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酢理学是宋学中坚,其思维方式是宋明理学的典型。宋代,理学家们被强烈的社会责任心和历史使命感所驱使,他们意识到首先必须打破汉学的思想禁锢,实现思想解放,民族文化才能发展。宋学即宋明理学,“宋学者,不第功汉儒而已也”。宋明儒者为学,重在发挥书中的义理,以儒学融合释、道之学。宋学的这种学风和思维方式的形成,游酢起了中坚作用。
先是“二程”《经说》中竭力抬高《大学》、《中庸》在经书中的地位,抛弃原注而按己意发挥,并移易《大学》章次。接着是游酢“本其躬行心得之言以说经”(《诸儒论述》,清同治《游定夫先生集》卷首)。他所撰写的《易说》、《中庸义》、《论语杂解》、《孟子杂解》等,都是宋学的典型著作。在他的这些著作中,“足资深发者固已多矣”。对于游酢在这方面的贡献,清方宗诚说:“自二程夫子起,始独得于章句笺疏之外,而见贤立言之本心。先生及同门诸子,互有以发明之,于是经之大体大用始著。朱子继起,乃合汉唐之训诂。宋诸儒之义理择之极其精、语之极其详,由是对贤之精义始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布帛菽粟之切于人生日用而不可离。譬之农焉,朱子则陈列修治而为之疆畎者也。然非始有既勤敷菑如先生辈者,则朱子一人又岂易芟柞而耕获也哉。”这就是说,如果没有游酢等人的“既勤敷菑”,就不可能有朱熹的“芟柞而耕获”。朱熹断定《周易》为卜筮之书、《诗经》讲男女之爱、《尚书》是历史文献记录等,这就把“五经”为圣人之言揭穿了,实现了思想解放,出现了异说学派,进而以儒融合释、道形成新儒学,把中华文化内圣成德之教推进至高峰。上述方宗诚的见解,确实说中了游酢思想是由“二程”到朱熹集大成的宋学(义理之学)思想体系形成过程中的必经阶段。
事实正是如此。游酢对经书的诸多新见解,朱熹在《四书集注》和其他著作中多有采用。如朱熹在《孟子集注》中采用游酢的“欲诚其意,先致其知;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学至于诚身,则安往而不致其极哉?以内则顺乎亲,以外则信乎友,以上则可以侍君,以下则可以得民矣!”。再如,朱熹在注释《论语》“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一段时,即采用游酢的解释:“三代之学,皆所以明人伦也。能是四者(按指上引《论语》四句)则于人伦厚矣。学之为道,何以加此。子夏以文学名,而其言如此,则古之人所谓学者可知矣。故《学而》一篇,大抵皆在于务本。”朱熹据游酢的这一观点,确定《学而》篇“所记多务本之意,乃入道之门、积德之基,学者之先务也”。翻开朱熹的《四书集注》等,采用游酢的言论多多矣。
游酢是中国宋代卓越的理学(哲学)家、政治家、教育家、文学家、书法家,在中国文化发展过程中起了继往开来、承前启后的重大作用,应享有崇高的历史文化地位。
(作者系厦门大学哲学系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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