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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岛

时间:2023-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海又平,风又顺,从好望角到阿姆斯特丹岛二千九百海里的航程不过十天就可以走完的。那就是阿姆斯特丹岛。阿姆斯特丹岛位于南纬三十七度四十七分、东经七十七度二十四分,天气晴朗时,岛上的圆锥形高峰在五十英里外就可以看见。巴加内尔回答,“依据几何定理,设甲乙两岛都同丙岛相似,则甲乙两岛亦必相似。我还要补充一句,阿姆斯特丹岛也和透利斯探达昆雅一样,过去和现在都一直富有海豹和鲁滨逊一类的人。”

约翰·孟格尔的意思是要在好望角上煤,因此他不能不离开一下三十七度线,往北走上两度。邓肯号在定风区[1]的下面航行,遇到强大的西风送着它前进[2]。不到六天,透利斯探达昆雅与非洲南端之间的一千三百海里就走完了。11月24日,下午三点钟,船上就望到了桌山,过了一会儿,约翰·孟格尔就测定了信号山的方位,这信号山就标示着海湾的入口处。快到八点钟,船就开进湾里,在开普敦港里抛了锚。

巴加内尔既是地理学会的会员,自然不会不知道这非洲的南端是1486年葡萄牙海军上将狄雅兹第一个发现的,1497年那著名的航海家霍斯哥·达伽马[3]曾绕过这里。而且,喀孟斯的《卢夏歌》歌颂的正是这位伟大的航海家呀,巴加内尔怎么能不知道呢?关于这一点,他还发表了一个奇怪的意见:他说狄雅兹望见好望角是在哥伦布第一次航行的前六年,如果狄雅兹当时绕过了好望角,美洲的发现可能就无限期地延迟下去了。因为由欧洲到东印度,绕过好望角往前去,是最短最直接的路程。那位伟大的热那亚航海家之所以开着船往西寻找,是找什么呢?就是想找一条到“香料之国”的捷径呀。因此,好望角一绕过,这捷径就算找到了,他那往西去的探险还有什么意义呢?很可能他就根本不做那次探险旅行了。

开普敦位于开普湾的深处,是1652年荷兰人凡·利白克建立起来的。这是一个重要殖民地的首府,这片殖民地在1815年条约以后才确定归属英国。邓肯号上的乘客利用停泊的时间上岸去游览了一番。

他们只有十二小时可以游览,因为约翰船长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上煤,他想在26日一清早就开船。

事实上游览垒城也并不需要更多的时间。所谓开普敦只是一个由住宅划分成方格的大棋盘,在这个大棋盘上活动着三万人,有白人,有黑人,扮演着各种棋子:国王,王后,骑兵,小卒,也许还有丑角。至少,巴加内尔是这样形容的。开普敦并没有什么名胜,除非是看看东南角耸起的堡垒、总督的衙门和花园、证券交易所、博物馆以及狄雅兹最初发现好望角时树立的一个石头十字架等等。人们看过这些之后,至多再尝一尝贾斯丹斯公司出产的头等土酒——“彭台酒”,除此以外,再也没什么可留恋了。我们的旅行家就是这样做的,他们第二天一清早就离开了好望角。邓肯号拉起了触帆、三角帆、主帆、前帆,几个钟头后就绕过了那著名的“风暴角”,这“风暴角”是那乐观的葡萄牙王约翰二世硬改称为“好望角”的。

海又平,风又顺,从好望角到阿姆斯特丹岛二千九百海里的航程不过十天就可以走完的。我们的旅行家在海上比在潘帕斯草原幸运多了,他们对自然界的元素都绝无抱怨的理由:风和水在陆地上曾联合起来和他们作对,现在却配合起来帮着他们前进。

“啊!海洋啊,海洋!”巴加内尔不住地说,“海洋真正是人类的用武之地啊!船只真正是文明的媒介啊!你们想想看,朋友们。如果地球只是一片陆地,人们到二十世纪还不会认识到它的千分之一的面积呢!你们看看大陆的内部情况吧。在西伯利亚的森林里,在中亚细亚的平原里,在非洲的沙漠里,在美洲的草原里,在澳洲的旷野里,在两极严寒的冰区里,这些地方,人都几乎不敢钻进去冒险,最大胆的人也会退缩,最勇毅的人也会吓倒。总之,此路不通。交通工具既不够,炎热、疾病和土人的强悍又构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碍。二十英里沙漠就把人们隔离得远远的了,它比五百英里海洋的阻力还要大些!在两个遥遥相对的海岸上,人们有‘天涯若比邻’之感;只要隔上一带森林,彼此就成为异类了!英国和澳洲相距虽远,却仿佛是境界相连,而埃及和塞内加尔则仿佛相去几百万英里,北京和圣彼得堡则仿佛各在一个天边。我们今天穿过一片汪洋大海比穿过一个最小的撒哈拉沙漠还要容易多了,正如一位美国学者[4]所说,全世界各大陆之所以能建立起友好的关系,完全是亏了有海洋呀。”

