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有时候不得不信,真的有缘分一说。我们四名队员中除了王浩和沙卫平是张家港一院的同事外,其余队员互相之间都不认识,8月8日从苏州出发时才初次见面,但是到了榆林,自然而然,大家就感觉是朋友,像亲人。我们每周总会通上几次电话,交流一下在他乡的生活情况和支医感受,彼此间总有说不完的话。
中秋节前会支医队友
一转眼来神木支医已有一个月了,下周一就是中国的传统佳节——中秋节。“每逢佳节倍思亲”,除了想念远在苏州的妻儿外,也想念在子洲县人民医院支医的两名队友王浩、高静东,离开苏州时我们就约好了一起在陕北过中秋节。
今天星期六,中午抽空我和沙卫平去县长途汽车站买明天到子洲的车票。神木不愧是陕北的经济重镇,长途车站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售票大厅宽敞、明亮又干净。可到了售票窗口才得知,没有直接到子洲的汽车,要到榆林市里转车。正当我们犹豫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主任、沙主任你俩在这做什么?”我转身一看,这不是外科刘文玉主任吗?昨天我们还在一起抢救脾破裂的小孩子,他醇厚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陕北口音,很容易让人记住。我走过去把情况和他说了一下。刘主任和我俩握了握手,笑着说:“我正好送一个亲戚回老家,看见你俩在窗口嘀咕,估计遇到什么麻烦了,所以来问问。”他顿了一下继续说:“神木和子洲两个县正好在榆林市的一南一北,相距很远,又逢中秋节车票很难买。加上你俩人生地不熟的,咋不叫医院的车子送一下呢?”我说:“中秋节和队员团聚是私事,怎么好意思惊动医院呢?”刘主任说:“你们不远千里到神木来支援我们,我们应该关心、照顾好你们的。等下我来打电话给小宋(医务科宋科长),让他安排车,现在你俩就坐我的车回去吧。”多么淳朴、热情的陕北人民啊!当天下午宋科长就电话通知我们车已经安排好了。
9月11日上午我和卫平准时上车,银色的途观洗得一尘不染,开车的是院办王副主任,50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黝黑的皮肤,个子不高但很精神。一路上我们闲聊起来,王主任说:“两位专家,真不好意思,由于是节假日医院里的用车很紧张,但王强院长特意关照我们办公室,务必服务好苏州专家,一定要把你们安全地送到子洲。所以今天我特意开了自己的途观,跑长途坐这个车舒服些,一早起来我把车洗了一遍。”“感谢王院长的关心,还麻烦王主任亲自开车送我们。”卫平感叹道。“是啊!神木医院不仅热情而且细心,连坐什么车都考虑到了。”我接过了话茬。王主任笑着说:“我本来就是驾驶员,开车是我的本职工作,我给五任院长开过车,现在年纪大了,医院照顾我,任命我为办公室副主任,我们神木县从县上到局里都要求医院务必照顾好每一位支医专家的生活。”
无定河边影,姑苏支医人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倒也不闷。穿过榆林市往南就进入了米脂县境内,汽车在210国道颠簸着行驶,一条宽阔的河流始终伴着我们蜿蜒向前。我问道:“王主任,在陕北高原这么宽阔的河流很少见的哇,这叫什么河?”“无定河。”王主任回答道。无定河,好熟悉的名字,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是不是就是唐朝诗人陈陶写的《陇西行》中‘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里的无定河?”我问道。“是的,无定河是榆林市境内最大的黄河支流,因为途径毛乌素沙漠,河水的含沙量很高,泥沙慢慢堆积,逐渐堵塞河床导致河床经常改道,所以叫无定河。”王主任接着调侃着说:“苏州专家知识真丰富啊,这首唐诗并不出名,你居然也背得出。这里从前属于塞外,和西夏接壤,经常有战争,直到现在这里的老百姓挖沙的时候还经常有古代的宝剑、战刀发现。”“是吗?那我们等下找个景色好点的地方下车,拍个照留念。”我们要求道。
车过米脂县的十里铺乡,王主任在视野开阔处把车停在了河边,我和卫平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向河边。河边茂盛的茅草在微风的吹拂中起着波浪,那些紫色的、黄色的不知名的小野花夹杂在这绿色的波浪中若隐若现,甚是好看。我们拨开草丛来到一片小沙滩上,河水轻轻地拍打着脚下的黄沙,仿佛孩子在亲吻着大地妈妈。向北望去,无定河从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中蜿蜒而来,在阳光下浑浊的河水泛起片片金色。隔岸成片的玉米地长得郁郁葱葱,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杨树分隔着这绿色的青纱帐。远处连绵的高山披着绿装,若不是山的侧面裸露的黄色在提醒着我们这里是黄土高原,我们还以为到了浙北山区,又有多少人会想到这里曾是厮杀的古战场。“好风景啊!”卫平拿着相机在边上边拍边说:“如今无定河边影,正是姑苏支医人。”我拍了下卫平的肩,笑着说:“哈,姑苏才子嘛,都会创作了。”逗留了几分钟我们上车继续赶路。果然如外科刘主任所说,榆林市地域广阔,我们开了4个多小时才到达子洲县城。
