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芝的秘密

第十四章 奥芝的秘密

多萝茜他们走到翡翠城的大门前，按响了门铃。几声铃响后，门打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位守卫。

“你们怎么回来了？”守卫吃惊地问。

“我们可不就回来了吗？”稻草人得意地说。

“我以为你们到西方去，会遇见西方恶女巫呢。”

稻草人说：“是的，我们见过她了。”

“她把你们放回来了？”守卫诧异地问道。

“她拦不住我们，因为她已经完全溶化了。”稻草人说。

“溶化了！啊，这真是个好消息！”守卫兴奋起来，“谁把她溶化的？”

“是多萝茜。”狮子庄严地说。

“天哪！”守卫大叫起来，他向多萝茜鞠了一躬，“了不起，了不起！”

守卫赶紧开门，让多萝茜他们进入了翡翠城。人们听说是多萝茜他们溶化了西方恶女巫，就一齐围拢过去看他们，而且还成群结队地跟随他们到奥芝的宫殿去。

长着绿胡须的士兵，仍旧守卫在宫门前面，他立刻带多萝茜他们进了宫殿。之后，他们又遇见了那个美丽的绿侍女。绿侍女马上带他们到曾经住过的房间，让他们在那里等待奥芝大王召见。

绿胡须士兵将多萝茜和她的朋友们凯旋的消息告诉了奥芝大王。奥芝一声未吭。多萝茜他们盼望奥芝立刻接见他们，满足他们的愿望，但奥芝大王并没有这么做。第二天，他们没等到回话，过了一天也没有，再过一天还是没有，他们等得不耐烦了。

最后，稻草人叫来绿侍女，跟她说：“你告诉奥芝大王，如果他再不接见我们的话，我们可要请飞猴来帮忙啦！”

奥芝接到了这个口信，有些害怕了，马上宣旨：“让他们明天早晨9点4分到宫殿里来。”

多萝茜他们受着失眠的煎熬，每个人都渴望拿到奥芝送给他们的礼物。多萝茜只睡了一会儿，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堪萨斯州，在梦中，爱姆婶婶高兴地拥抱了她。

第二天早晨9点钟，那长着绿胡须的士兵来到他们面前。4分钟以后，他们一起到了奥芝的宫殿。

当然，他们每个人都期待着奥芝以他们曾经见过的模样出现。但是他们环顾四周，宫殿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宫殿一片寂静，比奥芝变化出的任何形状都要恐怖。

不一会儿，他们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来自巨大的圆屋顶。

“我是伟大而可怕的奥芝。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们几个四处张望，在宫殿的每个角落里寻找，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多萝茜问：“你在哪里？”

“我无处不在。”声音回答说，“但是普通人的眼睛是看不见我的。我现在就坐在我的宝座上，你们可以跟我说话了。”

真的，这声音似乎是从宝座那里传出来的。大家便走上前去，在宝座前面排成一行。

行过礼后，多萝茜说：“奥芝大王，我们向您要承诺来了。”

“什么承诺？”奥芝问。

“你答应过我，等我消灭了西方恶女巫就送我回堪萨斯。”多萝茜显得有些激动。

“你答应过给我脑子。”稻草人说。

“你答应过给我一颗心。”铁皮人说。

“你答应过给我勇气。”狮子说。

“西方恶女巫真的被杀死了吗？”那个声音问道。多萝茜觉得那声音有一点儿颤抖。

“是的，我用一桶水浇溶了她。”多萝茜说。

“天哪！”那个声音说，“好吧，明天到我这里来。现在太匆忙了，我要花点时间再仔细想一想。”

“你已经想了那么多天了，还有什么可想的？”铁皮人忿忿地说。

“我们一天也不能再等了。”稻草人说。

“你必须遵守你的诺言！”多萝茜大声喊道，她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了。

狮子想：我再也不能这样胆小了，我要吓吓这个大魔法师。于是，他张开大口，发出一声雄浑的吼叫，吓得托托都从他身旁跳开了。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屏风倒了。大家一看，立刻傻了眼。屏风后面站着一个秃了头、皱了脸的、又瘦又小的老头。他也像他们一样，似乎十分吃惊。

