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不可摧的友谊

第六章　坚不可摧的友谊

年少时光

草地上只剩下锡陌和野栗恩两人。寒冷的气息让人不住地打哆嗦。

锡陌站在野栗恩身边，面色凝重。

野栗恩想着，锡陌一定是担心千羽的安危，便说：“我们分头行动，尽快找到出口，这样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她刚刚要离开，手却被锡陌抓住了，他面带难色地看了野栗恩一眼，道：“你想什么呢！我想给你说个故事，你愿意听吗？我害怕离开了这里，就没机会说了。”

“那我要是不听呢？”野栗恩装作不感兴趣地看着锡陌。

“你不听也得听，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反正要开始讲了，你不听可以捂住耳朵。”锡陌耍赖道。

野栗恩知道，锡陌会传音入密术，就算她捂住耳朵，他也有办法让她听到。

“那你快讲吧，我们时间不多。”野栗恩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妥协道。

“千羽曾经为我死过一次。”锡陌就这样突兀地开始了这个故事，惊得野栗恩心头一颤。

死过一次？既然千羽已经死了，难道说她又复活了？

“我知道你想问，千羽既然死了，那刚刚跟我们在一起的千羽又是谁。”锡陌道出野栗恩的心意。

野栗恩很郁闷，既然他知道，就赶紧告诉她下文，还啰唆什么。

“四年前，我逞英雄一个人到树林里打猎，她担心我会受伤，追着我偷偷跟了过来。她根本不知道，那片树林里驻扎着黑暗势力……一只魔兽就在大树后面。千羽跟丢了我，很害怕，于是在树林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我的名字。我发现了魔兽，朝它丢石子，想引走它。可是千羽竟然比魔兽先发现石子，她欢天喜地地朝我奔过来。魔兽注意到了她，冲过去攻击她。”锡陌说到这里，顿了下，声音艰涩。

“然后呢？千羽她怎么样了。”野栗恩问道。

“巴鲁斯不准千羽提前学习火灵术，所以她一点幻术都不会，看见魔兽朝她扑来，她整个人吓呆了。我疯跑出去拉她，可是凶狠的魔兽一爪就抓在了千羽的肩膀上。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时，我急得把之前背诵的所有变身口诀都喊了一遍，还没等我变身成功，就被魔兽一爪击在了胸口。”锡陌忽然颤抖起来，他闭上眼睛，长睫毛的根部被眼底泛起的水雾濡湿了。

野栗恩感觉到锡陌内心的恐惧和悲痛，她轻叹了口气，道：“谁没有冲动的时候，没变身成功也不算什么的。”

“可如果我变身成功，千羽就不会死。我被魔兽击中，昏死过去。等我醒来，千羽已经不在人世了。”锡陌咬紧下唇，握紧了拳头。

“千羽死了？！”野栗恩吃了一惊，如果千羽死了，那跟他们在一起的人是谁？

“锡爵庄园的那一座小小的红色石像，就是她。”锡陌的言语中难掩自责。

“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现在千羽还活着！”野栗恩起身强调。

“是啊，我很庆幸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她，好好对她，弥补我心中的愧疚。”锡陌鼻音很重。

“千羽是被魔兽杀死的，你自责什么？”野栗恩刚才聚在心头的一点悲伤全都散去了，她觉得锡陌的话很奇怪。

“野栗恩，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听我说完。你根本不知道千羽跟我之间的友谊。朗戈爷爷责罚我的时候，是千羽顶着可能被巴鲁斯责备的风险，偷偷给我送饭；我变出蹩脚的火之魔术，大家都嗤之以鼻，只有千羽会认真地看，开心地笑，给我勇气；就连我去森林里打猎冒险，也是千羽一直苦苦劝我，不要我去。我偷跑去了，她不放心，跟了过来，却被魔兽杀掉了。你要我心里怎么好过？”锡陌的语气加重，一下子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发泄了出来。

野栗恩没还嘴，沉默地望着锡陌。半晌，她才低声问：“巴鲁斯是千羽的爸爸？”

