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爱丽丝来说也真不算难,因为那里只有一条道路穿过树林。她走了不久,就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分岔口,将小路分成左、右两条。再一瞧,岔口上果然有一个巨大的路标,但箭头指示的方向却是左、右两条路的中间——那是树挨树的灌木林带,是无路可走的。爱丽丝过去看那路标上的字,却有两行,一行写:“通往六十四格之上的住处”,另一行写:“通往六十四格之下的住处”是什么意思呢?爱丽丝着急了,搔着头皮费劲想着。突然她有些明白了:就按箭头指示的方向去走吧!
爱丽丝于是就拨开树枝,踏着脚下“吱呀”作响的树叶、枝儿什么的,沿着箭头所指示的路线艰难地走下去。她边走边想:“直觉告诉我,我走的道路会汇合到一个地儿。到那时候,我要是遇到谁了,我首先会礼貌地向他们鞠躬问候,然后询问怎么样才可以很快地走出这片迷宫一样的树林。我还得请他原谅,因为我时间紧迫,不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我计算着天黑以前能走到第八格就能小胜白棋皇后了,因为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里,没准她还在我后面晃悠呢!”不一会儿,爱丽丝就看见一座小木屋,木屋前面有两个胖嘟嘟的小人儿亲热地互相搂着,正盯着她瞧呢!
爱丽丝觉得有了希望,赶紧走上前,见左边的一个小人儿衣服左胸上写着“上”,右边的一个右胸上则写着“下”。爱丽丝想:在他们的背后一定还会绣着“六十四格”或者“兄弟”这样一类的字吧。
可这两兄弟安稳地站在那里,风吹也没见动,让爱丽丝错以为那根本就是一对假人。当她正想转到两兄弟身后去确认,他们背后到底会不会有“兄弟”或者“六十四格”这样的字时,那个标有“上”的人却发出了声音,把爱丽丝吓了一跳。
“假如你把我们当成蜡像,”他停了停继续说道,“那请你掏出你的荷包,把观赏费交了。你得知道,没有一尊蜡像愿意就这么免费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因为他们是有价值的,绝对不是做来让人白看的!”
“正相反!假如你把我们当成是鲜活的人,那么你就应该和我们说话!”标有“下”的人紧接着开口说。
“真对不起。”爱丽丝抱歉地说,可是她也只能说出这句话,因为,这时她的脑子里早被一首古老的诗歌给填满了,就像一个小铁钟一样在她的耳边嘀嗒嘀嗒响个不停。她再也忍受不了了,直到她大声地把它念出来:
六十四格上和六十四格下,
决定大发脾气比高低。
六十四格上说六十四格下,
玩坏了摇摆玩具。
有只乌鸦落地上,
身体好比墨漆黑,
吓坏两个大英雄,
完全忘记为啥发脾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写着“上”的小人儿说道,“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不是!”
写着“下”的小人儿接过话说:“正好相反!要是真是这样,那也不算错。可是因为那真的不是这样,所以就一定不会是那样。这是逻辑学。”
爱丽丝一下子明白过来,就急忙打招呼说:
“哦!你们好,你们就是六十四格兄弟吧?”
“是呀,我们的名字正是六十四格,与火车终点站的名字一样。”写着“上”的小人儿说。
“不对,是六十四格车站的名字跟我们的一样。”写着“下”的小人儿说,“因为父母给我们取名字时,还没有那个车站呢!”
“不是这样的。”写着“上”的小人儿脸儿涨得通红,急急地说,“因为这里是通往六十四格车站的捷径,所以父母才这样给我们取名字的。”
“啊,有道理。”爱丽丝终于明白分岔口路标上的箭头为什么会那样指示了。
“好吧,看样子我们只有比试一场了。”写着“下”的小人儿觉得在生人面前丢了面子,便提出以打架输赢来决定正确与否。但在爱丽丝看来,其实已有了主意。
爱丽丝很有礼貌地问:“打扰了,请问,如果我想走出这片树林,最近的一条路应该怎么走?”她又指了指天说,“瞧,天这么黑了,我怕迷路,你们能告诉我答案吗?”
