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族国家建构理论
1.民族国家及民族国家建构的内涵
民族国家是一个现代政治学意义上的主权性政治实体,在一般情况下,是由单一民族或多民族所构成的现代国家制度,是单一民族的政治建构或多民族共同缔造的产物。各民族对这个政治实体的认同即为国家认同,构成民族国家政治合法性的基础。当国家和民族融为一体时才形成现代民族国家。它是伴随近代资本主义产生而建构的现代政治共同体,同时也是现代化锻造的现代性在政治生活中的反映。《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是这样解释现代民族国家的:作为民族-国家范畴的国家“是指现代理性国家,它形成于西方现代初期,是一种自立于其他制度之外的、独特的、集权的社会制度,并在已经界定和得到承认的领土内,拥有强制和获取的垄断权力。”[1]民族国家意味“两种不同的结构和原则的融合,一种是政治和领土的,另一种是历史的和文化的”,“民族的概念所具有的二重性和模糊性影响着它随后与国家的融合。民族的公民要素和领土要素越明显,其融合过程便越为容易;反之,民族概念中种族要素越突出,国家与民族间融合和合一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绝大多数所谓的民族国家是一种多民族的混合体,将它们称为国家民族可能更为贴切。”[2]国内也有学者将国家民族称为国族,北京大学宁骚在《民族与国家》一书中就把国家民族叫做国族。
必须明确的是,这里所指的现代国家,是相对前资本主义,即传统国家而言的。界定现代国家的关键词是主权与合法性。由此引申出现代国家的双重特性:民族-国家(nation-state)与民主-国家(democracy-state)。[3]传统国家是一个相对性概念,一般被认为是前现代化,或者前资本主义的国家。在前现代化时期,人类社会主要以氏族、家族、部族、地方性民族等共同体构成,并形成相应的政治单元。这些政治单元独立存在,分散而互不联系。尽管也存在国家,但是其行政机构并没有成功地在其领土范围内垄断合法使用暴力的权力,并加以有效的统治。这就是英国社会学家吉登斯所说的传统国家的本质特性是它的裂变性,“传统国家有边陲(frontiers)而无国家界(borders)。”[4]非洲国家目前正由前现代国家向现代国家过渡,传统国家所具有的“裂变性”必然导致部分非洲国家冲突、战乱,乃至分裂。
民族国家建构,简单地说,就是指形成国家民族并建立国家、组织政府、维护权利的政治制度建设过程。民族国家建构的战略目标主要是:第一,维护国家主权完整和安全,保障本国不受外来国家的侵犯;第二,维护社会公共秩序的稳定,使得国民有良好的社会安全感,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第三,谋求社会的公共福利最大化,发展国家经济,促进社会的公平和公正;第四,为社会和公民提供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民族国家的政府就是为了实现这些战略目标而设立的公共权力体系。由于现代民族国家首先在西欧诞生,所以民族国家建构理论,是总结西欧国家从封建集权政治走向现代主权政治的历史经验的产物,它动态分析民族与国家相结合的历史及其制度建构,系统地解答现代民族国家建构所面临的战略目标、危机、历史任务、建构内容、渠道和方法等。
民族国家建构以上四个目标可以解决五种危机:认同性危机、合法性危机、延伸性危机、参与性危机以及分配性危机。尽管这些危机一般不会并发,但它们之间有内在的关联,而且危机处理的效应具有传递性。也就是说,这五个危机中的任何一个没有解决好,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导致其他危机的出现。从民族国家建构理论的视野出发,认同性、合法性、延伸性、分配性与参与性是分析民族国家建构目标的五个思考维度,它们可归纳为两部分:一是国家民族建设;二是国家政治制度建设。非洲国家可根据这些具体目标从战略的高度合理安排国家建设工作的轻重缓急。既要避免全面出击、不抓主要矛盾,又要防止顾此失彼,缺乏全局意识。
民族国家建构的目标分析
2.国家民族建构的途径和方法
所谓国家民族建构,是指承认国家内存在多个民族和不同文化的事实,致力于建设一个统一的现代民族即国家民族的过程,它包括政治经济的一体化以及民族文化的一体化、国民性格的培养、国民心理的孕育等方面。民族国家建构的一个核心目标是要形成坚定的民族信仰和民族国家认同。一般来说国家民族的形成途径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各民族自然融合、或遭遇外敌入侵通过本土化动员而逐渐形成的;第二种方式是通过官僚式融合形成的,即国家政权建立后,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民族,国家借助政府力量促成国家民族形成。
官僚式融合过程多种多样,包括人们熟悉的国家建构的许多手段:全国建立单一的法律规范和司法体系;创立单一的税收和财政制度;建设统一的交通和通讯体系;精简行政机构以提高办事效率;将权力集中掌握在居于首府的统治者手中;形成专业化组织人事制度,使关键的行政管理部门由训练有素的人员充任;创立中央控制下的有效的军事组织和技术。然后设立福利保障、劳动保护、保险、健康,教育也逐渐被纳入国家建构之中。在这一过程中通常伴随着或接踵而至的是将选举权扩大到中等阶层,然后是低等阶层,最后妇女也获得了选举权。
在国家民族建构过程中,人们形成了一种强烈的民族意识。虽然它是国家建构的部分结果,但如果将“民族建构”分开来进行剖析的话,那么它既是结果,又是原因,是一种因果重合。民族建构是一个与国家建构经常交替使用的术语,但民族建构的中心点和重点却与之有相当大的差异。由于绝大多数非洲国家在殖民地之前基本处于部落或部族联盟状态,或者说处于前现代国家状态,西方殖民统治时期也没有促进当地部落或部族向民族转化,反而出于便于统治的考虑,强化甚至制造了部落。在非洲非殖民化运动胜利后,前殖民地纷纷借助民族主义的旗号建立了国家,因而非洲国家的民族建构主要应是官僚式融合,而不是通过本土化动员进行。当然,在诉求独立时的本土化动员为以后官僚式民族融合创造了一定条件。
那么在国家政权建立后,官僚式融合具体可通过哪些方法来建构国家民族?一般来说,公共教育、大众传媒以及文化与社会政策是民族建构的主要方法。这三个领域都与国民民族特征和民族认同的形成密切相关。用大传播的观念分析之,都可以归结为传播的方法。这些方法我们将在“传播在非洲民族国家建构和形象重构中的作用”一节予以详细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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