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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理论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的重要性

时间:2023-02-2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总的来看,这样的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仍没有摆脱传统新闻理论的窠臼,采用这些范畴,仍很难建立起新闻学的“元理论”。宁树藩教授认为,目前的新闻理论应该以加强“本义新闻学”研究为主。
新闻理论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的重要性_新闻理论新思路——新闻理论范式的转型与超越

二、新闻理论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的重要性

从前文的分析中我们知道,对目前新闻理论中的问题和漏洞进行追根溯源,最终可以在研究方法上找到症结。正是由于研究方法的欠缺,才导致新闻理论在逻辑起点和内容构成上出现种种弊端。所以,在展开新研究之前,为了避免重又陷入过去的误区,我们必须对新闻理论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的重要性有足够认识。

实际上,在新闻学术界,不少有识之士都认识到了当前新闻理论研究存在的问题和危机,但是能够发现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上有问题的人则比较少,而在研究中能彻底走出困境的人几乎没有。许多学者虽然针对新闻理论内容当中存在的问题,在自己的研究中也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改进,但由于还是采用原来朴素的分解式研究方法,继续以原来的概念体系作为逻辑起点,导致仍然无法摆脱传统理论研究的困境。也有一些学者认识到了研究方法的不科学和逻辑起点的不合理,在研究中试图通过一些局部变通来克服目前理论存在的弊端,这些努力也同样很难实现新闻理论范式的跨越式发展。

芮必峰教授曾对新闻学的专业视域进行分析,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新闻理论研究存在的问题:“与一些更为成熟的学科相比,新闻学还没有建构起自己的‘元理论’,大量的经验总结和太多的‘拿来主义’,令一些人对它是否已成为一个学术性专业始终表示怀疑。”[3]这种反思应该说是比较深刻、准确的。但是在提出建立新闻学自身理论体系的设想时,芮必峰教授认为研究以下问题很重要:“究竟什么是新闻?新闻属于社会范畴还是社会意识范畴?新闻能等同于新闻报道吗?人类社会何以需要新闻传播?新闻活动在社会实践中占据什么样的独特地位,发挥一些什么样的独特作用?新闻价值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真实、客观、公正应该如何界定?新闻传播机构及其从业人员为何必须坚持这些标准?”并认为:“只有在深入研究这些基本问题的基础上,新闻传播才真正有‘学’可言,才能进一步在实践层面上厘清事业属性与产业属性、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权利与义务、自由与责任、‘公器’与‘喉舌’等一系列关系”。[4]不难看出,芮必峰教授主张的彻底反思实际上仍然是对一些传统新闻理论范畴进行深入思考,并没有意识到目前新闻理论体系和基本概念本身存在什么问题。总的来看,这样的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仍没有摆脱传统新闻理论的窠臼,采用这些范畴,仍很难建立起新闻学的“元理论”。

刘建明教授在枟宏观新闻学枠中对新闻理论存在的问题批判得也很深刻,认为以往的新闻理论研究“容易把社会多种矛盾形成的复杂的新闻理论问题简单化,这就出现了一种无法避免的趋向——使新闻学的诸概念相互抵触”。而且,由于“缺少宏观变项的描述与分析,最重大的新闻理论问题——例如新闻党性、阶级性以及真实性的论述,总是混乱不堪,……新闻理论的许多论点不能令人信服,也就无法真正指导现实的新闻工作”。[5]但是在构建新理论时,刘建明教授也面临同样问题。枟宏观新闻学枠是一部研究性著作,全书共12章,具体分为:宏观新闻学研究的对象和方法、新闻与社会、新闻的特征、报道方式系列、新闻宣传与宣传机制、新闻传播与传播效果、传播与宣传工具系统、新闻自由论、报道与宣传的社会控制、新闻法制、新闻伦理与新闻道德、记者论。应该说,作者主要是想将新闻传播置于更为广阔的社会背景中把握其活动的特点和规律,从比较宏观的角度对新闻理论进行批判和改造。但是,不难看出,这样的体系设置依然是单一的分解式研究,依然面临着缺乏逻辑关联、统摄面不够等问题,也无法根本解决新闻理论研究的种种弊端。

