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愿与你化蝶，生死成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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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转瞬间就走到了六月，青耳终于彻底地脱离了冬天，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寒冷走向了温暖。
而余未言和夏天的感情，却和天气截然相反，从温暖转变成了寒冷。那个时候，两个人总是会因为生活上的一些琐碎事情吵架。
例如余未言在洗完碗后总不记得将里面的水控干，以至于下次拿碗的时候总会发现里面还有好多的水。
例如他在擦地的时候总是不能认真地去擦，左面一下，右面一下，以至于弄得地板上和地图一样。
还有就是他总会将随身的东西到处乱扔，弄得屋子里显得凌乱不堪。
就好像细节打败爱情一样，也许是年龄的原因，也许是生活方式的问题。即使余未言努力地去改了，却还总是惹她生气。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一句话，就让她突然大发脾气，和他大吵一架。
其实所谓的吵架，无非就是夏天在那边不停地说个没完，然后余未言在一边不停地哄着。可是时间久了，终究会厌倦。就好像跷跷板一样，不能总向一边倾斜。于是，终于在某一天，余未言爆发了，和她争吵了起来。
这就犹如火山喷发一样，不停地燃烧着周围，然后慢慢地，两个人都争吵完后，夏天突然说了一句：“怎么，余未言，受不了是吗？”
余未言想了想说：“没有，只是很讨厌每天这样吵架。”
夏天：“那你的那些不是问题吗？还不让人说吗？”
“是，我承认我不对，但你也没必要这么大声的，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
“从第一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好，特别不好，是你说的你能接受，你要接受不了，那么现在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不顶嘴了，我注意。”余未言说。
“算了吧！我觉得我们分手吧！”夏天突然说出了一句。
“为什么？”余未言瞪大眼睛看向她。
“你难不成没有发现吗？你现在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开始顶嘴了。那些开始说的宠我疼我，现在已经一点点地消失了，只是几个月，就这个样子。那么你叫我如何把一生都托付给你？等到咱俩结婚后，你真的对我一点点地厌倦了，我该怎么办？那个时候离开你我多大了，还能再有个好的依靠吗？所以，趁着现在，别耽误我。分开吧！”
“我……”
“别说了，”夏天打断他，“你走吧！”
“不，我不走！”余未言索性坐在了一旁，“我以后都注意就是了，你别生气了还不行吗？”
“你不走是吗？”夏天看了看他，“好，我走，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她说完就站起来向门口跑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一下子将站起来准备拦住他的余未言推倒在地，等到他再站起来的时候，夏天已经夺门而出，拦也拦不住。他急忙跑出门口想要拦住她，电梯门却早已合上。他看着她就那么消失，眼睛里突然充满了失去的绝望。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到另一部电梯上来，他走出楼，开始疯狂地寻找。
和上次在长春一样，她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至于余未言有些纳闷儿：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爱玩消失，并且不停地挂断自己的电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讨厌她这个样子，在漆黑的夜里，一个女子不接电话，在外面胡乱行走，让他硬生生地干着急，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或者是委屈，又或者是某种说不出的感觉压抑在那里。可他终究还是要不停地寻找，喊着夏天的名字，在家里的周围以及两个人常去的地方。直到他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坐在家里附近的某个长凳上，才喃喃自语说：“夏天，请你出来吧。”
好久以后，夏天才来电话说：“同事找我，我有些事情要去办。你先回学校吧！我们都冷静几天再说。”
那个时候不知为什么，余未言恐慌得要死，他一直害怕，所谓的冷静，就是把两个人放在两个地方独立去思考，然后越来越远，直至分开，再不相见。
他一直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远处，直至已经说不出几点，终于看到夏天从一辆车上下来。他不懂车，可却能看出来，那辆车似乎价值不菲。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尊像被人狠狠地践踏在地底下一样。
手机在这个时候莫名地响起了一段铃声。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提示：
距离夏天生日，还有三天。
也就是说，还有三天就是夏天的生日，她和他提出分手，这场感情，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一样，让他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就那么狠狠地，狠狠地压了下去。
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给，疼痛，化作漫天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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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分手两个字的沉重吗？
就是分开了，再也别牵手；就是分开了，你我从此形同陌路；就是分开了，你可能慢慢忘记我。而我，却要靠着这几个月的记忆而活。
哪怕时光荏苒，我也无法忘记这段情感。
是么！又或者，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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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有多少天没见到父亲了。
上一次两个人聊天，已不知道是几个月前。而现在，当两个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谈到的，却是他一直想念，却不爱提起的人。
“我前几天见到李桂娥了。”秦受放下筷子对父亲说。
“是吗？”秦父将手中的筷子停了停，然后继续问，“在哪里？”
“在街角的一家面馆内。”
“她怎么样？还好吗？”
“怎么，你还在乎她？”
“怎么能不在乎呢，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而且，她还是你的妈妈。”
“那你不恨她吗？”秦受继续问道。
“恨她什么，恨她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抛弃了我们父子？”
