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树

森林里的树⁽⁵⁵⁾

梭罗受到他对森林里树木更迭的观察的启发，开始研究前人对此的看法。人们不太清楚他研究开始的准确时间，尽管文章说明他在1860年的初秋左右写下了如下段落。现存有两稿，但在其中梭罗没有说明他准备把这些文章用在《种子的传播》何处，或到底用还是不用。这些选文包含了他的背景研究，显示了梭罗对植物更迭研究的细致和深入。

关于森林植物更迭这个题目的研究，我读过的文章有1808年出版的《费城农业促进协会论文集》和约翰·威廉·道森（John William Dawson） 1847年4月发表在《爱丁堡新哲学杂志》上的一篇文章⁽⁵⁶⁾。

以前在此问题上颇有建树的四位作家，包括第一个研究者彼德斯（Peters）先生，米斯（Mease ）先生、阿德拉姆（Ad-lum）先生和考德威尔（Caldwell）先生。⁽⁵⁷⁾他们都参考了赫恩的《北方海畔游记》，书里说远至邱吉尔河的北方岸边和内陆，“在土地，或更准确地说是草丛和苔藓被烧过以后，［不仅草莓，］悬钩子丛和蔷薇在从没生长过的地方大量冒出来”。我发现赫恩的看法是太阳和土壤发出的热量使已经生根的种子发芽了。⁽⁵⁸⁾

他们也引用了卡特赖特（Cartwright ）的《拉布拉多事务日记》，说：

通过那些不小心在森林里放火的人或闪电，旧林子被烧掉，印第安茶通常常首先长出来，黑醋栗其次，然后是桦树。⁽⁵⁹⁾

在《费城农业促进协会论文集》里，彼德斯1808年证实了赫恩关于草莓的看法，即大片的松林被烧光以后会出现草莓。

在同一本集子里，马里兰的阿德拉姆先生说在他的时代，大风过后，“白蜡树和野樱桃”会在宾西法尼亚州靠纽约那边生长起来。

这些人都相信“森林树种的更迭”。⁽⁶⁰⁾

米斯谈到“因为撒上石灰，石楠与苔藓丛生的苏格兰贫瘠土地上，不用播种，就能长出苜蓿”。

阿德拉姆使彼德斯想起在莱康明县⁽⁶¹⁾的森林里，“被风吹下来或因为年纪大而坠落的腐烂老木材，与现有的树林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彼德斯使用了“思念松树”来形容松树后没有再生长松树的土地。

考德威尔在树林被砍伐后给彼德斯写信，说菊芹长起来了，以后“两年都长，会有白苜蓿丰收，尽管许多英里以内都没长这种植物”。考德威尔还谈到杜克斯伯里的松树，认为“这些植物是自发生长的新品种”，不是由人或动物引进的。

但我找到的最有价值的文章是道森先生的《北美森林毁灭和部分再生》。他说：

一般来说，落叶乔木和硬木多生长在丘陵间低地、肥活的高地、板岩和玄武岩山的侧面和山顶。而洼地、不太肥少的高地及花岗岩山则主要被松柏科树木占据。

他还引用了提特斯·史密斯（Titus Smith）先生的话：

如果森林里被砍掉一两英亩，又不管它，很快会长起和以前相似的树苗。但当所有的木材被大面积地烧掉以后，除了在洼地的某些地方，

都会长出完全不同的植物。最初是大量灌木和草，在地上有大树时它们无法生长。堆满了腐烂的树根和植物的草皮现在已经被火杀死了，如今变成了一种温床，几百年来沉睡的种子在熟土里萌芽。在最贫瘠的地方，蓝莓出现在各处。红色的悬钩子、杂草和法国柳沿着山毛榉和铁杉边缘生长，大量结着红浆果的接骨木和野樱桃也很快长起来。但几年间，悬钩子和大部分草都消失了，杉树长起来，还有白色和黄色的桦树，以及白杨。当有几起火灾发生时，小灌木占据了荒地，石楠最多。10到12年间，许多草皮会生长起来，小桤木开始生长，在它的庇护下，枞树、云杉、落叶松及白桦出现了。地上被20英尺高的灌木遮盖后，最开始占据这块土地的物种开始扩张，将挡住它的植物窒息。60年内，土地会重新被以前的老树种占满。