铁皮人举起斧头，向这个矮小的老头冲过去，并高声喊道：“你是谁？”

“我就是伟大而可怕的奥芝。”那矮小的老头用颤抖的声音说，“不要打我，我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大家看着他，既震惊又失望。

“我还以为奥芝是一个巨头呢。”多萝茜说。

“我以为奥芝是一位美丽的贵妇人。”稻草人说。

“我以为奥芝是一头可怕的野兽。”铁皮人说。

“我以为奥芝是一个火球。”狮子说。

“不，你们都错了。”小老头温和谦逊的神情中露出几分狡黠，“我一直在伪装。”

“伪装？”多萝茜惊叫道，“你不是个大法师吗？”

“亲爱的，小声点！”奥芝说，“不要说得这样大声。如果你们的话被人偷听了，我就完了。我是一个假的大法师。”

“你真的不是大法师吗？”多萝茜问。

“亲爱的，不是的，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你还不如普通人！”稻草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你是一个骗子！”

“一点儿不错！”小老头搓着他的双手，好像这一称呼正合他的心意，“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这下惨了！”铁皮人说，“我怎样才能得到我的心呢？”

“还有我的勇气？”狮子问。

“还有我的脑子？”稻草人伤心地哭了，用衣袖擦着眼泪。

“亲爱的朋友们，请你们不要尽说这些小事情。请替我想一想。我被你们揭穿了，这件事情才是最可怕的。”奥芝说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是一个骗子吗？”多萝茜问。

“没有人知道，除了你们四个以外——当然还有我自己。”奥芝回答说，“我以为永远不会被揭穿的。看来，我让你们走进宫殿，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在平时，即使是我的臣民，也不会被接见，所以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个可怕的人。”

“我不明白。”多萝茜懊恼地说，“你是怎样变成一个巨头出现在我面前的？”

“那是我的一种魔术。”奥芝回答说，“请走到这里来，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

奥芝带路，多萝茜他们跟随着他走到宫殿后面的一间小卧室。他指着墙角，那里放着一个用厚纸板做的巨头。

“我用一根线把这个头从天花板上吊下来。”奥芝说，“我站在屏风后面，拉动一根细线，使巨头的眼睛能够活动，嘴巴能够张开。”

“那声音怎样来的呢？”多萝茜问道。

“啊，我是一个口技表演家。”小老头说，“我能够用我的声带发出我需要的任何声音，所以，你会误以为那声音是从巨头里发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件东西，也是我用来欺骗你们的。”奥芝给稻草人看他那天穿戴的衣服和面具。穿上衣服，戴上面具，他看起来就是个美丽的贵妇人了。铁皮人所看见的可怕的野兽，实在也没有什么，只是缝缀在一起的一堆皮毛，里面用木板条子把它们撑了起来。至于那火球，也是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伪装品，只不过是个棉花球罢了。浸了油以后，棉花球便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真的！”稻草人说，“你应当为你的行为感到惭愧。”

“我确实很惭愧，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也许你们听完我的故事就会明白了。我出生在奥马哈……”

“什么？那里离堪萨斯州不远呀！”多萝茜吃惊地叫了出来。

“不远，但从这里过去是很远的！”奥芝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大后，我成了一名口技表演家，在马戏团里表演口技。我能够模仿任何一种鸟类或者兽类的声音。”

“喵——”奥芝模仿了一声猫叫。

托托立刻竖起耳朵，仔细搜寻猫的踪迹。原来托托听不懂奥芝的话，它不知道这个声音是奥芝发出来的。

“可是，没多久，我对这个厌倦了，于是去当气球手。”奥芝继续说下去。

“什么是气球手？”多萝茜问。

“就是坐在气球里面，飞上天空，吸引人们前来观看，看了就得掏钱。”奥芝大王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多萝茜说。

“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我乘坐气球飞上了天。谁知固定气球的绳子居然被绞断了，气球下不来，一直飞上云端，又恰好碰上一股强气流，于是我就被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在高空中飞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我发现气球飞在一片奇异而美丽的土地上空。”