锡陌转过身，算是默认。

“锡陌，你听着，我不管你心底对千羽有多少愧疚。可是你好像忘了一点，你和巴鲁斯小心呵护，坦诚相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记忆里的千羽。你们统统在骗自己！千羽已经死了！”野栗恩大声道。

“我宁愿相信她又活了过来。你看她爱哭鼻子的性子，还有她的长相，她的厨艺，跟那个时候的千羽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是一样的。她不是千羽又会是谁？”锡陌据理力争。

“我不知道她是谁。”野栗恩颓然坐在了草地上，她扭头看向锡陌，道，“那我问你，你的愧疚感平息了吗？”

锡陌一阵沉默。

野栗恩知道，锡陌对千羽死去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锡陌，你知道我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我敏感，口是心非，像个刺猬。同时我也很坚强、独立，不需要别人的刻意守护。朗戈爷爷让你做族长守护者的命令，我现在正式废除它。你不用在我和千羽之间为难，跟着你的心意走就对了。”野栗恩的语气特别云淡风轻。

她告诉自己，一个人绝对可以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难关，她都可以一个人克服。她不需要别人守着她。她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说完后，她觉得更加孤独无助了，心里也空荡荡的。如果她是千羽该有多好，有巴鲁斯疼爱，有锡陌保护。可她不是。

“野栗恩，你什么意思？”锡陌目光凌厉地盯着她的脸。

“让你自由。”野栗恩简单地说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我不答应！”锡陌愤怒地起身，追着不断往前走的野栗恩，语气很急，“你知道为什么之前巴鲁斯一直对你态度恶劣吗？因为你跟千羽一个年纪，你活着，千羽却死了。他看见你，就想起千羽。现在千羽回来了，巴鲁斯脾气也变好了。千羽跟我们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再说一遍，你自由了。”野栗恩声音冰冷。问题的重点根本不在千羽身上，而是他自己的态度。现在的锡陌连记忆和现实都分不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脚上忽然被什么缚住了，野栗恩竟然挪不动脚步。

“锡陌，你用了什么幻术，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拦住我吗？”野栗恩用力抬脚，却动不了。

“这些草动了！”锡陌看了一眼脚下蛇般扭动的草，惊呼一声。他挥剑斩断捆住自己的长草，双脚用力跃至半空中，吼道，“火灵士变身！”

刹那间，锡陌的黑发变红，黑瞳转赤，一身银色的盔甲在火红的披风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野栗恩低头一看，缚住她双脚的竟然是长长的草叶，它们像蛇一般往上蔓延，一层又一层地裹住了她的腿，向她的腰间蔓延。

她还没来得及掏出腰间的集魂卡，锡陌就一步跨过来，迅速斩断了长草，将她带离了地面。

“这些是植物，集魂卡对它们没有用。”锡陌皱眉看着正蹭蹭往上长的绿色植物，说道。

野栗恩没吱声，神色紧张地看着这些变异的植物。

“所以你还是收回你刚刚放我自由的话吧。如果刚刚我不出手，你会被这些草缠到窒息，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锡陌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

她立刻发现了锡陌的可恶之处。

然而，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锡陌不能一直悬浮在半空，那些绿色植物却越聚越多。忽然，一团一团的绿草竟然变了模样，渐渐幻化成人形。不一会儿，一群短发齐耳，穿着蓝色条纹水手装的野栗恩就凭空出现了。

“天啊！”野栗恩看着下面几十上百个自己，吓了一跳。

“你怕冷吗？”锡陌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当然怕啊！”野栗恩慌乱地答道。

“那也没办法，这里只有寒渊柱能依托你不掉下去。你要是站在草地上，我怎么知道哪个人是草变的，哪个人是真的你。万一误伤了你也不好。”锡陌说完，摘下身上的红色斗篷，将她整个裹住，拴在了寒渊柱上，他不忘了补充一句，“你的身体没跟寒渊柱直接接触，所以你不用担心像炎姬那样受罪。”