道森以为以上内容理所应当，并对此进行了扩充。

他最先谈到延龄草和蕨类植物，它们的根躲过了大火。接着是柳叶菜、秋麒麟草、紫菀、石松、苔藓，它们的种子飘浮在空中。最后是小鸟扔下的小果子。

［1825］年的大火烧毁了上面谈到的马拉米奇⁽⁶²⁾的松林，这之后它又再次生长，主要是白桦、白杨和野浆果。

第二次生长几乎总要包括许多以前的树种，当小树长高后，它们及其⁽⁶³⁾ 加拿大的一条河。

他能长得更高的树把较矮的树盖住，并造成后者的死亡。这样森林就达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即完全的更迭。最后这个阶段的原因是在老森林里，大型长寿的树可以扩张、排斥异类。

但如他所见，人类会干预这种再生。

亨利-戴维·梭罗（1817—1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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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与禾草》图表

【注释】

(1)这是梭罗起的题目，尽管它并没出现在封面上。事实上，梭罗在他所有后期的自然历史手稿里提到《野果》时都是使用这个题目，他还把这些手稿捆在一起。这些手稿现在纽约国立图书馆，文件夹上写着“野果笔记”。梭罗在包书皮上写着：“用以编写《野果》用。观察至1860年10月19日。”这里选取的是珍藏的55页手稿。其中十页在一个夹子里，名为“亲笔日记部分”，其他45页放在“野果笔记”里，页码是399—401，574—89，［589A］，590，［590A］，591，599—600。

(2)维吉尔，《农事诗》，6：8—9。

(3)1860年最快的马。

(4)在梭罗最初的《越橘》演讲辞里，史德勒认为布兰克先生就是“约翰·赫那，他在1860年很著名，一开始是和英国拳击冠军汤姆·索亚打了42个回合，接着又娶了著名女演员阿达·梅肯，后来又指控她犯了重婚罪”。但史德勒误将奥西恩读作了奥尼恩，他以为是梭罗写的一部戏Oeno，这也是希腊语“酒”的词根。

(5)在普林尼的著作中没找到出处。

(6)1860年林肯当选美国总统以后，议员顾辛（马萨诸塞州民主党人）和苏华德（纽约共和党人）就脱离论在议会和马萨诸塞州展开辩论。

(7)在圣·彼埃尔的《自然研究》中，外国地名被提到多次。斯兰岛是新几内亚以西印尼的摩鹿加群岛之一，安波亚那是班达海摩鹿加群岛的主要城市和商业中心。

(8)此出处不详。

(9)引自希罗多德，《历史》，bk9，chl22。

(10)梭罗在《马萨诸塞州报告》里写道“从7日到9日”。

(11)梭罗在《种子的传播》中抄录了这一段，他又在此划了一条竖线，提示他抄录过，而不是说要删除它。

(12)梭罗在《马萨诸塞州报告》里写的是1850年5月30日。

(13)《草药史》，p.47。

(14)《草药史》，p.46。

(15)约翰·理查德爵士，《北美北部生态学》（伦敦：莫利，1829—37， 4vols.），3：263。杰拉德谈到它的英国同类时说：“这些植物的确长在沙岸和没人注意却阳光充足的地方 <注号 />。” <注号 />

(16)《草药史》，p.638。

(17)梭罗在《种子的传播》中抄录了这段，他又在此划了一条竖线，提示他抄录过，而不是说要删除它。

(18)《草药史》，p.1485。

(19)根据当日日记，确定是1860年5月16日。

(20)托马斯·塔塞，《良好管理的五百项建议》（伦敦：帕克，1848），p.24。这里选取的是塔塞诗歌《九月管理》中的一段。

(21)《草药史》，p.997，998。

(22)维吉尔，《农事诗》，3：93。

(23)普林尼写道，大地流溢出“神圣的气味”，“无论多甜，也没有任何香水可以比拟”（《自然历史》，bk17，ch3）。梭罗抄录了普林尼的话，题目是“大地的味道”。

(24)无法确定出处。

(25)塞缪尔·赫恩，《北海之旅》（伦敦：史特安，1795），p.452。梭罗放入括号的内容引自赫恩的脚注。邱吉尔河在马尼托巴，河口在哈德逊湾西侧。

(26)约翰·富兰克林，《极地海洋旅行，1819，20，21，22年》（费城：卡利，1824），p.78。

(27)约翰·坦纳，《约翰·坦纳囚禁和探险故事，在印第安人营中三十年》（纽约：卡维尔，1830），p.296。

(28)出处不详。

(29)威廉姆·伍德，《新英格兰前景》（波士顿：托马斯，1764），p.16。

(30)罗杰·威廉姆，《美洲语言钥匙》，《马萨诸塞州历史社团集》，vol. 3（1791）：221。“英格兰最著名的医生”是威廉·布特，富勒在《英格兰的宝藏》里称他为“我们时代的医神艾斯库累普”。