陈力丹教授在枟大力加强新闻学科的理论和体系的建设枠中对新闻理论的研究现状也进行了反思,认为“大力加强各门学科的理论和体系的建设,这对于新闻学尤为重要。由于历史的原因,新闻学的理论一向薄弱,缺少自身独立的学术概念系统,经验性的、难以进行科学论证的概念(诸如‘××性’)较多。而基础理论是一门社会科学学科能够独立存在的基石”。[6]关于如何提高新闻学研究水平,陈力丹教授认为:“深化新闻学,除了要研究新问题和新现象外,对基本范畴的研究应该重新赋予较重要的地位。”“我们现在是把新闻理论的地犁了多遍,但缺少的是在地里的一个点上挖下去,掘一口井,涌出水来,然后再向四面扩散。从新的角度看旧的问题,需要有创造性的思维,这是学科进步的一个标志。”[7]陈力丹教授在这里主要是针对新闻理论基本范畴同质重复研究、不能深入钻研而提出来的,并没有对目前新闻理论的基本概念和研究范式进行质疑,而是持一种对现有范畴进行深化研究的学术价值取向。

宁树藩教授在枟关于新闻学理论研究历史与现实的对话枠中对新闻理论研究存在的问题也有深刻洞见:“无论我国还是西方国家,‘理论新闻学’都还没有形成较完整的理论体系。从我国现有的比较有代表性的新闻学著作来看,一方面在‘新闻学’这一名称下,随着媒介的不断发展,研究的外延也在不断扩大;另一方面,对新闻学这一学科自身理论的探究,在现有的研究框架里,内涵却无法深入。作为基础理论部分的‘理论新闻学’,一些基本概念上的逻辑混乱始终在不同程度上存在,而且越是深入研究下去,问题越多,逻辑上越是混乱。在西方媒介发达国家,新闻学研究也存在同样问题。”[8]在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时,宁树藩教授认为,应该将新闻理论研究分为“本义新闻学”和“广义新闻学”。“本义新闻学”以新闻和新闻传播自身规律为独立的研究对象,是在新闻和新闻传播质的规定性基础上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即建立起本体论意义上的新闻学;“广义新闻学”则以新闻媒介或新闻事业的性质、功能、内容、结构与运用方式为研究对象,主要是建立一个较为完整的知识面,不可能构建出真正的新闻理论体系。宁树藩教授认为,目前的新闻理论应该以加强“本义新闻学”研究为主。应该说,与传统的将新闻本体和新闻事业混淆在一起的研究相比,这种分开式研究对克服新闻理论研究的弊端有一定针对性,对构建比较严谨的新闻理论体系具有明显的进步意义。但是,这只能是一种权宜之计,将“新闻媒介”或“新闻事业”这一新闻实践活动非常重要的范畴排除到“本义新闻学”体系之外,不仅对新闻理论研究来说不够完整,何况失去了对新闻事业及其性质和功能的研究,“本义新闻学”未必能真正把握住新闻自身发展的规律。

还有其他一些新闻学者对新闻理论研究存在的问题有着同感,在此就不一一罗列。可以说,在对新闻理论目前存在的问题进行“把脉”时,不少学者是比较准确的,但是开出的“药方”却常常不见得十分有效,问题都在于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没有彻底超越传统新闻理论。

面对新闻理论研究长期徘徊不前的困境,一些学者不仅从内容层面上反思,也开始从研究方法层面进行反思。童兵教授在枟理论新闻传播学导论枠序言中深有感触地说:“研究方法的陈旧和不科学,害苦了包括我在内几代新闻学探索者。希望后来人能在我们的教训的基础上有所创新。这方面,我们付出的学费已经太多太多了。”[9]

那么,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在新闻理论研究中究竟居于何等重要的地位呢?

通常来看,科学的结论都是通过科学的理论体系演绎出来的,马克思在论述理论研究应该遵守的规范时这样说:“不仅探讨的结果应当是合乎真理的,而且引向结果的途径也应当是合乎真理的。”[10]那么,怎样才能保证“引向结果的途径”是合乎真理的呢?这就不仅要求理论演绎的过程是严谨的,而且要求理论演绎的逻辑起点也是科学的。因为逻辑起点是构建理论体系的前提,只有逻辑起点科学,演绎步骤严谨,才可能形成科学的理论体系,进而得出真理性结论。

