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房间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天，道路、树木、山岭、房屋都覆盖上了白皑皑的积雪。室内的热气凝聚在爱丽丝住的小楼的玻璃窗上，形成一些细小的水珠儿，要滴不滴的，晶莹剔透，十分好看。小白猫雪儿好奇地看着它们，小嘴半张着，似乎想去舔尝，却因为爱丽丝就在身旁而未敢动。

雪儿的弟弟小黑猫咪儿却不那么听话——他先是玩耍着爱丽丝已经缠绕好的几个毛线球，把它们弄得松松散散的满地都是。当爱丽丝大声制止后，他又跳到窗台上来回地蹦跳，在那里留下一道道脚爪印。

所以，我敢肯定小白猫对这件事没有责任，都是小黑猫犯的错。我还记得黛娜刚才还给小白猫洗脸来着，足足有十五分钟那么长。我相信你能体会到小白猫是很难受的，所以她没心思去干别的事儿！

黛娜就是一直蜷缩在壁炉旁的老花猫——咪儿、雪儿的母亲。她给孩子洗脸的顺序有些怪异：开始时，她会用一只爪子捂住小家伙的耳朵，再用另外一只爪子去蹭那孩子的脸。糟糕的是，老猫总是从鼻子开始倒着向上梳理，把小猫儿弄得怪痒痒的。还好小白猫早习惯了，就乖乖地躺在老猫的怀里打呼噜——很显然，雪儿很聪明，她懂得老猫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但是，小黑猫下午就洗过了脸，所以在爱丽丝蜷缩在长沙发的角落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盹的时候，小黑猫就把她刚裹好的彩线球当成玩具，刨过来赶过去，直到彩线完全散开，乱七八糟得失去头绪，才换了种玩法——找线尾巴的游戏。

“哎呀，你这坏家伙！”爱丽丝大声叫唤小黑猫，猛地把他抱起，用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小屁股，然后板着脸说：“咪儿，你现在知道我已经开始不喜欢你了吧！我得让你懂得礼节！这本应该是黛娜教你的，嗯，按道理的确是这样的。黛娜！你得对你的孩子负责！”爱丽丝说完，便叉起腰，用指责的目光凶巴巴地盯了老猫好一会儿，她是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严厉，就像家长批评孩子那样有威信。接着，她又把小黑猫抱到沙发上，捡起地上散开的线团，认真地分起类来。“蓝色的放这里，红色的在这儿，黄色的可以暂时放进那里面……”

她的动作算不上快，因为她得注视着小黑猫的举动，还想出一系列的问题和自己说话。小黑猫趴在爱丽丝的裙子上，很老实，他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现在很乖地在瞧爱丽丝整理线团，只是在忍不住的时候会伸出小爪触摸它们一下，好像在告诉爱丽丝，他能帮忙绕线团。

“咪儿，我觉得明天好像是什么节日。”爱丽丝继续说，“刚才你要是和我一起站在窗台边上玩，就能够想到了。可惜那时候黛娜正帮你洗脸，你才没有机会去想那事。我告诉你，当时有几个男孩子正在收集柴草，估计他们想准备一场篝火联欢会。可是咪儿，你知道吗？那得找好多好多柴草才可以的，天这么冷，雪又下得这么大，我看到他们力不从心，只好半途而废，扫兴地回家了。”爱丽丝托着腮帮，摸摸小黑猫的头，继续说：“不过没关系的，我们明天可以去参加另外一场热闹的篝火联欢会！”说完，爱丽丝顺手将手中的毛线绕在了小黑猫的脖子上，然后身体向后仰了仰，表示在观察要是把这毛线织成围巾的话效果会是怎么样的。可这一举动并没有讨到小黑猫的欢喜，反而惹来了麻烦——咪儿一挣扎，刚理好的毛线团又滚落到地板上了，一直滚到线团全部散开才停下来。

