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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着的印度知识分子

时间:2023-02-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蒋亦凡[6]:战斗着的印度知识分子我大致介绍一下我对几位演讲者的采访内容和体会。还有一些非常个人的感想,我在采访尼南贾纳和南迪的时候,真的是被他们的个人气质打动了,这是我在任何中国学者身上没有感到过的,这两个人的确是战斗着的知识分子,这个也跟我从霍米·巴巴身上得到的感觉不一样。另一些则担心这种随意拍摄未获被拍者知情同意,侵犯了其权益。
战斗着的印度知识分子_从西天到中土 :印中社会思想对话

蒋亦凡[6]:战斗着的印度知识分子

我大致介绍一下我对几位演讲者的采访内容和体会。采访霍米·巴巴的时候,全世界范围内我们开始讲相对主义,在国内我们就讲普世主义。他举了很多例子,比如你怎么在自己的国家内对待自己的移民,怎么对待少数民族,怎么对待外国人,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就是怎么对待农民。这个问题南迪也讲到过,而且他的观点更加强烈,直接就是讲中国,你至少可以看得出胜利的一方在哪一边,就是在于工业化和城市化的一方,胜利的一方,至少可以给失败的这一方,就是农村这一方至少一点点的话语权,而农村和农业是对于城市化和工业化的过渡的这样一种纠正,我觉得这两位学者都非常强调这样一点。然后我也问了查卡拉巴提,刚才陆老师也讲到,中印两个即将成为超级大国的强权对可能成为你们victim(牺牲品)的民族能提供什么样的思想武器,霍米·巴巴的回答是,你至少应该展现出一点ethical distance(伦理距离)。他举出的也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对待农村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不能够把城市化建立在农村的废墟上面,这就是说,你在国内做什么,是你未来可以给其他的民族提供什么样的解放武器的前提。我还用一些涉及到社会现实的问题来试图了解霍米·巴巴的思想是什么样的,我会用时下一些流行的事情去问霍米·巴巴。我说现在中国非常流行网络上的公益参与,对这种行为你是怎么看的?还包括问到他,对一些新兴的,比如说社会企业的模式是怎么看待的,他们参与社会的方式和解决社会问题的方式?你觉得他们会展示效果吗?我本来想像他可能会是一种激进的态度,觉得他们不够,他们会掩盖问题,然后把这些方式批判一下。但他其实觉得这些方式是可以的,比如说网络参与,他说的确可以带来些改变。但关键是,在那么多的信息充斥着的情况下,你怎么来生产出更多的知识,关于参与的知识,以及你怎么来通过网络参与这种信息、知识到最终产生新型的代表。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他,但是觉得霍米·巴巴,还是从一种比较现实当中,已经开始抓住的一些藤蔓伸展开去做更多的事,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得把他加强,我们用怎样的一种方式加强我们的社会(enhance our society)。

还有一些非常个人的感想,我在采访尼南贾纳和南迪的时候,真的是被他们的个人气质打动了,这是我在任何中国学者身上没有感到过的,这两个人的确是战斗着的知识分子,这个也跟我从霍米·巴巴身上得到的感觉不一样。比如南迪,他因为在印度时报上面发表了一篇文章,批评邦政府在2002年古吉拉特邦种族暴力中扮演的角色而遭到该邦政府的刑事起诉。文章名叫“责备中产阶级”,他认为古吉拉特的那些中产阶级,有时候是外居的中产阶级,对那场骚乱也负有责任,他们歧视穆斯林,其文化非常世俗化,同时极度追求发展主义。于是极端民族主义与麻木的发展主义相互媾和,浅薄的世俗主义又破坏了甘地主义和其他带有宗教热忱的抚慰民众、与民众沟通的思想和实践。而这分别正是南迪两场上海演讲的主题:一个是我们缺乏对发展的反思,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过分地追求世俗主义,完全抛弃宗教和宗教伦理的价值。我想南迪在写上海演讲的讲稿时,脑海中可能就浮现出2002年的古吉拉特。我看到一个网友说,南迪的演讲是让中国听众最难以与之对话的,因为南迪是一个非常私人化的学者。我觉得没错,南迪更具思想性而不是学术性,你能看出他的思想和他的现实参与的关系在哪里。

尼南贾纳也是,我觉得她是一个一直对整个的印度的女权主义的发展,倾注了非常大的热情的人,而现在,在女权主义的浪潮整体上开始消退了以后,她开始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别的方面,比方说教育方面。我问她关于印度的穆斯林女性的问题,对这些问题,对一些好像是我们已经找到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她会非常批判性地对待。比如说他们有一个personal law(属人法),不同的宗教的人,在婚姻继承方面有不同的对待。在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主流的印度右翼势力就开始说,我们应该有全国统一的民法典,而不应该再有personal law,因为那会损害少数民族妇女,但尼南贾纳又从这当中发现一些问题,因为这种主张里面贯彻的是多数主义的偏见,我们应该对此持一种批判的态度。还有包括现在我们谈论很多的小额信贷,通常是聚焦于妇女放贷,因为大家都认为妇女更加复杂,更加勤劳,但这其实当中也会有类似这些问题。印度有一个机构叫“全国妇女自助组织”,我觉得这可能是妇女解放的动力,但她也指出了里面一些非常细节的问题。这就是从我个人的采访过程当中,我觉得他们是非常认真、非常具有战斗性的一些知识分子。

同时我感到,现在我们自己的知识分子有两种倾向,一种是不参与公共事务的讨论,还有一种是参与公共讨论的公共知识分子,不做理论化,不把他们参与的讨论加以理论化。这让我想起新浪微博上的那个“随手拍解救被拐儿童”行动,围绕它的讨论非常有意思,反映出在这个时代我们对政治的理解,以及关于它的心态和立场的复杂性。活动发起者于建嵘等一些知名人士希望,通过这场人人可以参与、并具有表演性质的行动,不仅解救能被解救的儿童个体,更促使公众和政府关注这个被忽视的问题,进而鼓励公民介入公共事务,建设公民社会。而还有一些人就对这个活动保持警惕,他们用来质疑或否定它的语言是说它“人人皆警察”、“搞运动”。另一些则担心这种随意拍摄未获被拍者知情同意,侵犯了其权益。而一些比较激进的人看不起这个活动,觉得这只是为了扩大名人的影响力。其中一些人素来怀疑于建嵘所代表的那种试图让官方开窍,说服它主动实现自己对社会的承诺,以此增进社会稳定的行动取向,把它称之为“保皇党”。这些都代表了不同背景的人的立场、对政治的理解,以及哪些因素在影响和塑造这些理解。如果就此事看一下整个社会的不同部分,并将其加以理论化的话,会非常有意思,就像尼南贾纳详细解读“粉红内裤反击战”那样。

有时候知识界会过度地品味一些信息的知识意义,对事情本身的分析没有那么深入,也没有充分用日常化的语言去讨论和交流。刚才贺老师说的那两个社会学家的故事,当然,或许未必是非常严肃的论述,但我还是会觉得比较隔膜,得不出什么结论,因为我觉得说得还不够细。所以我会觉得,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看看我对尼南贾纳和南迪的访谈,他们把什么事都说得非常细,在这个基础上发表他们的看法。这也就是南迪说的,他非常推崇平民的创造力,那是一种反对政治的冷漠、反对权力的侵害的一种民众的文化。我问他知识分子在这个当中有什么样的角色,他说知识分子要充分了解人民大众在说些什么,在这个基础上面进行理论化,变出更加有知识意涵的东西来,而不是轻易地替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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