(31)皮埃尔·布歇，《自然历史》（巴黎：兰勃特，1664），p.64。

(32)亨利·罗斯克尔，《北美印第安人传教史》（伦敦：布雷斯伦，1794），p.79。

(33)理查德·彼德斯，《都伯林历史》（波士顿：威尔逊，1855），p.48。

(34)梭罗对此的引用出处不明。沙皇夏宫在圣彼得堡郊外。

(35)梭罗关于这点，在《马萨诸塞州报告》里写了一个句子，但很难看清。这句话好像是：“从［最近的传说］中，越橘是原始人主要的食物，它们的［壳］在［主要的］湖底被发现了，也许是在罗马建立以前。”括号里的话是猜测的。

(36)《植物自然体系》，引自伍德，《植物学课本》，p.61。

(37)《自然史》，bk17，ch21。压条是将枝条弯曲插入地里，部分用泥土覆盖，这样它们就可以发芽。扦插是把植物的一部分插入地里让它生长。

(38)《自然史》，bk16，ch210。

(39)弗雷德雷克·珀什，《北美植物描述》（伦敦：怀特，1814），p.429。

(40)劳敦，《植物园》，2：1161。该花园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

(41)据说，人们认为洼地在排干水，利于种植后就算是“得救”了。

(42)约翰·弥尔顿，《失乐园》，11，77，78。

(43)《草药史》，p.1417。

(44)古人认为密特里达提国王在体内装满了毒药，这样就没人能谋杀他。罗马人捉了他以后，他想毒死自己却没有成功，接着他命令一位高卢兵杀了自己。

(45)梭罗在《马萨诸塞州报告》里写的是1854年7月23日。

(46)没有找到这道菜的出处，“芯”这个字很难辨认，是猜测的。

(47)梭罗在《马萨诸塞州报告》里写道“参见（也许）它们在1860年2月16日是如何带雪的”。

(48)梭罗在《马萨诸塞州报告》里这两句话旁打了根竖线，也许是想删除它们。

(49)同上。

(50)这个题目是编辑加的。这篇短文的来源是纽约公共图书馆《种了的传播》文件包里的四页手稿，pp.233—36。

(51)前面这几个字也是编辑加的，梭罗将从皮克林《人种》一书里摘录的“土生植物简介”这个题目删除了。

(52)梭罗引自《人种》，p.307。格雷港在现在华盛顿州的岸边。尼斯卡里由哈德逊公司经营。库克船长四次到过新西兰，最早是在1769年。他对该国的描述引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

(53)《物种起源》，pp.115，146。

(54)达尔文，《环球旅行》（纽约：哈勃，1846），I：125，123—24（1832年9月19日）。班达是乌拉圭以前的名字。

(55)威廉·卡鼓特，《植物学》（伦敦：波恩，1858），p.115。

(56)19世纪，有人在乡间行走，售卖种子、盆栽和草药。

(57)这个题目是编辑加的。这篇短文的来源是七页手稿，其中五页来自纽约公共图书馆收藏的《种子的传播》，pp.239—43。一页来自锡拉库扎大学图书馆，一页来自《梭罗作品》（波士顿：豪顿，1906）。加州大学梭罗中心有后一页的复印本。

(58)道森，《北美森林破坏和部分再生》，《爱丁堡新哲学杂志》，42，84（1847年4月），2ndser.，4. 11（1847年9月）：161—70。梭罗使用的明显是最早的版本，pp.261，263—64，267，267。

(59)梭罗参考的是《费城农业促进协会论文集》，I（1808）：彼德斯，《南方木材的消失》，pp.27—40；米斯，《续补》，pp.41—46；彼德斯，《林火后自然生长的草与灌木》，pp.237—39；考德威尔给彼德斯的信，1808年4月1日。米斯的文章里有一长段阿德拉姆的信。

(60)《威尔士堡王子的日记》，pp.452—53。米斯引用于p.42。

(61)乔治·卡特赖特，《拉布拉多事务日记》（内瓦克：艾林，1792），pp.133—34。米斯引用于p.42。

(62)这个短语是阿德拉姆写给米斯（p.42）的信里出现的，也许梭罗引用它作为题目，发表在《纽约论坛周报》上（1860年10月6日）。

(63)位于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