“小咪咪，你知道的，我这次可是真生气了。”爱丽丝收拾好线团，累得倒在沙发上，气呼呼地说，“你也够顽皮的，我真恨不得推开窗户，把你扔到雪地里去。这是你自找的，你这个爱捣乱的小家伙！”她说完，把小黑猫抱到胸前，指着他的小脑袋，继续说：“看看，你还想和我顶嘴吧？你给我好好听着，别人说话时是不可以打断的，这是礼貌，记住了！”爱丽丝又跷起一根手指头，警告道：“我们就来数数你犯下的错误吧！第一，今天早上黛娜帮你梳洗打扮的时候，你叫了两声。小咪，你是赖不掉的，我已经听见了！哦？你再说一遍！”爱丽丝装作在和小黑猫对话，她接着说，“你的意思是说老猫的爪子差点儿就弄眼睛里去了，你觉得不舒服才叫的？那么，这也脱不了你的关系，谁叫你把眼睛睁得那么大呢？你干吗不闭着眼睛？我不相信紧闭眼睛会有这样的结果。行了吧你，就别找借口了，还是好好听我讲下去！第二，你把我刚给雪儿盛的那盘牛奶怎么了？我亲眼见到你咬着她的小尾巴，把她拖到一边儿去了，是这样吧？你还想狡辩？是我说错了吗？你说你口渴啦？你凭什么说小白猫那会儿的口不渴呢？还有，第三，你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就把我绕好的彩线团玩得到处都是？

“咪儿，你得承认你的错误，这三条错误都应该得到处罚的，可是你还没有受过！我得告诉你，我正在把你的错误记录在本子上，等到下周三，我会把你犯的所有错误做个清算。哦，不！他们也把我犯的错误全部记下来了，可不是好事！”爱丽丝自言自语道，“如果他们把我的错误一直攒到年底，那我会怎么样呢？说不定到那时候，我会被关到监狱里去。或者，我估摸，要是把我的每次错误都换成饭，然后宣布犯一个错误就少吃一顿饭，那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到那时，我可能会被减去五十顿饭呢！哎呀，我才不在乎呢。我情愿一下子少吃五十顿饭，也不愿意把五十顿饭给一下子吃下！

“我的咪儿，你听见过雪花敲窗户的声音吗？那声音可好听了，我觉得它带给我的是轻柔美好的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外面亲吻窗户。我看雪花一定爱上那些树和山野了，要不为什么有那样纯洁和温柔的亲吻？这样的冬天，你瞧见他们身上盖的那床又厚又美的雪绒花棉被了吗？这是雪花妹妹带来的最好的礼物了。也有可能那是雪花妈妈，她正这样说：‘小宝宝，快睡吧，你们可以一直睡到春暖花开。’小咪咪，你猜猜会怎么着？到他们醒来的时候，会很自然地换上嫩绿色的新衣裳，伴随着风儿的舞曲儿在白云下起舞。哇噻，那可真美！”爱丽丝说到这里，兴奋地拍起手来，已整理了一半的毛线球又从手中滑了下来。“哎呀，我真希望刚才我说的那些都能够发生，或者他们正在发生也说不定。我总能感觉到秋天到来时，树林就会打瞌睡，当他们开始做梦的时候，那些叶子和草儿就会慢慢地变成黄色。

“对啦咪儿，你会下象棋吗？别笑，我在和你谈正经事儿。因为刚才下象棋的时候，我看到你很认真地在观察，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可不，当我说‘将！’的时候，你还把胡须扬得很高，并且伴着几声得意的呼噜声！我不瞒你，那个‘将’的确很厉害。告诉你吧，咪咪，要不是那烦人的‘骑士’来我这里捣乱，没准我真会赢下这局的。哦，亲爱的，我们假装……”

