产业于吕家庄居住。后置塘石沟口、白岩狮子、安和堡,创造房屋,东西为户,立有祭产,子孙春祈秋报之赀。于道光初,始立砖坪,移立粮柱,买修街道,请兴场市,舍修庙宇,建修乐楼,又施场基于营房公款,以勉(原文如此——作者注)世代子孙差欠……(113)
造成部分流移多次迁徙的原因各不相同,除了战乱等政治环境因素外,有的是资源或经济原因,有“岁薄不收即徙去”者;有开垦山地耕种数年,“挖土既松,水雨冲洗,三四年后,辄成石骨,又必别觅新山,抛弃旧土”者;(114)有的甚至“今年在此,明年在彼,甚至一岁之中,迁徙数地”(115)。山内土地辽阔,早期有相对多的移动空间,加之各种各样的朳、厂(场)、矿存在,流移又有较大的迁徙自由,甚至不排除少数流移有流动“惯性”,不容易定居下来。这种流移的特点对山区的经济、社会带来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也是深远的,对此,后文还将有所论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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