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造船厂里摆放着从克维多密林运来的巨大轻木。这景象实在令人激动。在一列列令人望而却步的灰艇和驱逐舰之间,我们的造筏材料堆在那儿,有新砍的圆木、黄色的竹子、芦苇和绿色香蕉叶子。6个白种人和20个有着印加血统的棕色秘鲁海员,挥动着板斧和长砍刀,拉紧绳子和绳结。一位身穿蓝色饰金制服的海军军官走来,困惑地看着这些突然出现在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造船厂的白人和原始的植物材料。
高度现代化的造船厂给予了我们极大的支持。本奇特当翻译,赫尔曼担任总建造师,我们动用了木工和制帆车间,另外还有半座存放装备的仓库和一个小小的浮动码头,为的是方便我们动工时将木料从码头推下水。
我们选了9根最粗的圆木来筑造筏体。为防止连接木头的绳子滑落,我们在圆木上刻上了深槽。整个木筏的构成丝毫没用铁栓、铁钉或钢丝绳。我们先把圆木并排放在水里,如此,在绑牢之前它们会自动进入自然漂浮状态上的位置。其中最长的一根有45英尺,放在正中间,它的两头比其他木材长出来许多。两旁对称排列的木头则一根比一根短,木筏最外围的长度为30英尺,头部向前伸出犹如一把钝犁。尾部被切得十分齐整,只留中间3根往外凸现,上面横架一段钉上了用来固定长导向桨的锚固钉的粗短轻木。9根圆木用长短各异、直径只有四分之一英寸的细麻绳绑得牢牢的,然后在9根木头之上,每隔3英尺就横绑着一根稍细的轻木。
捆绑木筏用了300根左右长度不一的绳子,花费了很大力气,每根绳都牢牢地打了结。筏体终于完工了。筏体上面铺了一层劈开的竹子用来做舱面,舱面是用一块块长竹排组成的,分别固定在筏体上,上面再铺上竹苇编的席子。在木筏中心稍稍靠后的地方,我们用竹竿架了一间小小的四面透风的舱室,墙壁也用竹苇编的,屋顶架着竹条,上面用似皮革一般的香蕉树叶子,照铺瓦的方式一个叠一个地覆盖着。舱室前方并排竖着两根桅杆,桅杆是用坚硬如铁的红木制成的,两根桅杆顶靠在一块,用绳子十字交叉绑在一起。帆檩上吊着巨大的长方形船帆,帆檩用两根绑在一起的竹篙构成,如用单根竹篙力量就太薄弱了。
当危险不可预期时,人们往往容易笃信宗教。那些海军专家们临别时送我们一本《圣经》,是想让上帝保佑我们。
依照当地人造筏的方法,我们把9根圆木的一端排成矢簇形,矢尖指着前方,这样木筏在水中移动的阻力就减少了,船头水面上装着低矮的分浪板。
圆木之间但凡有空隙的地方就插入结实的枞木板,这种插板共有5块,都竖立在木筏下端的水中,乱七八糟毫无规则。插板有L英寸厚,2英尺宽,插入水中5英尺。我们用木橛和绳子把它们固定起来,它们的用途相当于平行的小型龙骨式中心板。远在发现新大陆以前,印加时期所有轻木筏都装着这样的中心板,大约是为了防止扁平的木筏被风浪吹得横着乱跑。在木筏的四周我们没有装栏杆或其他保护措施,但我们在船舷两边各架了一根细长的轻木,为的是有个地方落脚。
除了船头低低的分浪板,我们的木筏在结构上同古代厄瓜多尔的木筏分毫不差,后来事实证明那些分浪板完全是多余的。筏体完成以后,在木筏上于大局无碍的地方,我们就随意安排了,只要不影响木筏的行动和性质即可。我们明白,在即将来临的日子里,这张木筏是我们的所有。在海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筏上的细枝末节都将变得一天比一天重要。
所以我们尽可能增加舱面的多样性。整个木筏并未全都铺上竹条,仅在竹舱前部和两舷没有墙壁的地方铺了竹条。舱室外面靠近左舷的地方被我们摆放成类似后院的样子,装满了绑牢的箱子和货物,只留一条小小的能走动的通道。从木筏前部及竹舱后墙至尾部,9根大圆木完全没有舱面。这样,在我们绕舱室走动时,我们便从黄竹和苇席上直接走到后部的灰圆木上,然后再走到另一处堆放货物的地方。这段路虽没有几步,可这种不规则感所产生的效果,使我们心理上感到有了变化,同时也让我们因在有限的活动空间所受的禁锢得到一种补偿。我们在桅杆顶上架了一个木平台,这不仅仅是为了在我们到达目的地后作了望台,并且是为了能在途中可以爬上去从另一角度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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