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曾在动物研究者和语言研究者中引起不少争议。许多人都坚信语言是人类独特性之所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它是人类和动物之间的最后分界线。
现在就连这个分界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北亚利桑那大学的康恩·斯罗伯德契可夫在动物的交流和认知方面,做过一些非常惊人的研究。他利用超声波扫描图分析古氏土拨鼠,发现土拨鼠群体内部有一种交流系统,这个系统中包括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古氏土拨鼠是生活在美国和墨西哥的五种土拨鼠之一。它们能够互相告知什么样的掠食者正在靠近,是人,还是老鹰、丛林狼或狗;还能够告诉对方物体以多快的速度在移动(动词);它们甚至还能够说明一个人是否带枪。
它们还能够认出每一匹丛林狼,能够准确说出正在靠近的是哪一匹。例如,它们会告诉其他的土拨鼠,正在向它们赶来的是那匹总喜欢直接走到它们的聚居地,对距洞口较远的土拨鼠发起忽然袭击的丛林狼,或者是那匹喜欢在洞口耐心地躺上一小时,等着猎物自己出现的丛林狼。如果是人在向它们靠近,它们就会说明这个人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还会说出其身材和外貌特征(形容词)。此外土拨鼠还有许多呼叫声有待于我们继续解密。
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对它们进行了全程视频和声谱分析,然后观看视频,以确定土拨鼠发出求救信号的原因,并解析那些信号的准确含义。通过分析视频,他还了解到其他的土拨鼠是如何对信号做出反应的,这一点很重要。他发现土拨鼠对不同的警告会做出不同的反应,如果警告的是正在俯冲下来的老鹰,所有的土拨鼠都会一溜烟地跑到洞口并钻下去。但如果老鹰正在上空盘旋,它们就会停止觅食,警觉地站在那里,等着看会发生什么。如果警告的是一个人,所有的土拨鼠会马上向洞口跑去,不管这个人来得是快还是慢。
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还发现,证据表明土拨鼠并非生来就能理解那些呼叫声,这和小孩天生会哇哇大哭不同。它们必须通过学习才能掌握。他这样认为是因为在弗拉格斯塔夫地区周围,生活着不同的土拨鼠族群,它们拥有各自不同的“方言”。由于这些动物的基因几乎完全一模一样,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认为,这种呼叫声音上的差异不能用基因的差异来解释。这就意味着,呼叫声是不同的土拨鼠群体创造并代代相传的。
这是真正的语言吗?语言学家也许并不认为它是,但动物也有语言的说法在慢慢深入人心。不同的语言学家对语言的定义会略有不同,但他们一致认为,语言必须具备意义、多产性和移位性(多产性意味着你能够将有限的词语用于无限多的交流情景,移位性意味着你可以用语言谈论不在场的事物)。
土拨鼠可以利用它们的语言指代现实世界中的真实威胁,因此这种语言一定是有意义的。
它们的语言可能也具有多产性,因为它们能够把同样的形容词用于不同的动物。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还做过一些有趣的试验,要看看对于陌生的物体它们会发出什么样的呼叫。
他用胶合板制作了一只臭鼬的模型、一只丛林狼的模型和一个黑色的椭圆形,然后用滑轮拖车拖着这些物体经过一个土拨鼠的群居地。对于三种不同的物体土拨鼠发出了三种不同的警告声,但对于同样的物体,不同的土拨鼠使用的叫声是相同的。这些叫声并非现场创造,至少针对丛林狼的叫声,是以前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录音过的叫声的一种变体。这就更加说明,土拨鼠能够利用原有的“词语”来描述崭新的事物。
还有另外一个有趣的发现,对于土拨鼠来说,三个胶合板制作的物体都是陌生的,但它们对每一个物体使用了不同的叫声。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认为这就意味着,这些土拨鼠并非仅仅使用一种套语式的叫声,表示“有陌生者来了”,似乎还在利用转换法则创造叫声。在人类的语言中,我们可以利用转换法则,把单个的词语组织成有意义的句子,而对方也能利用同样的法则来理解我们说的话。土拨鼠似乎也有一种建立在语速基础上的转换法则,它们能够通过加速或者减慢呼叫声的频率,来表达掠食者行进的速度。
我们还不知道,土拨鼠是否能够利用叫声表达不在场的事物,但既然有其他的动物可以利用语言谈论不在场的事物,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土拨鼠就不能这样做。这些年来,研究者训练了一些会说英语的大猩猩,它们能够利用学到的词语指代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食物,而这些食物它们是看不到的,这就是空间移位。到现在为止,至少有两只大猩猩曾经利用手势语,询问被带去看兽医的伙伴的情况。我认为既然斯罗伯德契可夫博士研究的土拨鼠能够使用名词、形容词、动词、语义性和多产性,那么它们不可能不会利用叫声表达并不在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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