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我们已经说过西王母属于西部之羌戎,那么在该地区应该有很多关于西王母的遗迹。
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的《正义》中引《括地志》说:
昆仑在肃州酒泉县南八十里。《十六国春秋》:魏昭成帝建国十年,凉张骏酒泉太守马岌,上言酒泉南山,即昆仑之体。周穆王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即谓此山。有石室、王母堂,珠玑镂饰,焕若神宫。又删丹西河名云弱水, 《禹贡》昆仑“在临羌之西”,即此明矣。
文中说到了昆仑山,要确定昆仑的具体位置,我们就得涉及昆仑山周围的水。文中汉代的删丹县,就是现在河西走廊张掖地区的山丹县。弱水,就是今天的山丹河, 《禹贡》昆仑“在临羌之西”,临羌,汉代金城郡属县,在今西宁市西。
参与考订编绘《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一册先秦历史地图的杨宽教授,在研究《穆天子传》中传说史实的文章中,强调了“祁连山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并且指出:“汉代敦煌郡有昆仑塞,或称昆仑障,在今甘肃酒泉南, 《后汉书·西域传》谓“今以酒泉属国吏二千余人集昆仑塞”,即此……祁连原为胡族之名,颜师古云:“匈奴谓天为祁连。”这和汉语称为昆仑,是相同的语义。
可是昆仑山的山体很长很长,因此有昆仑之丘与昆仑的不同叫法。就像祁连山脉诸山中又有祁连山(后者在酒泉市南)。
在后羿登昆仑向西王母求不死之药的神话传说中,也说祁连山脉是昆仑山。
据说,后羿是有穷氏,因此也叫有穷后羿。屈原在《离骚》中说羿妻宓妃“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郭璞在注解《山海经》中说:
弱水出自穷石。穷石,今之西郡删丹,盖其别流之原。《淮南子》注云:穷石,山名,在张掖也。《左传》曰:后羿自钮迁于穷石。
从汉朝之后,都有这样的神话传说:后羿不远万里向西王母求的不死之药之后,不想被自己的妻子嫦娥偷吃,从而也就有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在《山海经》中又说:在昆仑山开明东有群巫操不死药、开明北有不死树,还说昆仑之虚有开明兽守其九重之门,“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仁羿”就是“夷羿”,前文我们已经说过“夷”字从弓说明羿是一个善于拉弓射箭的人。可见羿族以鸟为图腾,因此是出于少皞。后羿的妻子嫦娥奔月之后成为月精,月亮中有蟾和兔,楚辞学老前辈汤炳正先生在《(天问) “顾菟在腹”与南北文化交融》和《屈原研究论集》中已考证出此“兔”本当作於菟之“菟”,也就是老虎,由此可见,后羿和嫦娥还处于四象婚制阶段:伏羲虎与女娲蟾相配,生下的为太嗥龙,与太嗥龙想配的是少嗥凤(鸟),因此后羿一族以鸟为图腾嫦娥为宓妃为图腾。古时,嫦娥也叫“常羲”,也就是月御,而日御也叫“羲和”,由此可见,嫦娥一族要么是和伏羲是同族要么就是来源于伏羲一族。从羲和驾驭六龙来运送太阳来看,羲和的图腾是龙,于是可以说明常羲的图腾也是龙。前文我们已经说过伏羲属于戎祖,西王母属羌戎。因此后羿以伏羲氏为母族,因此后羿自然会不远万里向西王母求不死之药了。
《山海经》中说常羲、羲和都是帝俊的妻子,则帝俊就是羿,但是在《海内经》说“帝俊赐羿彤弓素矰”,这分明弈是帝俊的家臣了。这样的说法虽然难于理解,如果在屈原的文献中看到羿被屈原批评为“淫游”“乱流”,且终被其谄媚的国相寒浞所害,浞又占有了羿的妻室,那么羿似乎是一个生性风流的人,后来常羲、羲和跟了弈也未可知。
昆仑为祁连山抑还是其他山,人们议论纷纷。在《十三州志》中有对汉水源头的记载:
汉或为漾。漾水出昆仑西北隅,至氐道,重源显发而为漾水。
漾水出天水市西南蟠冢山,地处秦岭之西陇山(六盘山脉) 之西南麓,则文中所说的“出昆仑西北隅”者,指的是“昆仑”或是秦岭。
在平凉地区的泾川县城西泾、油二河汇流处,有回中山,山脚有北魏永平年间开凿的王母宫石窟,在山顶上有规模宏大的王母宫建筑。回中山名字的由来有很多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说相传周成王夜里梦见西王母在瑶池,于是决定到西方去拜访,在途中被一座气势雄伟的高山挡住去路,于是只好驱车返程,回首眺望。相传汉武帝见西王母在回中宫,也就是这里。这一地区处于陇山北段的六盘山东麓地区,如此说来,陇山就是六盘山脉又成昆仑了。
在甘肃地区,昆仑就有以上三处,如果把以上三处整体考虑,我们就会发现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昆仑变迁的缘由是什么。
第一,从山脉之间的关系来看,祁连与六盘(陇山)、秦岭(终南) 相接应:祁连山从广义上说是指甘肃省西部和青海省东北部过境山地的总称。因为在河西走廊的南面,于是也叫南山,走向是从西北到东南。西北方向连接阿尔金山,东南接秦岭、六盘山。
第二,除了以上说的三山脉之间相互连接之外,三山又皆可以认为是黄河之所出。
拿秦岭来说把,秦岭横贯青、甘、陕、豫四省,西起大禹导河的青、甘间西倾山,东达河南伏牛山一带,两头都是黄河。特别是西头的西倾山,分隔了大、小积石山,从而使黄河由其南而西、再由北而东北流去,继而形成了一条大河曲。
可见以秦岭为昆仑,是有一定道理的。
最后,昆仑山是黄帝的下都。从《黄帝》篇中记载关于黄帝的发祥、发展与归宿看,黄帝的发祥地在秦岭西段的天水汉水源上,后来又向北的渭、泾所过的陇山发展,最后沿秦岭北麓东进中原。因此以陇山为昆仑和以太一终南为昆仑,就都是有可能的了。黄帝一族没有归入华夏一族的,后来延及更西祁连一带,则以祁连为昆仑,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陇山一带的回中山,被认为是西王母族居地。在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还通过了回中道,以回中为“降王母处”。如此看来,把陇山当作是昆仑,这样的观念很早就有了。
既然上文中说到有人通过了回中道,那么回中宫的建造,便可以追溯到汉朝时期了。马天彩女士在《甘肃旅游》一书中说:“早在二千多年前的汉武帝元封年间,王母宫山就修建了王母宫”。可见这么说还是有一定根据的。
王母宫大约在汉武帝元封年间开始创修,此后直到北宋初年和天圣二年(1024)、明正德九年(1514)和嘉靖元年(1522),才有大规模的扩建增修。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泾川王母宫隔河东对的峰峦叫作“夸父双峰”,于是这又是一个可以证明西王母与夸父同为猴图腾且同出于羌系的重要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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