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情

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情

熊　钟　蔡小华

在绿树掩映的二六一大队社区里，一座题有“铀矿地质勘查功勋队”几个红色大字的功勋碑格外醒目。阳光下，一群少先队员正围坐在老地质队员曾广德爷爷身旁，神情专注地听他讲过去找矿的故事。

提着马灯上山找矿

1964年秋，二六一大队（当时叫华东六○八队一队）进驻崇仁县璜田地区。一天，一位找矿员在芜头村的山头普查时，伽玛仪发出强烈的声响，指针居高不下，经追踪，发现异常呈带状分布，他兴奋地跑回驻地，将此事向领导作了汇报。对于迫切希望早日找到铀矿的二六一大队来说，这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为了摸清异常情况，大家顾不得夜已降临，立即组成一个十多人的揭露组，扛着铁锹、铁镐，提着马灯，沿着崎岖的山路赶到了异常点。当一行人听到伽玛仪发出“嘎嘎”的声响时，不由得抱成一团欢呼起来。随后，他们立即投入揭露工作。揭露的地段杂草丛生，土质坚硬，大家你一锄，我一锹，干得热火朝天，累了就歇一下又接着干，困了就地打个盹。天渐亮时，一条几十米长的探槽在他们手中完成了。由于通宵达旦的工作，大家的身体都感到十分疲乏，但脸上却露着开心的笑容。经地质专家们进一步勘查，确定该异常极具详查价值。大队长毕成知道这件事后，称赞道：“提着马灯上山找矿，真是史无前例的事。”

睡在棺材里过夜

那个年代，找矿员们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每天天朦胧亮，他们就背着地质包，拿着地质锤上山找矿了。渴了就在溪边喝上几口水，饿了就吃点随身携带的干粮，还经常受到蚊虫叮咬，毒蛇、野兽的威胁，直到太阳落山才返回。大普查找矿时，经常是7～10天就搬一次家，要徒步30多里的山路，行军床、找矿仪器全靠自己的肩膀挑。由于没有固定住所，找矿员们常常在老乡家的杂屋、牛栏、猪圈里过夜，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克服重重困难，圆满完成任务。

有一回，一分队40多名找矿员普查下山来到一个村庄过夜，部分队员没有找到住所，便来到一处闲置的破屋里，有的把门板卸下来放在地上当床，有的抱来稻草铺在地上，搭起一个窝。有一个队员没有找到睡的地方，看见屋内有一口棺材，累极了的他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走上前掀开盖板就躺了进去酣然入睡，直到次日队友大声叫他才醒过来。

遭遇老虎

1964年秋天，二六一大队在云际开展钻探工作。这里山峦起伏，地势险峻，工作环境很艰苦，尤其是生活非常不便。于是，大家就动手开荒种地，饲养猪和牛。有一天晚上，职工刘海青起来上厕所，听见饲养棚里的猪和牛狂叫，仔细一瞧，见有几只老虎正在那儿大口地撕咬着猪和牛，他一个激灵，吓得提起裤子就跑。住在附近的党支部书记费立科也发觉了异常，当即拔出腰间的手枪（那时，部分领导是配枪执行任务的），朝空中砰砰打出几枪后，老虎才被赶跑了。

经常与毒蛇打交道

我们的工作区险峰连绵，人烟稀少，长着许多奇树异花，也有许多野兽和毒蛇，曾有几个浙江民工来此伐木就被毒蛇咬伤身亡。我们地质队员中也有许多人害怕毒蛇，但既然在野外工作，就免不了经常要与毒蛇打交道，特别是从事普查和勘探测量的同志。

找矿员出征

一次，一组执行勘察测量任务的同志正在荆棘中钻行，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人见高的几根树枝上，挂着几条正在蠕动的蛇。出于一种本能反应，他们几人都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头顶，顿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几个人的头顶上也都吊着一至二条竹叶青，它们尾部挂在树枝上，头垂下来离我们的草帽只有几公分高，有的蛇信子还伸了出来。好在他们对毒蛇已见怪不怪了，一惊之下，立刻在缩转身之际挥动测量人员必备的长柄柴刀，同时将几条蛇斩于地上。还有一次，找矿员罗会庄一人去山里选择布导线网的路线，由于坡陡，他常要抱着小树才能上下。在滑下一陡树时，他的眼角余光似乎发现坡上有团什么东西，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条蕲蛇盘在那儿一动不动，但头却昂了起来，长长的舌信一吐一吐地看着他。蕲蛇据说又叫“三步倒”，被这种蛇咬伤后走三步路的时间人就会倒地身亡，无药可救。但听说蕲蛇很懒，它有个习性，平时在身边牵根丝，然后就盘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谁碰到了那根丝，它则会闪电般地扑向你。好在罗会庄长期在野外工作，有了对付毒蛇的经验，他立刻停下脚步，观察蕲蛇牵的丝在哪，但却没有看到。罗会庄心想，这下很难逃脱了，如果被蕲蛇咬伤，死了连知道的人都没有，自己必须先发制人，争取主动。于是，他壮大胆子朝盘着的蛇一刀砍下，受了伤的毒蛇挣扎了几下便朝树林里溜走了。

拿钢锯当手术器械

1964年除夕前的一场罕见的大雪，把善堂庵（三工区）封了个严严实实。晚上10点多钟，传来不幸的消息，301号钻机上的一名钻工手指被轧断了。得知情况后，分队长赵呈甫立即组织人员施救。当时，大雪仍下个不停，工友们在路上不知跌了多少跤，好不容易才把受伤钻工扶回了工区。伤者右手三个指头已粉碎性骨折，几名医生商量后，认为必须尽快手术，但断指的骨头突露得太长，缝合不上，要锯掉一节，可没有手术锯，怎么办？几名医生正忧虑着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分队长说：“钢锯能不能用？”一位医生说：“情况紧急，只能这样了。”于是，他们便将生产用的钢锯进行消毒后做了手术器械。一个多小时过后，手术完成了，正是由于当时采取了果断的措施，受伤钻工的伤势才没有扩大，通过一段治疗后，他的伤痊愈了。

（根据常介武、罗会庄回忆整理）

编者补白：提着马灯找矿、近距离遭遇老虎、用钻机上的钢锯做手术器械……听完二六一大队找矿员的这些故事，不仅孩子们被深深感动了，我们也为之动容。也许，这其中有些苦涩，甚至有些粗蛮，但为了肩负的事业和责任，他们别无选择。正是由于他们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才有了相山铀矿田的崛起，才有了那座功勋碑的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