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游记——岚山

到日本京都，不能不去岚山。我之所以心仪岚山，不只因它是日本“千年古都”京都的旅游胜地，而更因它是周恩来诗碑的纪念地。

2007年6月3日早餐后，大家从酒店出发去岚山，兴奋地登上巴士。约在上午10点钟，巴士在大堰川畔的一处停车场停了下来。下车后，我们遂沿着大堰川左岸的一条柏油路前行，行约一公里，眼见川上横跨着一座长桥。导游说：“这条河流在日语中叫做川。这座桥名曰渡月桥，是晚上观月的好景点。桥名的含义是：人在桥上，即如渡月。山、水、船、桥，构成一幅山下有水，水中有山，船在水中游，人在桥上过的绝妙景色。”说到这里，我略有遗憾地取笑说：“看来，我们待不到那一刻了！”为少留遗憾，我遂伫立于渡月桥头，请同行的诗人萨仁图娅拍了张照，以留纪念。

随后，我们又前行一段路来到岚山公园。顺着弯曲的石阶路步上一个小山岗，在绿树的环抱中，竖立有一座造型别致的石碑，原来这里就是周恩来诗碑的纪念地。现在矗立在我们面前的这座诗碑，是立在基座上的一块大石头，天然形状，两面各凿出一个平面。背面是立碑的日本各友好团体和友人的名单，从以上名单不难看出，日本人民对周恩来总理的尊重和敬佩。在异国他乡一处风景如画的旅游胜地，特殊辟出一方圣洁之地，建立一座永久性的纪念碑，此碑实是中日两国人民友谊的美好象征。碑的正面则刻着周恩来《雨中岚山》的诗文：“雨中二次游岚山，两岸苍松，夹着几株樱。到尽处突见一山高，流中泉水绿如许，绕石照人。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姣妍。人间的万象真理，愈求愈模糊，——模糊中偶见到一点光明，真觉姣妍。”细观落款，碑文乃为廖承志敬书。笔法凝重而流畅，柔中见刚，苍劲有力。整首诗镌刻在一块石上。缕缕阳光透过诗碑周围的林荫，洒落在诗文上，恰如“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姣妍。”真是意境深远。倶往矣！曾几何时，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只有此时，我们才能从内心深处体会到诗碑的分量之沉重，价值之珍贵、意义之深远。

碑中碑外，时已相隔88年，同是游岚山，情境却不同。我不禁回想起《周恩来一生》书中的一段记述：1917年9月至1919年4月，周恩来笃信真理，于雨中岚山抒志，决定“返国图他兴”的壮举。归国途中，他在4月5日，用日文写下了三首自由体诗《雨中岚山——日本京都》、《雨后岚山》、《游日本圆山公园》。四天后，又写下一首《四次游岚山公园》。上世纪80年代，为纪念周恩来总理，日本的一些团体和友好人士，在岚山专门建立起了一座诗碑，刻上了《雨中岚山》这首诗。故此，到京都的中国人，都会到岚山来寻访和拜谒这座诗碑。

我驻足石碑前思绪绵绵：回想历史，品味现实，凝望诗碑，吟读诗句，呼吸着岚山清凉而又湿润的空气，感受着宁静而又祥和的气氛，我们不再有雨潇潇，雾浓浓的感觉。但正如我的一位同行者说：“今天，我们站在此地，仰目诗碑更加理解了周恩来当时的心情。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追求真理、救国救民之路。那时，他才仅仅19岁”。在历史与现实相观照的思绪之中，我们都在这里留影，记录下这难忘的时刻。

岚山无语。我们徜徉在岚山，默念周恩来总理的《雨中岚山》，将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从“雨中岚山”到“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姣妍”的情境之中，从而，使我们对周恩来总理的崇高品德充满了无限的景仰。

此文发表于2010年《辽宁散文》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