可是,两个小人儿并没有回答爱丽丝,只是相互看了看,突然咧嘴笑了,使得爱丽丝一下子想起自己班上的一对小胖子同学。那也是兄弟俩,一个叫嘟嘟胖,一个叫胖嘟嘟。爱丽丝于是就这样叫开了:
“嘿,嘟嘟胖和胖嘟嘟……”
“打住,打住!”两兄弟立即抗议道,“你开头就错了,要问人家路,就要懂礼貌,不要乱叫人家。”
这下他俩的模样就更可爱了,逗得爱丽丝禁不住学着老师的语气,指着小人儿“上”说:“你是大班的孩子!”
“不!”小人儿“上”生气地否认道,不过,他又用最快的速度把嘴合拢了。
“你是小班的孩子,”爱丽丝转而指着小人儿“下”说。这次,爱丽丝知道,他会说“正好相反!”
果然。“正好相反!”只听小人儿“下”尖声叫完这句后,也和小人儿“上”那样立即闭上了嘴巴。
“哪来的小姑娘,你知道你已做错事了,对吧!”小人儿“上”突然叫喊道。
“啊,是我不对。”爱丽丝立刻觉得自己失礼了,赶快道歉说。
这时,小人儿“上”又继续对爱丽丝教训道:“你作为一个想要拜访别人的客人来说,起码要做到行拥抱礼,然后是握手!”说到这儿,两个兄弟便示范着相互拥抱起来,然后伸出他们正空着的另一只手,想与爱丽丝握手。
爱丽丝不知道应该跟他们两人中的哪位握手,主要担心伤到另一位的感情。自然,为了排除这个担心化成现实的可能性,她决定伸出自己的两只手,同时去握他们伸出的手。这样,他们三人就围成了一个圆圈,跳起舞来。爱丽丝后来想起这件事时,她觉得这一切再自然不过了,就连听到一个大乐队演奏音乐的声音,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音乐好像是从他们头上的那棵大树上传来的,她认为是树枝相互摩擦演奏出的乐曲,就像琴弓在小提琴上拉出声音一样。
后来,爱丽丝在给她姐姐讲述这段奇遇时,是这样说的:“这事真是太新奇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又蹦又跳,还唱起那支《走在桑葚树间里》的歌曲来。而且,似乎是从我开始感觉到在唱歌的以前就已经唱了很长的时间!”
另外那两位舞蹈家长得也太胖了,跳了没多久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一首曲子跳四圈就足够了。”小人儿“上”喘着粗气说。这样,他们两兄弟就突然停止了跳舞,就像他们开始时一样迅速。那奇怪的舞曲也跟着戛然而止。
接着,两兄弟放开了爱丽丝的手,愣在一边把她上下端详了好一阵子。因为爱丽丝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口和两个刚跳过舞的舞伴说话,于是他们就这样相互僵持着,尴尬的气氛在他们三人中盘旋。爱丽丝想:“我应该怎么开始说第一句话呢?总不能说‘嗨,见到你们很高兴’吧?我们彼此认识了好一会儿了,显然已经超出了用这句话来问候的程度。”
“我希望你们不是很累。”爱丽丝终于挤出来一句话。
“绝不会累。谢谢你的关心。”小人儿“上”说。
“正相反!谁不会累?但我非常感激!”小人儿“下”说,“你喜欢诗吗?”
“是的,我很喜欢,特别是一些让我喜欢的诗。”爱丽丝觉得小人儿“下”的话对于还没读全世界上所有诗的她来说不太好回答,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我想知道……能告诉我……哪条路可以让我走出树林?”
可是,小人儿“下”并没有理会爱丽丝的问题。他转过头,睁大眼睛,严肃地对小人儿“上”说:“你觉得我应该给她朗诵哪一首呢?”
“就那首《海象和木匠》的长诗吧,那首最长了。”小人儿“上”回答说,同时爱抚地把他的兄弟搂了搂。
小人儿“下”这下来了劲,马上开始念起:“一轮红日……”
爱丽丝一听开头,便急得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她大胆打断小人儿“下”的朗诵表演,并尽量用最礼貌温和的语气说:“要是这真是一首非常非常长的诗的话,能不能请先告诉我,哪一条路可以……”
小人儿“下”好像没有听懂爱丽丝的请求,只微微笑了笑,便自顾自地继续他刚才的朗诵:
一轮红日照耀着海洋,
发出了他的全部光芒。
他照耀得这样好,
粼粼碧波荡漾,
反射着它的光芒,
用尽全部的力量。
说来真是古怪荒唐,
谁不知这是夜半时光。
月亮滑顺光亮,却闷闷不乐,
她认为这事儿太阳不该管,
他已经照了一个白天,
就不该在晚上来捣乱。
她说:“他太无礼啦,
这时候还来干涉大家,以此为乐。”
大海潮得不能再潮湿,
沙滩干得不能再干燥。
天上没有一朵云彩,
因此天色分外蓝;
没有鸟飞过你的头顶,
因此万里内根本见不着鸟。
海象和木匠,
手拉手地走在海边。
他们看见那么多沙子,
不由得痛苦难受,泪流满面。
他们说:“沙滩这么乱,沙子没有边,
要是能把它们清扫掉,
那可真正妙!”