野栗恩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干瞪眼。身体被森森寒气包围着，还真是冷啊！

只是说话的工夫，“野栗恩”们已经叠罗汉般地不断往上攀爬，她们的身体柔若无骨，有着可怕的粘附能力，人一旦被缠上，就很难脱身。

锡陌双足蜻蜓点水般在“野栗恩”们的头顶上来回跳着，明明知道是草变的人，可他竟然下不了手。

那可是野栗恩啊！

他正犹豫不决，一声咆哮声响起。

斑辰张开大嘴，一口就咬碎了好几个草人。

“呸！味道真坏。”他忙把嚼碎的草吐出去，对着锡陌咆哮道，“你跟这些人形草客气什么，平时也没见你对野栗恩有多客气！”

“这些草怎么就突然变成人了？”锡陌见斑辰已经解决了好几个草人，他也不再顾忌什么，对着一堆草人，战斗起来。

“人形草最善于利用人的弱点，野栗恩一定在它们面前露出了最软弱的一面，才让它们有机可乘，变成了她的模样。”斑辰解释道，忽然眼睛一瞪，怒看着锡陌道，“我专门让你们两人留下来，就是想让你们好好谈谈化解误会，莫非你这个笨蛋把误会闹更大了？把野栗恩都气软弱了！”

“没……没有。”锡陌看着斑辰铜铃般的眼睛，舌头有些打结。

他仔细咀嚼着斑辰的话，野栗恩什么时候示弱了？

他忽然想起，人形草就是在野栗恩说要放他自由的时候突然变异的。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野栗恩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害怕一个人战斗，害怕孤独，却又逞强要放他自由。其实在那个时候，她的心底，是最无助的吧？

锡陌想到这里，手里的长剑更加有力了。

人形草啊人形草，这世界上，脾气臭，嘴巴坏，性格糟的野栗恩只有一个。就算你们再修炼千年，也难以跟她一模一样。

人形草越聚越多，锡陌和斑辰已经渐渐力不从心。它们不怕痛，不怕死，只知道前赴后继地往上爬，竭尽全力地抓住一切可能的附着物。

野栗恩吊在寒渊柱上，冷得五脏六腑都快结冰了,气体仿佛冻在了肺里，呼不出来。

“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锡陌不断挥剑，火之幻术烧尽了一丛又一丛人形草，接着土里又冒出密密一茬。

“看来只有用绝招了。”斑辰叹息一声。

锡陌的攻击稍慢了一拍，一株人形草已经缠上他的脚踝，正用力将他往下拽，更多的人形草疯了般攀爬而来。沉重的拉扯力弄得他满头大汗，他冲陷入深思的斑辰大声道：“既然有绝招，就快用啊！”

斑辰无限哀愁地回望了一眼锡陌，眼皮一合，道：“那你可要忍着。”

锡陌还没反应过来斑辰的意思，只见斑辰撅着屁股在半空中华丽地扭了一圈，接着漫天闪烁起银色的细粉洒落下来，缓缓落在人的身上，只感觉轻轻的，凉凉的，竟然十分舒服。

地上的人形草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们刚被银粉覆盖，叠成的罗汉阵顿时崩塌，“野栗恩”们全跌在地上，软趴趴地爬不起来。

啧啧，锡陌暗叹，“野栗恩”们还真是没用！

然而，这种舒适感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锡陌忽然感到一种剧痒，仿佛无数根头发正搔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让他忍不住浑身乱扭起来。

“痒——哈哈——痒——”锡陌大声笑着，手脚并用，浑身乱挠，“哈哈！哈哈哈！难受死我了！哈哈哈哈！斑辰！你在搞什么啊？哈哈哈哈！”

斑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满地的人形草“群魔乱舞”的模样，暗自惆怅。锡陌少爷，对不起啦！

“啊哈哈——斑辰，你……我饶不了你——啊哈哈——”锡陌在空中乱窜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野栗恩从斗篷里探出半个脑袋，奇怪了，锡陌怎么会这么开心。

“我刚刚用的是‘痒痒粉’，人形草对这个很敏感，很快就败下阵来。不过，其他生物挨到这个，也会感到奇痒无比。哎，这就是我一直不想用绝招的原因。”斑辰低声叹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催促我，让我终于下了狠心。”

