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多有17万5千个居民,大部分是纯种或混种的印第安山民。
货运飞机上的那位朋友乔治,绰号“疯狂机师”,他来自古老的西班牙家庭。他安排我们住在一家古香古色别具一格的饭店,然后有时带着我们有时单独去联系,想尽一切可能送我们到森林中的克维多小镇去。
“有些人专门猎取人头,”乔治低沉地说,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赫尔曼,他就又拣了几块牛肉就着红葡萄酒喝起来。
“不要认为我言过其实,”他继续沉重地说。“尽管已完全禁止猎取人头,可这里还是有人以此为生,根本没法禁止。直至今日,森林中的印第安土著还割取敌对部落人的头。”他们把头骨打碎取出,在空头皮中装上热沙子,整个头就缩成猫头大小,眉目依旧。这些缩小的敌人的头颅从前是宝贵的战利品,现在却成了黑市珍品。经手这买卖的中间人通常是混血儿,他们有办法找到卖主,这些人再以昂贵的价格买给游客。
为了在洪水肆虐的雨季采伐到那些生长在森林里的轻木,我们来到了大陆屋脊——安第斯山顶,决定从雪峰往下直插森林深处,我们的设想得到了军事参赞的支持。
在维克多的森林里,我们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长满了麦穗和胡须一样的苔藓,叶子像绿伞一样悬挂在空中,到处都能听见淙淙的水声。空气潮湿,温暖,散发出植物的味道。
乔治颇为得意地瞧着我们。他根本没料到,就在当天,赫尔曼和我就被拉进一间门房,有人想卖两颗这种人头给我们,每颗1000苏克尔。如今这种人头多半是用猴头做的赝品,但这两颗却是货真价实的纯种印第安人的,栩栩如生,连最细微处都保留了下来。这是一男一女的头,只有柑橘大小;那女人相当美丽,只有眉毛和长发保持了生前的长度。乔治的警告使我毛骨悚然,但我总觉得西部山区不一定有“猎头”人。
“这可不敢肯定,”乔治忧虑地说。“如果你的朋友失了踪,他的头变成小人头出现在市场上,你作何感想?我就有个朋友发生过这种事。”他补充道。
次日,我们和挪威总领事布伦及夫人坐在他们城外宽阔的乡间别墅的桉树下面畅谈。布伦觉得我们的克维多之行,绝对不会造成我们脑袋大小的变化,但经常会有土匪出没于我们打算去的那个地区。他拿出当地的报纸剪下的新闻说,政府准备在旱季的时候,派部队去惩治那些骚扰克维多的土匪。眼下要去那儿完全不现实,根本不可能找到向导和车辆。正值此时,我们看到一辆吉普车,从美国军事参赞处开出疾驰而去,于是我们想出一个办法请总领事陪同我们去美国大使馆,这样就可以见到军事参赞本人。参赞是个整洁讲究的青年,他笑问我们,当地报纸说我们要乘木筏出海,怎么竟跑到安第斯山顶来了?
我们告诉他,木头还长在克维多森林里,我们到达大陆屋脊后,无法下去,请求参赞或者能借我们一架飞机和两个降落伞:要么借我们一辆吉普车和一名识路的司机。
刚开始参赞被我们的坚决态度搞得无话可说,后来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微笑道:好吧,既然别无选择,就只好选择第二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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