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家谱

从180多年前第一块人类化石发现至今，古生物学家已经发现了大量有关我们祖先的化石记录。

撰文 凯特·王（Kate Wong）^[1]

插图 维克托·迪克（Viktor Deak）^[2]

翻译 傅强

达尔文在撰写《物种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的时候，仔细地思考了从兰花到鲸鱼等各种生物的进化过程。但很明显，他漏掉了一件事：这部划时代的巨著竟然几乎没有讨论“人类是如何产生的”。书里仅仅轻描淡写附了一句：“（进化论）将有助于我们弄清人类的起源和历史。”学者们认为，达尔文之所以对此保持缄默，是因为他不愿意刺激维多利亚时代的教会 （包括他虔诚的妻子） ——对于他们而言，所有的生物，尤其是人类，都是上帝的作品。

拥有“达尔文的斗犬”之称的生物学家托马斯·亨利·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却没有这么保守。在1863年出版的《人在自然界的位置》（Evidence as to Man's Place in Nature）一书中，他明确地将达尔文理论应用于人类进化，宣称人是由猿进化而来的。也许是受到了赫胥黎的鼓励，8年之后，达尔文完成了《人类的起源》（The Descent of Man）一书。在书中，他基于解剖学的相似性，宣称黑猩猩（chimpanzee）和大猩猩（gorilla）是现存与我们亲缘关系最近的物种。他还预测，人类最早的祖先生活在非洲，我们的猿类近亲至今依然生活在那里。而在那个时候，被人发现的人类化石很少，而且都是西欧的尼安德特人。

自那以后，大量化石和遗传分析证实了达尔文的推断。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与我们亲缘关系最近的是黑猩猩，人类在大约700万年前～500万年前起源于非洲，并在那时,与黑猩猩分道扬镳，走向了各自的演化道路。我们还已经知晓，在人类史前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的祖先曾与其他人科动物共享过同一片蓝天。事实上，人类进化远非一个朝着直立物种演化的线性历程，人类家谱（family tree）中包含有很多已经灭绝的分支。

时至今日，有关人类起源的故事还远未写完。古生物学家（Paleontologist）热切期望能发现黑猩猩和人类的最近共同祖先的化石。研究者也一直想知道，智人如何战胜并取代尼安德特人和其他原始人种。有关我们家族的许多秘密依然没有解开。毫无疑问，达尔文的见解将继续指引我们去破解这些难题。

储藏室里的骨骼

这里的进化树，是众多关于人类化石记录解释的其中一种。一些学者将化石鉴定为更多的种，而另外一些则倾向于将它们归为数量更少的几个有限的种。尽管一些种之间的亲缘关系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支持（红色实线），但还有一些尚待确认（红色虚线）。下图中的全景画和肖像，让这些人科动物鲜活起来，展现了人类进化历程中的关键事件。

乍得沙赫人

首次发现：乍得，托罗斯美那

拉地区，2001年

意义：公认最早的人科动物。

争议问题：它们能直立行走吗？尽管发现的仅是些头骨和颌骨的化石，但有些研究者相信，这些头骨的特征显示这个物种是两足行走的。

南方古猿阿法种

首次发现：埃塞俄比亚，哈达尔，1973年

意义：人属和傍人属的祖先。

争议问题：这些人科动物的社会结构更接近人类还是更接近大猩猩？

能人

首次发现：坦桑尼亚，奥杜瓦伊峡谷，1962年

意义：已知最早能制造石器的人科动物。

争议问题：我们对能人所知不多，能人与南方古猿很相似，实际上它们可能属于南方古猿属而非人属。

匠人

首次发现：肯尼亚，图尔卡纳湖，1971年

意义：最早离开非洲的人科动物。

争议问题：专家们不知道是什么因素最终促使我们的祖先，在人类诞生了大约500万年之后离开了它们最初的家园。

尼安德特人

首次发现：比利时，昂日，1829年

意义：这是一群勇敢的狩猎者，它们在冰河时代统治欧洲和西亚近20万年。

争议问题：它们是否与智人存在杂交颇具争议。

弗洛勒斯人

首次发现：印度尼西亚，弗洛勒斯，2004年

意义：灭绝时间最晚的人科动物，它们的大脑和身体非常小。

争议问题：谁是这种人科动物的祖先？是人属中一个体形更大的物种，还是一些更像南方古猿的物种？

智人

首次发现：已知最古老的化石发现于埃塞俄比亚的奥莫，1967年

意义：唯一遍布所有大陆的人科动物，也是第一种系统地使用符号的人科动物。

争议问题：智人是一开始就会使用符号呢，还是后来通过遗传突变获得了这种能力？

[1]凯特·王（Kate Wong）是《科学美国人》撰稿人兼编辑。

[2] 维克托·迪克（Viktor Deak）将油画、素描和雕刻与最新的电脑技术结合在一起，绘制出的人类史前图像，犹如照片一样真实。迪克与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古人类学家一道，为《最近的人类：23种已灭绝人类的自然界生物图解》（The Last Human: A Field Guide to 23 Species of Extinct Humans）一书配了插图。这本获奖作品的第一版已经销售一空。迪克于1977年出生在匈牙利布达佩斯，孩提时代跟随父母移居美国，在新英格兰市郊长大。现在在纽约市生活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