畲族银饰
贵州畲族妇女银饰分为头饰、项饰、衣饰与手饰四类。头饰有额前瓜米吊、梅花吊、银华吊、银米吊与花别针,发髻上另有扁簪、插针、大花、小花、卷花;耳上有巴耳花、鹿耳花、吊垂耳珠、瓜米耳珠、耳块、大众小挂耳等;整个银头饰造型共数十样,构思新颖,工艺细致,惟妙惟肖。项饰有实心项圈、二龙戏珠空心圈、九连环、百家锁等;衣裳坠或挂围腰牌、围腰链与银牙签;手指佩宝珠、梅花、印章、戒指,腕戴空心龙头、空心金鱼戏珠、实心茅草叶、四方形钻花、三合保命圈手镯等。
——《麻江县志·民族志》
贵州省麻江县群山环簇,无论生存环境,还是交通运输,都相对落后,但畲族人家却舍得倾尽一家之所有,装扮自己的姑娘。
采访中,一畲族老年妇女依然神往当年:“(我们)平时不做重活,男人耕耘种田,打猎负重,女人在家做些家务活,煮饭、喂猪、放鸭子、带孩子。除非农忙时节,或者活路很重,我们一般都随身戴着银饰……再忙再累的活,手镯都不会退下。”说到“坐花园”与婚嫁,老人更是激动:“你不知道啊,坐花园时候,姑娘很讲究呢!人长得美不美没法,那是爹妈给的。但人收拾得齐不齐整,手脚利不利索,歌唱得漂不漂亮,银饰打不打眼睛,那可就不一样了啊。”过去,畲族姑娘居家静美,出门漂亮,出嫁奢华。“我们畲家有个讲究,‘宁给姑妈一亩田,不接姑妈回娘家过年。’姑娘外嫁后,日子红火了,娘家也感觉脸上光彩。假如日子难过到要回娘家过年了,娘家就会感觉‘扫脸失面’(丢脸)。因此,那时候姑娘出嫁都隆重,亲戚朋友送礼,都是送金送银。新娘一身的金银,抢得去月亮的光华,手腕上连环套到肩膀的镯子,压得手都抬不动呢……”放眼天下嫁女,那时贵州的畲族新娘可以说是世间“最牛”的新人了。
畲族姊妹花
女儿是家中的“公主”,在家的时候享尽闲福,出嫁了也不愿她受夫家的气,很有些当年三公主嫁盘瓠时的“皇家气味”。过去广东福建一带畲族嫁女,男家迎门贴有“凤凰来仪”字样,也有口称“公主到”的习俗。但不管公主凤凰也好,形式内容也好,都喻示了畲族女子高于一般的身份地位。
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畲家的男子宁愿自己忙碌一生,也不愿亏欠女儿。这种习惯相沿成习,就发展为尽其所能用黄金白银做嫁妆了。主家自不必说了,就是亲戚,也多送镯子银饰。畲族民间传言,过去麻哈州养鹅王土司嫁女,一身珠光宝气光照日月,抢了姑娘的花容不说,压得女儿举步维艰,差点儿连门槛都跨不出去。当然了,土司嫁女,不可能“仅此而已”,但却也不能免俗,可见过去畲族姑娘满身金银出门是多么普遍。在畲族的口碑里,这些陪嫁首饰叫“姑娘钱”,今后无论她到哪里,这些钱物便落向哪里,终生不会改变。
银饰一旦交与姑娘,就是她的私物,可由她自由支配。在一些特别的时候,银饰还可派上一些特别的用场。一是交换手镯“打姨娘”,二是悄悄给有情人做信物。
畲童银耳帽
藏在颈后的富贵
在贵州黔东南、黔南畲族聚居区,男子意趣相合结拜兄弟,称为“打伙计”;女子情投意合结拜姊妹,叫做“打姨娘”。打伙计要喝生鸡血酒跪告祖宗,邀七兄八弟热闹见证,与汉俗无大的不同;但姑娘“打姨娘”就不一样,交换一只手镯就成,不用像男子一样兴师动众。
你可能一直未能体验如此情景:在安静的花园中相识,在熙熙攘攘的歌场中相知,经过日升月落磨合,被昼夜思念纠缠以后,某个歌场的某棵树下,你的面前,一个一身璎珞的女子,于羞羞答答的扭捏中,玉腕轻抬,褪一只温热的镯子,轻轻塞入你的手中……或许,你会毫不犹豫,将她拥入怀里;或者,面红耳赤,心狂跳,眼发直,高兴得无以言表。眼见姑娘含羞带嗔,绕树穿林,轻盈地离去时,你想喊,喉无声;你想追,腿乏力。对小伙而言,定情之物到手,就得赶紧请媒纳礼。过去彩礼要牵一头牛,几度汉化以后,改用银钱。女方家允亲之后,男方家还有个特别的议程,即由小伙亲自向女方家敬呈“五色谢礼”。五色谢礼是哪五样?是农村居家必备的“酒、肉、糖、茶、油”。小伙亲自送的目的,是女方家要他亲口给出一份允诺:在此后的日子中,保证姑娘衣食无忧。有了此前浓浓的情意,又经小伙千金一诺,这婚姻也就“穿钉鞋拄拐杖”——稳上加稳了。
银制腰饰
尽管畲族对女孩如此关爱呵护,但畲族女子仍然能吃苦,有骨气,敢担待。尤其在选择爱侣方面,更不只看银钱不问人。“人是万物主”,她们的头脑非常清醒:“嫁对了人,什么都会有;嫁错了人,什么也会无。”原麻哈州拔毛堡属地丝栗坳一带,有一个流传甚广的故事:一女子不嫁富而嫁贫,丈夫不愿让她劳累,让她看门守家,自己去给财主打长工。他想用自己的苦挣苦扒,为家打出一个天地。干了几年,财主想赖账,便拿一处叫“九十九块田”的地方抵了工钱。女人听说老公苦干三年换回“九十九块田”,非常高兴。又逢春季插秧,女子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去种一种自己的地。谁知到了一看,分明只一小拢,心里便很憋气,一一数时,横竖都只有九十八块。女子觉得丈夫上当受骗了,气得要哭。丈夫提起她放在地下的“斗笠”,说“喏,这不是?”原来斗笠下还压着第九十九块田。
后来,聪明的女人发现“九十九块田”虽然不宽,但周围的荒山却很广,没被更好地利用,于是又动员丈夫回财主家做工三年,换回了一大片看似无用的“荒山”,夫妇俩在这荒山上种上了油桐。此后,这家人的桐籽、桐油经下司水码头下洪江赚了大钱。他们利用油桐制作的“灰拔豆腐”又行销周边村寨,最终成了富甲一方的大户。今天,你若到麻江县龙山乡复兴村一带,问“九十九块田”的故事,没有不知道的。这就应验了贵州畲族流传的一句俗话:“钱在高岩,不苦不来。”
金银等身
戴银项圈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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