那么,逻辑起点的合理性又是如何保证的呢?这又要追溯到一项研究所采用的基本方法上。研究方法科学,其所确定的逻辑起点就在抽象程度、划分标准、逻辑周全性等方面是符合理论规范的。科学的理论演绎就是从这样一些逻辑起点出发,推导出许多必然性结论。

这样,我们就可以说,从本源上看,逻辑起点是构建理论体系的出发点,而研究方法又是逻辑起点的前提,采用科学的研究方法寻找到合理的逻辑起点是保证理论演绎科学性的先决条件。对理论构建和学术研究来说,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的重要性超过了内容和结论的重要性。所以,深刻的反思都会从对内容和结论的质疑追溯到对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上的反思上来。

实际上,一种理论的内容构成如果存在问题,人们只要将其与现实经验进行对照就很容易发现;而如果一种理论的研究方法不科学,逻辑起点不合理,人们就需要通过不断追问和反思才能认识到。因为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多是潜在的,不容易被察觉,要深入洞察研究方法和逻辑起点上存在的问题,就不能是一般性的反思,而必须是最彻底的反思,而这样的反思就会进入到哲学反思层面。

郭湛在枟哲学素质培养枠中这样说:“如果可以说哲学是反思的学问,那么就可以说哲学能力是反思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的反思能力,就是审视、质疑原有的概念框架、思维定势、理论平台的能力。它大致包括三个层次,一是对理论体系自身的反思,二是对理论的前提和原则的反思,三是对自身的思维模式、思维方式的反思。”[11]

西方哲学家自古以来一直存在着一种思维模式,就是为思想找到一个最初、最原始的逻辑起点,再从这一起点出发,推导出整个世界的发展演化来。古希腊的第一个哲学家泰勒斯认为水是宇宙的本原,柏拉图认为宇宙的本源是理念;近代哲学家培根认为经验是最可靠的,笛卡儿认为“我思”是不容质疑的。到了近现代,在西方哲学史上,康德、黑格尔、胡塞尔、海德格尔等大师们之所以名垂青史,各领风骚,就在于他们都具有超乎寻常的哲学反思能力。有了这种能力,他们就能从最根本的层面对前人的思想进行彻底批判,从前人看似天衣无缝的理论体系中发现前提、逻辑起点和研究方法上的漏洞,并针对这些漏洞和缺陷提出自己独特而崭新的逻辑起点,进而推演出气势恢弘的理论体系。

但是,对一般人来说,哲学反思能力常常是欠缺的。黑格尔说:“一般来说,熟知的东西所以不是真正知道了的东西,正因为它是熟知的。”[12]说的就是面对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人们一般都会有一个习惯性的认识和结论,并喜欢将这些结论直接拿过来就用,而不去追问它的由来。而实际上,那些看上去非常熟悉的东西,人们却不见得就真正理解了它的涵义。黑格尔强调的就是对常规经验进行哲学反思的重要性。

目前,面对新闻基础理论研究长期徘徊不前的困境,将哲学反思运用到理论研究中来显得尤其迫切,而要对新闻学科的基础理论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和所提出的一整套基本概念进行反思确实是一件很费力、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新闻、新闻信息、新闻真实性、新闻价值、新闻事业的性质和功能、新闻事业的党性原则、新闻舆论、新闻自由、媒介经营管理、新闻工作者的素养,这些研究范畴对许多新闻理论研究者来说是天经地义、毋庸置疑的。人们几乎想象不出新闻理论不去研究这些范畴,还能去研究别的什么东西?而问题的症结恰恰就出在这里。

通过前文分析,我们知道,目前新闻理论的概念范畴都是在单一的分解式研究、朴素的经验直观和缺乏更高抽象基础上形成的。由于这些概念主要是从实践层面去把握新闻活动内涵,因而对描述、解释和指导新闻实践活动来说,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效的。但是,作为理论“元件”的概念系统,在对其进行创建过程中,不能只考虑应付实践需要,更需要从整个理论体系的科学建构上去形成概念。由于当初创造新闻理论概念系统时,缺少这种意识,没有从理论体系的演绎层面去思考概念的合理性,而基本上以经验归纳为主,使理论研究的范畴与实践经验基本等同,这就导致用这套概念系统去构建理论体系时,必然出现种种弊端。新闻理论长期以来徘徊不前的根源正在于无法摆脱这些传统概念的羁绊和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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