“啊哈哈——救命——哈哈——有解药吗？哈哈——”锡陌被折磨得连死的心都有了，他笑得嗓子发痛，却停不下来。

“锡陌，你千万要保持住！‘痒痒粉’只是让人形草乱了阵脚，无法继续往上爬，可它们还活着，一旦你落在它们身上。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拖到地底下去的！”斑辰好心提醒道。

“哈哈——”锡陌继续大笑道，浑身发麻地乱抓着身体。他痒得方寸大乱，斑辰还要他保持悬浮在空中的姿势，这怎么可能！

斑辰为何不提前告诉他，制服人形草的“绝招”是洒痒痒粉！

野栗恩见锡陌如此难受，她忙钻入斗篷，竭力避开“痒痒粉”，可银色的粉末无孔不入，竟然钻入斗篷，落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竟然不痒！

奇怪！她费解地看着锡陌泪流满面，手舞足蹈的模样，他也太可怜了。

“有了！”她的眼神落在寒渊柱上，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寒冷可以让人的感觉变迟钝。锡陌岂不是就感觉不到痒了！

“斑辰，你用这个把锡陌裹住，绑在寒渊柱上。”她解下身上的斗篷，扔给斑辰，自己却抱着寒渊柱滑了下来。

痒痒粉渐渐消散，斑辰这才用嘴叼着斗篷，将锡陌五花大绑地裹在里面，拴到了寒渊柱上。

“嘶——”锡陌刚刚贴到寒渊柱，身体不由一阵痉挛。他立刻停止大笑，嘴巴却保持着“O”形，再也合不拢了。

斑辰好心地帮他合上嘴巴，只看见锡陌表情呆滞，憋出了三个字：“我——恨——你。”

“别恨了。你看，这寒渊柱多好，冻得你知觉丧失，现在凑近我，不过敏也不打喷嚏，多好！”斑辰咧嘴笑笑。

人形草的威力已经减了大半，野栗恩看着一株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植物，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不得已地踩在“她们”的身体往前走，竟有种踩在自己身上的诡异感觉。

“斑辰，为什么你的‘痒痒粉’对我没用？”野栗恩一边向着寒渊柱的根部走，一边问身后小心避开“痒痒粉”的斑辰。

“呃……”斑辰一时语塞，看了一眼野栗恩道，“你与众不同，一般的魔药奈何不了你。”

野栗恩奇怪地看了一眼斑辰，她到底哪里不同了，难道比锡陌这个火灵士还要特别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痒痒粉的性能还不太稳定。一旦使用，敌人和自己都会受到影响，还是不用的好。”

“冻死我了，你们再不找到出口，我会被折磨死的！”锡陌苦不堪言地大声嚷道。

野栗恩抬头瞪了一眼没骨气的锡陌，道：“我被你在上面绑了多久，你就待上多久。”这话说完，她迅速拨开人形草，想要尽快找到出口。

啪的一声，她手腕迅速被人形草缠住了，她慌了下，正准备求助。人形草却自行松开了。野栗恩看着人形草胡乱扭动的身体，暗叹“痒痒粉”的威力实在不容小觑，连人形草都无法聚集精神害人！

“我把方圆十里的区域全部查看了一遍，根本没有出口，我怀疑这里只是艾西亚创造的一个封闭空间，唯一可能的破除方法就是摧毁寒渊柱。”斑辰沉声道。

野栗恩蹲下身体认真查看埋着寒渊柱的土地，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根本找不到一点裂纹。

“野栗恩，你好狠心啊——呜呜，我是火灵士，比一般人更加不耐寒啊！”锡陌在她头顶上大呼小叫。

“那炎姬怎么能坚持？！她还是肉体凡胎呢！”野栗恩反问道。她现在也毫无头绪。

“火灵士依赖身体里的火灵生存，如果火灵被冻住，火灵士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斑辰在野栗恩耳边小声叮嘱了一句。