巴加内尔热情奔放地说着,连少校对这篇“海洋颂”也不能批驳一句。是啊,如果为了寻找哈利·格兰特,人们要完全在陆地上循着三十七度线前进,这种艰巨的工作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尝试。幸而有海洋在那里,能把我们的勇教的旅行家们从一片陆地载运到另一片陆地;12月6日,天刚亮,那海洋又让一座新的山峰从波涛的怀抱中涌现出来了。

那就是阿姆斯特丹岛。阿姆斯特丹岛位于南纬三十七度四十七分、东经七十七度二十四分,天气晴朗时,岛上的圆锥形高峰在五十英里外就可以看见。到了八点钟,高峰的轮廓还很模糊,望去和特内里夫峰十分相像。

“因此,”格里那凡说,“这高峰也和透利斯探达昆雅相似了。”

“你推断得十分正确。”巴加内尔回答,“依据几何定理,设甲乙两岛都同丙岛相似,则甲乙两岛亦必相似。我还要补充一句,阿姆斯特丹岛也和透利斯探达昆雅一样,过去和现在都一直富有海豹和鲁滨逊一类的人。”

“鲁滨逊到处都有吗?”海伦夫人问。

“可不是吗,夫人,”巴加内尔回答,“我所知道的岛屿中,很少没有这一类的漂流故事,在您那不朽的同胞笛福写出那本小说之前,早就有过这类奇事了。”

“巴加内尔先生,”玛丽·格兰特说,“您准我向您提一个问题吗?”

“提两个都可以呀,我亲爱的小姐,我保证答复你。”

“那么,”那少女又说,“您想到您被丢在一个荒岛上,您怕不怕?”

“我怕?”巴加内尔叫起来。

“得了,我的朋友,”少校说,“你总不会说被丢在荒岛上是你最热烈的期望吧!”

“这话我倒不会说,”那地理学家回答,“不过,真有这种遭遇,我也并不太讨厌。我就重新安排一个新的生活。我就打猎,捕鱼。冬天住到山洞里,夏天住到树上;我还会有仓库储藏我捕获的东西;总之,我就开发我的孤岛。”

“您一个人开发吗?”

“如果真有必要,我就一个人开发呀。不过在这世界上,人真会有绝对孤独的时候吗?他就不能在动物界里找些朋友吗?比方,驯服一只小山羊,养一只能说话的鹦鹉或一只可爱的猴子。万一偶然再来一个伙伴,如鲁滨逊遇到那忠实的星期五一样,你的生活还要怎么样美满呢?两个朋友同住在一个孤岛上,这就是幸福呀!假定少校和我……”

“谢谢你,”少校赶快说,“我没有那么大劲头去学鲁滨逊,而且我学也学不像。”

“亲爱的巴加内尔先生,”海伦夫人接上去说,“您又是被想象力把您送到云端里去了。我想现实是和梦想大不相同的。您只想到那些想象中的鲁滨逊,先由人家选好了一个孤岛,然后把那些鲁滨逊小心在意地摆上去,大自然待他们又和待娇生惯养的孩子们一样!您只朝事物的好的一方面想啊!”

“怎么?夫人,您以为人在荒岛上就不能快乐吗?”

“我不相信。人生来就是要过社会生活的,不是为了离开人群过孤独生活的。孤寂只能产生绝望。那是一个时间问题:在开始,一个人刚从海涛里爬起来,由于物质生活上的焦虑,生命安全上的需要,他一时想不到别的上面去,眼前的困难使他想不到未来的威胁,那是可能的。但是,当他一感到孤零零的一个人和所有的人都离得远远的时候,既无希望重回故国,又无希望重见亲人,他要作何感想了?他应该是如何痛苦了?他的孤岛就是他的世界,全人类只是他一个人,死到临头的时候——在这种孤独生活中死是骇人的呀!——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一人在那儿,仿佛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人在世界的末日里。您还是相信我吧,巴加内尔先生,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一个人好!”