子洲夜话
远远地就望见王浩和高静东两位好兄弟在医院门口等着了。“浩哥!”下了车我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彼此问候。王浩向我们介绍了一起迎接我们的子洲县医院的办公室李主任和医务科张科长。张科长说:“欢迎两位专家来子洲县医院指导工作,欢迎你们来欢度中秋,两位专家赶了大半天的路辛苦了。今天先吃点便饭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医院要隆重接待你们。”
在医院隔壁的小饭店用过便饭后,我们先送走了王主任,然后住进了县招待所。招待所就在医院东面100多米的地方,前后两栋三层楼的房子,中间是停车的院子。子洲县政府特意安排支医的专家住在条件较好的县政府招待所。吃过晚饭,安顿好以后,我们四个边喝茶边聊了起来,互相交流当地的风俗人情,在各自支援医院开展的新技术、新项目,诊治的人次数等生活和工作的各方面。我仔细观察一下他们三个的脸,问道:“弟兄们,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四个人比来的时候都胖了点,这是为什么?”“是吗?”大家疑惑地互相看了看,不住地点头。“按理讲,我们远离家乡,无论是饮食还是水土、气候都不习惯,应该瘦了才对。”“远离父母、妻儿,思念也会让人瘦的哇。”“我们在这里虽然比不上自己单位,但也挺忙的,不应该胖的哇!”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着。我说:“事实上我们都没有瘦,不要讲瘦的原因,来来,现在分析胖的原因,我们随便聊聊,不许重复哦。”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卫平先说道:“我适应能力强,胃口好,而且我们科里的气氛很好,我也不会和他们钩心斗角,上班心情好,自然就胖了。”王浩说:“陕北人民很纯朴,非常信任我们支医专家,他们从不怀疑我制订的治疗方案,我也尽量用最有效、省钱的方案为陕北老乡治疗,我在这里上班心理压力小。”静东说:“我们支医也就几个月时间,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单位也会照顾好的,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没有日常琐事的打扰,更安心于工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
我说:“弟兄们讲得都有道理,我来归纳一下,大家听听是不是这样。第一呢,我们虽然离开了家乡、亲人,但也远离了一些日常生活琐事,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第二,我们是苏州来的支医专家,和当地的医生不存在利益上的纠葛,比如职称的晋升、奖金的分配、职位的竞选等,所以同事间关系很单纯,工作协作更紧密,更不可能有人会拆台。医疗是一项群体紧密合作的工作,在这样良好的人际关系中工作必定是愉快的,效率也更高。第三,由于地域、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差别,这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更强些,医患关系也更和谐,所以我们开展起工作来就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顾虑,也不必为了保护医生、医院而让患者过多地做一些辅助检查,这样工作起来也轻松,同时也减轻了患者的就医负担。这是一个双赢的医患关系。所以,我们在这里即使生活上比较艰苦,工作也很忙,但我们的思想是放松的,精神是愉快的,身材发点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呵呵……”
王浩接过话说道:“爱民总结得很到位,大家把自己原来的工作状态和现在比较一下,应该有很多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这是我们才来一个月就得到的收获。”大家也不住地点头沉思……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