听到没有，亲爱的朋友，你瞧见了吗？爱丽丝刚才又说了一下她的口头禅——“我们假装”。通常像这样的句子后面，准会带出很多有趣的故事，我真想一口气全告诉你们。记得昨天，她就用这个词和她亲爱的姐姐争论了好一阵子。爱丽丝说：“让我们假装是国王和皇后吧？”可是她姐姐是个讲究准确的人，她反对爱丽丝的想法，因为她认为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而不是更多，要让她成为那么多的人，她没办法办到。后来，爱丽丝只好让步说：“好吧，不和你争了，你就假装是他们中的一位，而我就扮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物。”还有一回，她还真把家里的老奶妈给吓晕了呢。那天，老奶妈的耳朵里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奶妈，从现在开始，我们假装，我是一只饿极了的狗，你就是一根肉骨头吧！”

对不起，这些话题把故事的主要内容放跑了，我们还是去讲爱丽丝和她的小猫咪吧！

“咪咪，快下来，我要生气了！”爱丽丝又嚷起来。通常她生气的时候，就不叫咪儿，而叫咪咪了——这是小黑猫知道的。于是他从窗台上窜下来，又扑到爱丽丝早上梳妆用的大立镜前，欣赏起自己的样儿来。

“咪儿，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吧！”爱丽丝过来抱起小黑猫，把他的两只前脚张开，没好气地说。“你看你多淘气，再不乖点，就把你放到镜子里的房间去，让你在那边待着，一辈子都不准出来！”爱丽丝吓唬小黑猫说。

小黑猫的前脚被小主人生生地掰开，全身几乎贴在镜面上，很不舒服，就不由自主地想挣扎下来，嘴里还“喵喵”地叫着。

“吓着了吧？”爱丽丝仍紧紧地抱着小黑猫，让他继续对着镜子，看他的那副苦脸。“现在，你就好好听我讲镜子里的房间吧！”爱丽丝得意起来，在镜子面前开始了对里面可能有的神秘房间的虚拟想象。

“咪儿、雪儿，还有黛娜，你们都应该知道镜子里是有房间的。不过，里面的房间的摆设与外面房间的摆设不一样，刚好调了个头儿，是反方向的。”爱丽丝一边想一边说。“当我爬上高一点儿的地方，比如椅子、桌子上，就可以看见镜子里的房间的全部布置。要是把我们房间的门开大一点儿，还会发现镜子里的房间的那条窄窄的过道，同我们房间外的过道一样。不过我们的是指向左，里面的却指向右，明白吗？猫咪们。”

三只猫咪从不同角度伸长脖子望着小主人，只是一脸茫然，好像被爱丽丝的演讲搞糊涂了。

“哎呀，你们真笨！”爱丽丝有些着急了，但仍然耐心地讲解说，“镜子里的房间跟我们这间其实是一样的呀！比如我们看不到壁炉后面的情况，镜子里的房间也有壁炉，也燃着同样的柴火，但也不能看到后面。不过，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牛奶喝，也许他们的牛奶味道不怎么样吧？”爱丽丝不禁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眉毛一扬，认真地对猫咪们说：“你们想不想到镜子里的房间去看看，去尝尝他们的牛奶或比萨饼？我敢说味道没准很特别呢！还有，里面房间的过道是通到哪里呢？是不是一处花园王国？……嗯，我是要进去看了，你们不去吗？”爱丽丝把小黑猫放到地下，没有顾上猫咪们的反应，就准备自个儿进去了。

她对着面前的大立镜，理了理刚才被咪儿弄乱了的头发，扯了扯衣角，然后对三只还在呆呆发愣的猫咪说：

“不知道怎么进去吧？其实，是可以把玻璃镜子假想成气体的，穿过气体，不就进去了吗！”说着说着，爱丽丝就迈开步子，走进了镜子。那镜子就像水面有物体进入一样，让开一个缺口，然后又慢慢合上了。三只猫咪一齐扑上去，摸着的只是大立镜，却不见了小主人爱丽丝，于是就慌乱地一阵“喵喵”的大叫。

