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社会的作用

二、变革社会的作用

从政治的意义上说,社会变革对于克服技术负效应都有一定的价值。有学者把技术的负效应问题归结为社会政治制度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尤其是资本主义制度的结果,主张要想克服技术的负效应,就应当进行社会制度的变革。应当说这种思想具有其正确性和合理性,因为社会制度的变革能解决许多社会问题,与社会制度联系很紧密的某些技术问题也是可能通过变革社会制度来解决的。这种观点最有代表性的人物是马克思,深入分析马克思的相关理论可以对这种思想有更深入的理解。马克思一生致力于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他对于资本主义社会有着深刻的认识,不仅看到了资本主义制度的黑暗,也看到了资本主义制度是产生技术负效应的根源;不仅开展了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还号召无产阶级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革命。可以说解决技术问题既是马克思思考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的起因,也是其目标。正像格仑德曼所指出的那样：“马克思的社会决定论在《资本论》中最清楚地表达出来。就技术而言,他的观点是：机器可以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被使用。资本主义使用机器来损害利润的生产者。因此,机器是好的,但资本主义的使用却是坏的,这给马克思提供了获取某种社会形式的理论可能性,在其中能以非异化的方式进行生产。”^[64]200对于技术的社会价值,马克思有其辩证的认识,并主张克服其负面价值。“马克思的态度介于二者之间。他既看到机器的进步的性质,也看到它的低劣影响。他试图将这二者结合起来,指出在一个高级工业社会中技术的消极性质会消失。”^[64]127显然,马克思除了看到了资本主义制度是技术负效应的根源外,也看到了技术价值的二重性。他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变革社会制度,马克思的能以非异化的方式进行生产的社会或高级工业社会,实质上就是他所追求的共产主义社会。在他看来,建立这种形式的社会是解决技术负效应问题的根本途径。

马克思不仅给我们指明了通过变革社会解决技术问题的方向,同时还提出了实现这个目标所依靠的力量。马克思关于社会主体对技术发展所起作用的有关论述对于从政治方面解决技术负效应问题也有很大启示。在马克思看来,社会群体在技术发展中所起的作用更重要。“马克思所使用的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重视的是社会阶级和制度之间的互动和冲突而不是个人。他认为,发明和创新同其他社会经济行为一样,最好被分析为社会过程而不是个别天才的灵感火花。他讨论技术变迁的焦点不是个人和英雄,而是群体的社会过程,其中制度的和经济的环境起主要作用。”^[90]在经济对社会发展的作用过程中,马克思更强调社会群体的作用,而不是突出个人的作用。这也提醒人们在解决社会中的技术问题时,要依靠社会群体的作用。马克思所说的克服技术要依靠的社会群体实质上就是工人阶级,“只有工人阶级能够……把科学从统治阶级的工具变为人民的力量,把科学家本人从阶级偏见的兜售者、追逐名利的国家寄生虫、资本的同盟者,变成自由的思想工作者!只有在劳动共和国里面,科学才能起它的真正的作用。”^[15]600同时,马克思还提醒工人阶级在克服技术的方式上采用不同于卢德主义的方法。他指出：“工人要学会把机器和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区别开来,从而学会把自己的攻击从物质生产资料本身转向物质生产资料的社会使用形式,是需要时间和经验。”^[16]马克思还指出了工人阶级克服技术的方向和目标,也是他追求的方向和目标——实现共产主义。他认为：“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而且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这种解答。”^[17]120可能有人认为,马克思的思想对于解决现代技术的问题有些过时了,但笔者认为事实并非如此,正像有的学者所说的那样,解决现代技术问题也很需要马克思的思想^[91]。

社会政治变革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政治革命,另一种是政治改革。前面剖析马克思的理论,更多地讨论了政治革命形式在控制技术负效应时的作用。事实上,在解决技术负效应的问题中,这两种形式都发挥着很大的作用。如果对20世纪的一百年进行分析,可以看到在前半个世纪,主要是通过政治革命解决了许多技术负效应问题,而在后半个世纪,主要是通过社会改革解决了某些社会的技术负效应问题。总之,革命和改革是解决技术负效应的政治活动,而有些技术负效应问题只能通过这种形式解决。应当说,在现实的社会发展中,社会制度的变革对于克服技术负效应也产生了一定的效果,它虽然没有根本地解决技术负效应问题,但对解决由于技术的发展导致的经济收入差别过大、阶级间剥削关系和阶级间的相互对立等问题还是有重大的作用的,这对于解决技术负效应的问题也在间接的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从20世纪的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中可以看到这种现象。在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发展和应用科学技术的根本目的有很大区别。在垄断资本主义国家,它们应用科学技术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垄断资本,获得最大限度的利润,为对外侵略扩张、控制与称霸世界服务;社会主义国家应用科学技术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全体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这就为科技应用的合理控制提供了根本保证。必须改变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以保证和促进科学技术的合理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