汗水冒出她的额头，这样坚实的冰层，就算是他们三人合力，也未必能击碎。

她抬头看了一眼锡陌，他已经停止抱怨，浑身不住哆嗦，一柄长剑从斗篷里露出锋芒。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锡陌，你的剑足够结实吗？”野栗恩抬头大声问道。

浑身无力的锡陌从斗篷里探出半个脑袋，奄奄一息道：“这把剑是火灵士的传家宝，你要打它的主意？”

“那就立刻丢下来！”野栗恩命令道。

“剑不离身！你不说清楚拿我的剑干吗用，我是不会给你的。”锡陌嘴硬。

斑辰虽不知野栗恩在想什么，它还是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一把将锡陌的剑叼了下来，递给野栗恩。

“斑辰，你立刻用人形草编出一条结实的藤蔓，越长越好。”野栗恩握住长剑，对斑辰吩咐。

斑辰正愁如何把“野栗恩”们编织在一起，只见人形草忽然全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只有野栗恩足够坚强时，人形草才会变回去。

“野栗恩，你变强了。”斑辰笑道，用嘴扯起草叶，四爪麻利地编织起来。

野栗恩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身边如同绿色波浪的草地，心底升起一股勇气。

斑辰想起痒痒粉的药效应该尽了，便仰头对锡陌道，“下来吧，你现在安全了。”

锡陌听了，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潇洒地从寒渊柱上纵身而下，不想，他被冻久了，双腿僵硬，四肢竟然十分不协调。

扑通一声，四脚朝天。

斑辰在锡陌落下来的一刹，灵巧地避开了身体。它见锡陌摔得实在很惨，才走近两步，扼腕叹息道：“可怜的孩子。”

锡陌趴在地上好久都提不起一口气，他体内的火灵差点就要被冻灭了。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行动。”野栗恩见锡陌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心才略微放下。声音却冷冰冰的，装出丝毫不关心他的样子。

锡陌抬头，眼泪无声落下。斑辰这个混蛋竟然故意不接住他。

不一会儿，一条人形草编成的绳索就做好了。

野栗恩把绳索拴在锡陌的长剑上，剑尖在冰面上钻出一个小孔，她转身对锡陌道：“你要用尽全身力气给这把剑施加压力，越大越好，把剑固定在冰层上。斑辰和我一起发力，让剑转动。只要我们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剑尖上，冰层会瞬间崩裂。”

“好主意！”斑辰赞道。

“这个过程的配合十分重要，胜败就在这一击了！”野栗恩说完，抓起绳索的另一端，拴在了斑辰的腰身上，自己用力跳起坐在了斑辰背上。

“锡陌，你现在可以发力吗？”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略显疲惫的锡陌，问道。

“不要小瞧我！”锡陌双手稳住长剑，目光精灼地盯着剑尖，身体的火灵正在熊熊燃烧着。

“那好，我喊到三的时候，大家一起发力！”野栗恩将绳索拴在斑辰的身上，斑辰浑身的肌肉顿时绷紧了。

“一，二，三——”

伴随野栗恩喊出的节奏，锡陌的身体顿时燃起烈火，膝盖用力往下一蹲，长剑嗡嗡直响，刺得更深了。

“就是现在！”野栗恩看着长剑，对斑辰命令道。斑辰快得如同闪电，围着锡陌飞速旋转起来，绳索越来越短，长剑越绷越紧，咔嚓一声巨响，锡陌脚下的冰块迅速碎裂。

“冰块碎了！”野栗恩欢呼起来。碎裂的冰块在空气中四溅开来，寒渊柱也摇摇欲坠。

头顶上忽然亮起刺眼的白光，野栗恩只觉得身体一沉，斑辰硕大的身体忽然就倒了下去。握住长剑的锡陌也忽然跪倒在地，不动了。

“怎么回事？”野栗恩紧紧抓住斑辰的皮毛，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我。”

一个清冷悠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用了静止咒，斑辰和锡陌只是睡着了。”

声音竟然是从寒渊柱里传来的。

野栗恩循声看去，白灵的身影在寒渊柱里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