爱丽丝进去后，回头看了看，发现刚才经过的地方，已变成她的大立镜的背面，一片红红的漆膜。她可以听见猫咪们的呼唤声，却看不见她原来房间的样子。她又掉转头来看，面前果然是与她原来房间差不多的布置，壁炉的柴火“突突”地冒着通红的火苗，但是，有些摆设细看却令人吃惊。

比如说吧，一把竖放在墙角的扫帚在慢慢移动，一步一小跳，有时还会翻筋斗呢！又比如说吧，挂在紧挨壁炉的那堵墙上的一幅壁画上的几个人物，其实也在活动，伸胳膊抖腿的，十分滑稽。而放在壁炉台上的一只座钟，里面有一个小老头儿正对着爱丽丝咧嘴笑呢！

更令爱丽丝惊讶的是，原先静静地待在爱丽丝房间的一盘国际象棋，竟在这边房间里成双成对地自由漫步。还有好听的歌儿传出，一细听，都发自那些棋子儿。

爱丽丝再一细看，就认出了白棋国王和皇后，还有黑棋国王和皇后。他们都一对对地手挽着手从爱丽丝身边走过，不时挨着头说些悄悄话，样子很亲热。

爱丽丝心里想，恐怕这些活动棋子儿并没有发现自己。或者自己从镜子那边过来，本身就是隐身的，棋王、棋后们可能看不见。她正想着，忽然从桌子上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声。爱丽丝回头一看，是一个白棋小孩在上面打滚哭叫呢！

“孩子哭啦！”只见白棋皇后甩开棋王，从爱丽丝身边一下子跑过去，从桌子上抱起她的孩子，边拍边哄道：

“宝贝赖丽，赖丽宝贝，别哭了，你是金枝玉叶呢，别伤了身子！”

“什么金枝玉叶？枯枝烂叶儿！看你惯出的一副熊样。”白棋国王被冷落在一边，很不自在，嘟囔着说。

“小心砍你的脑壳！”白棋皇后听见白王的不满，回头愤愤地警告他。

“好，好，我不说了。行吧？”白棋国王马上赔上一副笑脸，告饶道。

“嗯，下次再乱说话，就不客气了。”白棋皇后仍没好气。

“哎呀，亲爱的，你看我连胡子梢都被吓凉了！”白棋国王继续求饶。

“你根本没有胡子！”白棋皇后较真道。

白棋国王嬉皮笑脸地说：“行啦，刚才那一瞬间带给我的恐惧，给我留下了这一生都难以去除的阴影！”

白棋皇后斜眼瞄了国王一眼，继续教训道：“知道错了吗？”

“是，知道了。”

“还不快记下来，记住，这已是第一百次犯错了，也就是说，已砍了一百次脑壳了，是吧？”白棋皇后掰着指头计算道。

“是，是，刚好一百次。你的记性真好！”白棋国王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一边不忘讨好皇后。

爱丽丝饶有兴趣地观看着国王的表演，只见白棋国王从身后变出一支奇大无比的长铅笔，准备在那本厚本子上写东西。她灵机一动，一把抓住铅笔的另一头，开始帮国王记录了。

可怜的国王困惑极了，惊得把嘴张得大大的，却半天没能发出声音，因为铅笔也没发出什么声响，所以他也坚持不出声。过了很久，白棋国王有些不高兴，瞪大眼睛，想与那支长铅笔来一番真实的搏斗。可是，握着铅笔的爱丽丝相对白棋国王来说，个头太大了，劲儿也大很多倍。无可奈何之下，白棋国王只好喘着气嚷嚷道：“亲爱的，我错就错在没去挑一支看上去身材比较细小的铅笔。这支铅笔一点儿也不听我的使唤，你瞧，他写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想要写的……”

“他能写什么？”白棋皇后伸过头来瞧笔记本。她看到爱丽丝是这样写的：“白骑士把火柴棍当成滑梯往下滑，可是他的技术很差劲，一点儿都不平稳。”