“气球渐渐降落下来，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我落在一群奇特的人中间。他们看见我从云端上下来，还以为我是一个大法师呢。当然，我就故意让他们这么以为。他们都敬畏我，并保证从今往后为我效劳。”

“我命令他们建造了这座城堡和宫殿。我想，既然这个国度是如此的嫩绿，又是这样的美丽，不如就称呼它为翡翠城吧。为了使它更加名副其实，我命令所有的人都戴上绿眼镜，这样，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是绿的。”

“难道这儿的一切不是绿色的吗？”多萝茜问道。

“其实，跟其他城市没什么两样。”奥芝回答说，“但是戴上绿眼镜后，你所看到的一切当然都是绿的了。这翡翠城是在许多年以前建造的。当气球带我来到这里时，我还很年轻，现在我老了。我的百姓们一直戴着绿眼镜，所以他们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一座真正的翡翠城，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到处是宝石和珍贵的金属，还有各种好东西可以使用。人人都很快乐。我待百姓很好，他们也喜欢我。自从这个宫殿筑成以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宫里，他们谁也看不到我。”

“我最大的担忧就是那些女巫们。我没有一点儿法术，可我很快就发现这些女巫们还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这个国度里共有四个女巫，她们分别统治着生活在东南西北的人民。幸运的是，住在北方和南方的都是善良的女巫，我知道她们对我来说不是祸害；但是住在东方和西方的女巫，却非常可怕。如果她们知道我并不比她们强大，一定会来杀死我的。事实上，多年以来，我一直非常害怕她们。你们能够想象得出来，当我听说你的屋子掉在东方恶女巫的身上，并且把她压死了，我是多么快活啊。所以，当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便许诺，只要你们能够消灭另外一个恶女巫，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们。现在你把西方恶女巫溶化了，但是，我很惭愧，我无力兑现我的诺言。”

“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坏家伙。”多萝茜说。

“不，不，其实我是个好人呀！但我确实是个蹩脚的巫师。”

“你还能给我脑子吗？”稻草人问。

“其实，你并不需要脑子。经验是唯一能让人长见识的东西。只要在地球上生活得久了，你就能得到很多知识，也就越来越有脑子，越来越聪明，不是吗？”

“言之有理！”稻草人说，“但是，你不给我脑子，我就高兴不起来。”

“啊——”他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虽然不像我说的那样是一个很能干的魔法师，但是如果明天早晨你到我这儿来，我会把脑子塞进你的脑壳里的。我不能告诉你怎样去运用脑子，你必须自己去运用它。”

“啊，谢谢你，谢谢你！”稻草人喊道，“不必担心，我会自己找出一个方法来运用我的脑子！”

“那我的勇气怎么办呢？”狮子焦急万分。

“我敢肯定，其实你勇气十足。”奥芝大王说，“你所需要的，应该是自信。当遇见危险的时候，没有人是不害怕的。真正的勇气，是当你在害怕的时候，仍然敢于面对危险。那种勇气，你并不缺少。”

“也许我有勇气，但我还是害怕极了，除非你能给我那种可以让我忘掉恐惧的勇气。”狮子说。

“那好，明天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那种勇气。没问题了吧？”奥芝问。

“那我的心怎么办呢？”铁皮人问。

“啊，至于这个，我想，你要一颗心是错的。那东西使很多人不快乐。只要你明白了这一点，没有心，正是你的运气所在。”奥芝回答说。

“我不这么认为。”铁皮人说，“在我看来，如果你能把心给我，我将忍受一切不快乐，并且不会有一句怨恨的话。”

“那好！”奥芝温和又谦逊地回答他，“明天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一颗心。”

多萝茜问：“我怎么回堪萨斯州呢？”

“我们必须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奥芝回答说，“你给我两天或者三天的时间，让我认真地考虑一下。我会想出一个办法带你穿过这个大沙漠。在这期间，你们会像我的宾客一样，受到很好的招待。你们住在我的宫殿时，我的百姓会侍候你们，听从你们所有的差遣。只有一件事，我要请你们帮忙，作为对我的报答——你们必须严守我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一个大骗子。”

多萝茜和她的朋友们答应不泄露半点秘密，然后他们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