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思维方式成为认识论研究的对象
思维方式对人的认识的作用,促使人们把它作为认识对象,建立一门学科,进行专门研究。那么,思维方式能不能成为研究对象?人们如何实现对思维方式的认识?这是我们了解认识论的发展,把握现代认识论形成与发展脉络的内在根据。
思维方式存在于人的日常思维、具体科学研究之中,支配、规范人的认识,但它不是先验的、预成的。它可以为人所创造,也可以为人所扬弃。思维方式的创造和扬弃、变化和更新都是通过人的实际思维活动,通过日常思维,通过具体科学的创立和变更表现出来。思维方式的这种存在方式使人们能够通过概括日常思维和各门具体科学的发展而把握、而认识。但是,这些只是为人们的认识提供了可能性。要把这种可能性变为现实,还必须具有三个基本因素:人类思维水平的提高、各门具体科学的发展和哲学的变革。
首先看人类思维水平的提高。
思维方式能为人们所认识必须具备两个最基本的条件:一是人类能够自觉地、有意识地创造和运用思维方式;二是人们能够把它们从具体认识中剥离出来、抽象出来,进行概括性处理。这两个基本条件的形成都取决于人类思维水平的提高。思维方式并不是从人类产生起就存在的,它只有在人类不仅能够把自己同自然界区分开来,而且能够自觉地创造思维框架整理和规范对象世界时才会产生。最初的思维方式是素朴的、朦胧的、并非完全自觉的。随着人类思维的发展,人类改造自然能力和社会化水平的提高,人们开始自觉地创造和运用思维框架。这种自觉创造思维框架的认识活动,在古代就已经出现。古代人规范、整理对象世界的思维框架,不仅存在于科学认识活动中,而且大量存在于宗教的、神话的、艺术的认识活动中。古代人正是通过这些不同的认识形式来把握对象世界的。但是,由于思维水平的限制,人们只能对人的思维方式作一些粗糙的、简单的说明,只有随着人类思维水平的逐渐提高,各种思维方式充分发展和得到运用,人们才能对这些思维方式逐一剖析,作出总体的概括和详细的说明。
再看具体科学的发展。
自然科学和现代社会科学的发展为思维方式的研究提供了客观基础和可资借鉴的手段。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发展使蕴含于其中的各种思维方式凸现出来,使人们能够清楚地看到各种思维方式的特点、形成和变迁,这就为人们研究思维方式提供了客观基础;同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发展又为人们的研究提供了众多的方法,丰富了人们对思维方式的研究。近代自然科学的兴起和发展,使自然科学的思维框架从自然科学的认识活动中凸现出来,成为哲学研究的对象。哲学还从近代自然科学中吸取、总结了一套研究方法,用以研究自然科学的思维框架,开启了培根创立的对科学知识而不是对常识进行研究的近代认识论传统。这是人类认识发展的一大进步。现代社会科学的发展,特别是人类学、民族学、宗教学、神话学、文艺学、考古学的发展,极大地推进了宗教、神话、艺术诸认识形式的研究,从而使其中蕴含的思维方式得到发掘和研究。现代社会科学的发展,还使哲学能够从中吸取、总结不同于自然科学方法的文化—历史方法,对思维方式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作出新的说明。这是人类认识发展的又一大进步。
最后看哲学的变革。
哲学的变革为思维方式的研究提出新课题,开辟新方向。哲学的变革是哲学自身的批判、创新运动。认识论是哲学的一部分,它的变革既是哲学变革的一个方面,又受到整个哲学变革的影响。认识论的变革,总是通过人们探讨思维方式及其与客观对象关系的研究方式的变化体现出来,这个变化又与哲学变革有着一致性,因此,我们要把握现代认识论的发展趋向,首先要分析现代认识论探讨思维方式的问题和方法,其次要分析哲学变革的实质,以便从哲学总体上了解当代认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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