海象说:“七个侍女拿七个扫把,
扫上半年的时光,
你想想看,
她们能不能把沙子扫光?”
“我对这事存怀疑。”木匠回答说,
一滴热泪流出他的眼眶。
海象恳求地说:“哎,牡蛎们,
同我们一起散步吧!
让咱们沿着海滩,
快乐地谈谈、走走,
我们两人只有四只手,
只能拉着你们四个走。”
老牡蛎看着他,
一言不发;
摇摇沉重的头,
默默地把眼眨巴,
他想说:“牡蛎不能离开这个家。”
四只小牡蛎急忙赶来,
一心想接受款待。
他们拿着擦得光鲜漂亮的鞋,
衣裳崭新,脸蛋洁白。
说来可真怪,
就是他们根本没长脚,
有鞋也穿不来。
不久,更多牡蛎娃娃跟上来,
四个四个又四个。
哩哩啦啦,越来越多,
最后来了一大帮。
他们跳过泛起白沫的海浪,
一齐来到了海岸上。
海象和木匠,
一口气走了一英里多。
后来决定在低低的岩石上歇下脚。
小牡蛎站在他们面前,
等候着排成一路。
“到时候了,”海象说,
“咱们来东拉西扯。
谈谈密封蜡、靴子和船舶;
还有皇帝和白菜。
谈谈海水为什么滚热,
谈谈小猪有没有翅膀。”
牡蛎们叫道:“稍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再把谈话继续,
我们全都很胖,
有的已经累得喘不过气!”
木匠说:“不用着急。”
小牡蛎对他十分感激。
“现在,”海象说道,
“我们需要有块面包,
另外,最好再来点
香醋和胡椒。
另外还加一盘美味的牡蛎肉。
要是你们已经准备好,
我俩就要吃个饱,然后接着向前走。”
“但是别吃我们!”
牡蛎们听了急着叫道,
他们吓得脸色铁青。
“你们刚才对我们那么好,
现在来这一手真悲哀。”
“咱们欣赏风景吧,”海象说,
“瞧,夜色多么美妙。”
“多谢你们跟我们来了,
你们的味道又是那么好。”
木匠只是简单地说,
“给咱们再切一片面包,
我希望你别装聋,
我已经说了好几遍。”
“真丢人呵,”海象说,
“咱们带他们走了这么远,
还让他们跑得这样疲倦,
然而又把他们欺骗!”
木匠什么也不讲,
只说:“奶油涂得嫌厚了点!”
海象鼻子酸楚,说:
“我真抱歉,
我会为你们哭泣。
你们真是可怜。”
他不停地抽泣,
泪珠儿淌了满脸。
他掏出一块手帕,
掩住了自己哭红的泪眼。
木匠这时才说:
“噢,牡蛎们,
你们愉快地遛跶了遛跶,
现在该回家了吧?”
但是没有回答,
这没什么奇怪,因为——
他们已经把牡蛎吃光啦。
“我比较喜欢那头海象。”爱丽丝觉得这首诗还算有趣,就耐着性子听完了。她解释道:“因为……你们不觉得他还懂得用手帕捂住红泪眼,为那些可怜的小牡蛎伤心吗?那木匠就不知道他趁着海象哭的时候吃了多少啦?”
“正相反!他吃的牡蛎比木匠还多。”小人儿“下”说,“你也听到了,他可是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了的,这就证明他有意不让木匠数他到底吃了多少牡蛎。”
“真卑鄙!”爱丽丝愤激道,“这样说来,我应该更喜欢木匠一些,因为他的吃相没有海象那样贪婪!”