“唉哟，这上面就没一个字能与你的事情扯上关系！”白棋皇后叫道。

“是呀，还是换支笔来记吧？”白棋国王不知道又从哪里找来了一支短小的铅笔和记事本，一边说一边写起来。

爱丽丝凑过去看白棋国王的记事本，上面歪歪歪斜斜地写道：

第一次犯错：忘了带门钥匙，砍脑壳一次。

第二次犯错：外出未跟上皇后，砍脑壳一次。

第三次犯错：开水开了，把炉火浇灭了，砍脑壳一次。

……

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爱丽丝乐了，不禁扑哧一声笑起来。

“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砍你的脑壳！”白棋皇后又发怒了，对着爱丽丝吼道。

这时，爱丽丝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隐身。刚才这里的国际象棋们其实是看见了自己，只是懒得搭理罢了。大概是不想破坏原来的生活秩序吧！所以直到爱丽丝笑出声来，才惹得白棋皇后生气。

这时，爱丽丝看见白棋皇后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她发现桌上躺着一本大部头书，便随手翻开，想从里面找些话来和白棋皇后搭腔。可是，她发现这本书是用一种自己完全看不明白的语言写成的。

上面的文字是这样的：

歌搅胡龙巨洞空

饭做该点四午下，

玩在还龙巨洞空。

转悠悠面上坪草，

单简不洞地个出钻。

丐乞像得生鸟小，

怪样模面垢头蓬。

急着心猪绿的路迷，

嚏喷还吼又叫又。

……

这些文字让爱丽丝迷惑不解，但是，聪明的她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的，不一会儿，她就恍然大悟道：“哈哈，这不就是一本镜子里的书嘛！只要我把它对着镜子看，他们不就恢复原来的模样了吗？”

说着，爱丽丝就执行起她的想法。

很快，她就能这样念来了：

空洞巨龙胡搅歌

下午四点该做饭，

空洞巨龙还在玩。

草坪上面悠悠转，

钻出个地洞不简单。

小鸟生得像乞丐，

蓬头垢面模样怪。

迷路的绿猪心着急，

又叫又吼还喷嚏。

风怒兮阴霾满空，

滚滚兮布于四方，

蜿蜒蠕动，缠绕翻腾，

怒号兮直达天际。

行文路途谨防空洞巨龙，

误受其害难免裂肺伤心，

书林漫步远避鸣禽吵扰，

浮华伴侣不止鬼怪妖魔。

强健尖爪紧握修辞利剑，

如精明勇士挥刀倚树干，

犀利明眸搜寻冗赘敌手，

片刻沉思脑中获益匪浅。

他的思路正在纵横驰骋，

空洞巨龙此时乘风驾凌，

狂飙起兮彼出于丛林，

凛凛然兮天地为之抖颤。

挥刀而斩兮殊死之斗，

利刃闪闪兮直贯其首。

弃其尸于野兮凯歌高奏，

勇士归兮手提其头。

年轻英雄回到我们身边，

欢呼庆贺难言胸中喜悦，

欣喜骄傲绽开他的笑颜，

勇士万岁，英雄万岁！

风怒兮阴霾满空，

滚滚兮布于四方，

蜿蜒蠕动，缠绕翻腾，

怒号兮直达天际。

“哇哦，看起来挺美的。”爱丽丝读完后叹道，“只是我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深奥！”你看，哪怕是对她自己，好强的爱丽丝也不愿意承认其实自己是完全没懂。“哎呀，我脑子已经乱套了，真还不能一下子搞清这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就觉得好像是什么在和什么斗，我认为情况至少会是……”

“可是，哇呀！”爱丽丝突然跳了起来，“如果我不快点儿，就来不及去看这房子里的其他部分了，我可能会被什么逼到镜子外面，重回自己的家了！那好，就让我先瞧瞧镜子里的花园！”爱丽丝越想越慌了，撒腿就跑，眨眼工夫就冲出了房间，沿着右边的过道，冲出了这座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