巴加内尔不无惋惜地承认了海伦夫人的这一番大道理,谈话依然在孤独生活的苦乐问题上继续着,一直到邓肯号停泊在阿姆斯特丹岛距岸一英里远的海面上的时候才结束。

孤悬在印度洋上的这群岛屿是由相距约三十三英里的两个岛屿组成的,位置恰在印度半岛的经线上;北边是阿姆斯特丹岛,或称为圣彼得岛,南边是圣保罗岛;但是,这里我们应该提一句,这两个岛的名字常被地理学家和航海家弄颠倒了。

这两个岛是1796年12月被荷兰人弗拉胡发现的,后来丹特尔加斯陀带着希望号和探求号寻找拉白鲁斯的时候又侦察过这两个岛。两个岛名的颠倒混淆就是从丹特尔加斯陀这次旅行开始。海员巴罗和渡丹·波卜勒在丹特尔加斯陀大地图里,后来还有霍斯保、品克通以及其他许多地理学家,都一贯地把圣彼得岛说成圣保罗岛,把圣保罗岛说成圣彼得岛。1859年奥国兵舰诺伐拉号做环球航行时,舰上的军官开始避免重犯这个错误,这次巴加内尔又特别坚持要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

圣保罗岛位于阿姆斯特丹岛之南,只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由一座圆锥形的山构成的,这座山在古时一定是座火山。相反地,邓肯号小艇把乘客送上来的这个阿姆斯特丹岛却周围有十二英里。岛上有几个自愿离开家乡过孤独生活的人居住着,他们都已经过惯了这种可怜的生活了。他们是渔场的看守人,渔场和岛都属于留尼汪[5]的一个叫作奥陀凡先生的商人。这位还没有获得欧洲列强承认的岛主,每年在那岛上获得年俸七万五千到八万法郎,因为他叫人在那里捕“唇指鱼”——俗名“海鳘”,捕着就腌起来,然后大批运出去卖。

应该提到,阿姆斯特丹岛天然是属于法国并且应该长期属于法国的。早先,它以最初占领权的关系,属于波旁岛圣但尼[6]的一个船主卡曼先生;后来,按照某一个国际条约的规定让给一个波兰人了,这波兰人用了一些马达加斯加岛的奴隶在这岛上垦殖。说是波兰人的就等于说是法国人的,所以结果这个岛又落在奥陀凡手里由波兰人的变为法国人的了。

当1864年12月6日邓肯号驶来在这岛的旁边停泊的时候,岛上的人口已经增加到三个人;一个法国人和两个黑白种混血儿,三个人都是那位岛主兼商人所雇用的伙计。因此,巴加内尔遇到那位可敬的维奥先生,又有机会和一个同胞握手了。维奥先生很老了,这位“忠厚长者”很客气地招待了来到这岛上的贵宾。他能够接待到一些可爱的外宾,这对于他实在是一个幸福的日子。圣彼得岛经常只有捕海豹的人和极少的捕鲸人光临,这些人一向是很粗鲁的,他们天天和海狗[7]打交道,不会有什么修养的。

维奥先生向客人介绍了他的臣民,就是上面说到的那两个混血儿;他们三人就是岛上现有的全部人口,此外还有几只躲在窝里的野猪和上千只呆头呆脑的企鹅。这三个岛民住的小房子在岛的西南部一个天然的港湾的深处,这港湾是由于山体崩掉了一块而形成的。

维奥先生的小房子位于一个天然港湾的深处。

早在奥陀凡一世统治之前,圣彼得岛就已经做过沉船遇难人的栖身之地了。巴加内尔讲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叫作《两个苏格兰人在阿姆斯特丹岛的历险记》,这题目引起了听的人很大的兴趣。

那是1827年。英国船巴米拉号打从岛前经过,远远地望见岛上有一股浓烟直冲到空中。船长就把船开向岛边,一会儿就看见两个人在打着遇难的信号。他派了小艇去,接回来了那两个人:一个青年,叫作贝纳,二十二岁;一个叫作卜罗夫,四十八岁。这两个不幸者已经不成人样了。十八个月来,他们差不多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淡水喝,只靠蚌类维持生活,用一根敲弯的钉钓鱼,有时捉到只把小野猪,有时整整三天没有东西吃,他们用最后的一块火绒生着了一点火,他们就和古罗马神庙里司神灯的贞女一样,经常地守护着,不让它熄掉,出去跑的时候也携带着,仿佛是个无价之宝。就这样,他们在艰难与苦痛中生活着。贝纳和卜罗夫是由一只捕海豹的帆船送到岛上来的。依照渔业中的习惯,他们应该在岛上住一个月,捕海豹、剥皮、熬油,然后有人派渔船来接他们。但是接他们的渔船始终没有来。过了五个月,一只到凡第门去的船希望号来到这岛边靠岸,但是希望号的船长不知为什么发了一个最不讲理的脾气,拒绝接受那两个苏格兰人,把船开走了,连一块饼干一把打火刀也没丢给他们;如果不是巴米拉号从阿姆斯特丹岛经过,把他们救上船来,这两个可怜虫一定不久就会死掉了。