“你说他呀,他可是没有节制地抓到多少吃多少的。”小人儿“上”说。
照兄弟俩这样说的话,爱丽丝就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话才合适了。她想了一会儿才说:“哼,可恶!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说到这里,爱丽丝感觉到一丝恐惧,因为她听到森林里传来了一阵阵轰隆声,像是一辆巨大的蒸汽火车要从这里经过。不过,爱丽丝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怪兽在怒吼,便担心地问:“好恐怖的声音!请问,这附近有狮子或者老虎吗?”
“哦,正相反!你会没事的,那不过是黑棋国王的打鼾声。小人儿“下”说。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国王。”两兄弟异口同声地叫着,同时抓着爱丽丝的手,把她拉到了黑棋国王睡觉的地方。
“你看,国王长得多好看呀。”小人儿“上”说道。
说真的,爱丽丝可不认同小人儿“上”说的话。正相反,她想:这国王长得一点儿不好看!他头上戴着一顶又高又红的睡帽,尖上还有个小绒球,滑稽得很。他蜷缩着身体,邋遢不堪地睡着,真像一团乱糟糟的废纸球。还有那如雷的鼾声……
“哎呀,像他这样打鼾,要不了多久他的头就会被打下来的。”兄弟俩听了禁不住发表起意见来。
爱丽丝是一个细心的姑娘,她说:“国王睡在这样潮湿的草地上,恐怕会感冒!”
“正相反,你用不着担心他,因为他正在做美梦呢!”小人儿“下”说,“嘿!你们认为他正在梦什么故事呢?”
爱丽丝摇摇头,说:“这个……这个是谁也没法猜得出的。”
“哈哈,他的梦中全是你呢!”小人儿“下”得意地打着节拍说,“这很容易猜到——如果他的梦里没有你——的话,你以为——你会在哪儿出现呢?”
“当然是在这里了,这里就是现在我还待着的地方。”爱丽丝指了指地上,认真地说。
“才不会这样呢,答案正相反!”小人儿“下”鄙夷地回嘴道,“你什么地方都不会在的。那样的话,你就会没有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他梦里的一个影子罢了!”
“要是国王醒来了,那定会没影的。”小人儿“上”凑过来,在爱丽丝耳边嘀咕道,“你会——啪啦两声——像支蜡烛被风吹灭一样。”
“或者像破裂的泡泡那样没影了!”小人儿“下”插嘴说。
“我不会的!”爱丽丝急了,她大叫道,“再说,如果我是他梦里的一个影子,那么我想知道,你们算什么呢?”
“一样。”小人儿“上”说。
“和你一样,也一样,是一样的,一样!”小人儿“下”连续地叫道。
他叫得很大声,爱丽丝不得不把手指放到嘴边说:“嘘!你叫得这样响亮,会把他吵醒的。”
“得了吧,你不过只是他梦里的影子,轮不着你来说会不会把他闹醒什么的。”小人儿“上”说,“别自找烦恼了,你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是真的,如假包换!”爱丽丝大叫着,向后退了两步,接着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就是一直哭,一直哭,也不会把你变得多真!”小人儿“下”发表着他的看法,“这是不值得哭泣的,根本就没让谁哭的理由。”
啊,这是多么荒唐!爱丽丝听了便破涕为笑,她说:“如果我不是真的,那我为什么能哭出来呢?”
“我希望你别把这眼泪当成是真的,千万别把它当真哦!”小人儿“上”说完,用藐视的目光打量着爱丽丝。
“胡说八道!”爱丽丝突然悟出了什么,她想:为这种事情和他们争论还真够傻的,更可笑的是我居然还为这事哭哭啼啼的,真是丢脸。于是她抹干眼泪,重新打起了精神。她做出很高兴的样子对两兄弟说:“不管怎么样,我得找到最快的方式从树林里出去,天已经黑了。你们说,这里会不会下雨呢?”
小人儿“上”听了忙打开一把大红伞,撑在他和弟弟的头上,然后望着伞说:“不会,我感觉下雨的可能是不存在的,至少我肯定在这把伞的下面是不会的。绝对是这样!”
“可是,在伞的外面就会下雨呀!”爱丽丝辩解道。
“说得好,要是云朵高兴的话,我并不反对。”小人儿“上”说。
小人儿“下”接过话说:“我们不反对下雨,正相反,我们会同意!”