阿姆斯特丹岛的历史上——如果这样一座海上荒岩也能有一部历史的话——记载的另一事件就是裴龙船长的遭遇。这次是个法国人了。这个历险记开始也和那两个苏格兰人的一样,结果也相同:先是自愿地到这岛上来预备住些时候,接着,他等候的船不来了。整整四十个月无人过问,后来才有一只外籍船被风吹到这群岛屿的附近。不过,在裴龙流落期间发生过一幕流血的斗争,有几点特别像丹尼尔·笛福小说里的主人翁——鲁滨逊回岛时所遭遇到的那种想象的事件。

裴龙带着四名水手——两个英国人和两个法国人,在这岛上上了岸;他们准备十五个月的时间打海狮。猎打得很好;但是,十五个月过去了,船还不来接他们,粮食渐渐没有了,国际间的关系也就不易维持了。两个英国人反叛起来,要不是那两个法国人援救他,裴龙一定遭了毒手。从这时起,敌对的双方日夜地互相监视着,时刻不离武器,彼此互有胜负,双方都度着骇人的困苦与焦急的生活。一个无聊的国别问题把这几个不幸的人在印度洋的一座荒岛上分成了两个势不两立的阵营,要不是后来一只英国船把他们救了回国,他们一定有一方要被对方消灭掉的。

以上就是岛上发生过的流落事件。阿姆斯特丹岛已经两度成为被遗弃的海员之家了,而这些被遗弃的海员两度在这里被老天爷从苦难与死亡中救了出来。但是自此之后,就没有任何一只船在这一带海岸边失事过。如果有船在这一带失事,总会有点残余的东西打到沙滩上来的;失事的船员一定会逃到维奥先生的渔场里来的。然而,这老人住在岛上多年了,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机会使他能对海上遇难者表示一下他那好客的情怀。什么不列颠尼亚号,什么格兰特船长,他丝毫不知道。阿姆斯特丹岛以及捕鲸人和捕鱼人常去的那个圣保罗岛都不是这只船失事的地点。

格里那凡对那老人的回答,既不惊讶,也不扫兴。他和他的旅伴们这几次停泊的地方,都没有格兰特船长的踪迹,格兰特没有到这些地方来过。他们只是想证实一下格兰特船长确实不在三十七度线上这几个据点里,如此而已。因此,邓肯号决定第二天开船。

温泉从熔岩石堆中冒出来。

乘客在岛上一直游览到夜晚。岛的外观是很能引人入胜的。但是岛上的动植物,就是最好写长篇大论的博物学家也写不出八开本的一页。所谓兽类、禽类、鱼类、鲸类,也只是几只野猪、一些积雪鸥、信天翁、鲈鱼和海豹罢了。温泉和含铁质的矿泉到处从淡黑色的熔岩石堆中冒出来,在火山质的土面上喷起浓烈的蒸气。有几处泉水温度很高。约翰·孟格尔拿温度表插在里面试一试,竟达华氏一百七十六度[8]。从相距几步远的海里捕着的鱼,拿到这种近乎沸水的温泉里,煮几分钟就熟了;这样巴加内尔也就不敢跳到里面去洗澡了。

大家高高兴兴地游览了一番,傍晚,格里那凡就向那位忠厚长者维奥先生告辞了。大家都向他祝福,祝他在那座小岛上一切都称心满意。那老人也答谢他们,祝福他们一路平安,寻访成功。接着,他们就上了邓肯号的小艇回船去了。

【注释】

[1]赤道线两侧的回归线之间,经常起东风,叫作定风。

[2]这西风称为反定风,似乎是以30度线为界。——原注

[3]霍斯哥·达伽马(1460-1524),葡萄牙航海家,他第一个发现绕过好望角到印度的航路。

[4]指莫利舰长。——原注

[5]又称波旁岛,在印度洋上,马达加斯加岛的东边,属法国。

[6]圣但尼是留尼汪的首城。

[7]某几种鲨鱼的俗称。

[8]合摄氏80度。——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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