“自私的家伙!”爱丽丝生气地想。她正要说“晚安”然后想自己找路远离这两兄弟时,小人儿“上”突然从伞下面跳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小人儿“下”却又紧紧拉住了小人儿“上”的手腕,样子显得很不友好。
紧接着爱丽丝就看见“上”、“下”两兄弟已重新搂抱在一起,但已失去了先前的亲热劲儿,看状况是要打起来了。爱丽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热心地想出面制止这场快要开始的打斗。于是,她急中生智,顺口编出这样一首歌儿:
上和下论输赢,
不分哥哥和弟弟。
大家本是一家人,
何必要争高与低。
两兄弟听了,立刻泄了气,互相望着,觉得没有意思,就一齐朝着爱丽丝喊着:
“住嘴,你这不懂事的小姑娘。没看见我们正在互相挠痒痒吗?”
“是挠痒痒,是挠痒痒,我刚才说笑来着。”爱丽丝顺势说道。随后,她问两兄弟:“那么,现在你们能告诉我走出林子的路了吗?”
正在这时候,爱丽丝感觉脸上有一点点儿的凉意,抬头一看,雨粒儿正穿过树叶落下来呢!
“啊,下雨了,赶快回屋去吧!”两兄弟撒腿就跑。这时雨已经下大起来,大颗大颗地打在爱丽丝脸上、胳膊上,一阵阵刺痛。爱丽丝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两兄弟跑进小木屋。
一进屋,爱丽丝刚想说:不好意思,打搅了。可话没出口,就见兄弟俩的目光都一齐呆呆盯着一张小木床向下看。“你看!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你能看清吗?”小人儿“上”由于极度兴奋,呼吸显得异常急促。他又一次紧抓住爱丽丝的手,指着床下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他的眼睛瞬间变得很大很大,甚至还闪着银色的光芒。小人儿“下”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眼珠儿也变了颜色。
爱丽丝走过去,弯腰一看,就笑起来:“没什么呀,只是一只带绳儿的拨浪鼓,不是蛇。”她以为两兄弟是被惊吓住了,就俯身到床下取出那只拨浪鼓,在兄弟俩眼前摇晃起来。
“噗啦……噗啦……”拨浪鼓的声音有些沉闷,不像是新买的。
“哇,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昨天才买的,怎么就这种声音啦?”哥哥“上”疑惑地看着弟弟“下”。
“看我干啥?难道是我做了手脚不成?我还要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呢!”弟弟“下”责备哥哥“上”说。他刚一说话,感觉自己实在很冤枉,就恶狠狠地推了哥哥一把。
哥哥也来了劲,退后一步,捋袖子挽胳膊的,准备与弟弟大干一场。
“又干什么呢?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较上劲来了?”爱丽丝觉得很过意不去,就插在中间分开兄弟俩。
“是他先动的手。”哥哥说。
“谁叫他要冤枉我呀?”弟弟责怪道。
爱丽丝决心将好人做到底,就耐心开导兄弟俩:
“首先,哥哥不该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乱怪弟弟,再说哥哥也应当让弟弟嘛!”爱丽丝以一个大人的神气拍拍哥哥“上”的肩膀,然后又转向弟弟“下”说:“你推人也不对,有话好好说嘛!何况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说不清楚,非要动手呢?要是有外人看见,多丢人。”在这里,爱丽丝俨然没有将自己当作外人,所以让六十四格两兄弟感到亲切。
爱丽丝看着兄弟俩都低下头,不说话了,就握住他俩的手,将他们勾在一起,说:
“拉钩,还是好兄弟,行吗?”
兄弟俩于是将手指勾连在一起,摇了摇,又和好如初了。
这时候,小木屋外的阵雨,淅淅沥沥地逐渐小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停住了。爱丽丝探头到门外看了看,就说:“我要告辞了。要不,太阳落山前就赶不到六十四格了。”说完就与六十四格兄弟俩一一握手告别,迈出小木屋。
兄弟俩依旧像爱丽丝最初看到的那样,勾手搭肩地将爱丽丝送出门,然后指着一行菩提树说:
“顺着菩提树往前走,过不了多久,就上正道了。祝你一路好运,顺利到达目的地!”
爱丽丝放眼一看,一行高大的菩提树成一直线纵向排列,在灌木丛中显得威风凛凛,十分显眼。仔细一回想,原来岔路口的箭头是指向这菩提树的。爱丽丝立刻来了精神,迈开大步,在菩提树的指引下又走上了通往六十四格的鹅卵石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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