“是的，你为什么不恨她？”
秦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问道：“你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哪个女孩？”秦受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我虽然不常问你，但不代表我不关心你，不清楚你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身边有什么样的女孩其实我都知道。之所以这次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玩了这么久，终于认真一次了。”
“挺好的。”秦受回答。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秦父突然提到这个话题，继而说道，“在你们这个年龄，很多男孩女孩都会觉得爱情就是相互玩一玩，或者永远地相爱就是爱情。然后如果失恋了，可能就说，永远不再相信爱情了，还有我心已死之类的话。这些话其实都是很幼稚的。
当到了我这个年龄，没有了所谓的激情和浪漫之后，爱情其实就意味着一种责任，对妻子和儿女。你要有能力照顾她，给她安稳的家，这才是爱情。这一点，我当年其实没有做到，所以也并没有怪你母亲。甚至我心里有一些自责，而之所以现在还能接受她，其实也还是因为，无论何时，我心里都还保留着年轻时的那种爱，那种不知为何，好像青春期的冲动，却一直无法释怀的，吸引我的爱。所以啊，我希望她能回来，然后和你、我，三个人，组成一个完美的家。”
他看了看秦受，继续说：“我这么讲你能懂吗？每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其实都会叫人成长。所以，你现在爱了，很好，因为你也会在这场爱情中成长，懂吗?”他说完后，拿起桌上的碗筷，向洗碗池走去，留下秦受一个人在桌子旁发呆。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当年母亲离开之后的那场伤害中，父亲就一直是个忙于事业的人，甚至忙得连照顾他的时间都没有，任他放任自流。而现在，秦受却不知道父亲还有着这般细腻的情感，当他将自己的碗筷也扔在洗碗池然后打开水龙头的一瞬间，哗啦啦的流水声打在了他的手中，那个时候他突然想：“对于我来说，所谓的爱情，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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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打开的时候，映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子。确定了身份和来意之后，她让余未言走了进去。
将准备材料做好后，女子开始教他如何一步步地去做。在中途，两个人聊天，余未言问她：“怎么称呼你？”
“哦，我叫夏天。”女子回答他。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余未言像没有听清一样，再次询问。
“夏天，怎么了？”
“真巧，我的女朋友也叫夏天，和你一样的名字。”
“那你这个蛋糕，就是给她做的喽！”
“是的，两天后是她的生日。和她在一起也好久了，没有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所以想自己给她做一份蛋糕，当作惊喜。”
“挺好的。你女朋友一定很好看吧！”
“嗯，我一直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那种美很吸引人，它和相貌有关，和气质有关，和身材有关，又或者和这一切都无关。我就是不知道她什么地方吸引我，让我喜欢得不得了。”
“真酸，她又不在这儿，你说那些肉麻的话做什么啊！”女人一边指导他如何在面包上涂满奶油，一边说，“真受不了你们90后小孩的爱情，看来啊，我真是老了。”
“我们不是90后，最起码她不是。”
“怎么的，难不成她还比你大？”
“嗯，是的。”余未言一边笨手笨脚地涂着奶油，一边说。
“大多少？女大三抱金砖，也挺好。”
“比那还要大一点点。”
“那大多少？四岁？五岁？还是六岁？”
“十岁。”余未言对她说。
“天啊！你疯了吧！”
“啊!你刚才不还说羡慕感情的人都是麻木的么？”
“可也没你这么不靠谱的啊！”
“我怎么不靠谱了？我又没偷别人家老婆，我踏实地谈自己的恋爱，怎么了？”
“可她的年龄大你……”
“大我太多是吗？”余未言打断她说，“那又怎么样呢？我有的时候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能接受男人比女人大十岁，而如果一个女人大男人十岁，就会引来那么大议论。他们会在你背后议论：哎呦喂，这可不行，那女的年龄大啊，老得快！会说，用不了多久，两个人一定会分手，又或者没有理由，莫名的，就是讨厌，反感，抵触，不让我们在一起，在中间各种挑拨。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我们一定成不了。可是，过来的人一定是对的吗？没有经历过我们又怎么去相信？三毛与荷西，那不是爱情吗？文章和马伊俐，那不是爱情吗？他们过得不都是很好吗？而我就是想守护这场爱，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不离不弃地守护着。我对她好，疼她，宠她，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又怎么会离开我？”
“你敢保证你一辈子爱她吗？”蛋糕师夏天问他。
“你敢保证你男朋友一辈子爱你吗？”
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没有什么会保证一辈子，而我所能做的，只是一直对她好，因为我爱她，就算时间久了，激情过了，平淡了，我依然如此。只因在我最贫困的时候，她放弃很多选择与我在一起，这是人应有的一种本性。永远不要忘记那个在你危难时与你一起走过的人，因为那个人，才是最值得你去珍惜的。”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这么做是对的？”她问余未言。
“我只知道，我这么做没有错，而且，我不想为以后留下遗憾。可能你们都无法理解我的这份情感，对于此，我只能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说时间？”她继续问。
“是的，时间。”余未言答道，“时间会证明很多事情，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究竟我会对她爱多久，也唯有时间，会将诸如你和所有不相信我们这份感情的人击败。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是爱情，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爱情。”
“可能不是生死相依，但却是永不离弃。”
余未言一边坚定地说着，一边手指加速搅动着碗里的鸡蛋。从手上搅到心里，似乎永不停止。
就是这样吧！夏天。就是这样不停地搅拌着。
我为你加快了心跳的速度。
而你也为我写下了相思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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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受一路颠簸地坐着客车从青耳到达了聂海。秦受隐瞒着李落落来到了她的家乡。既然没有人告诉他事情的原委，那么，就要自己来找寻。
在陌生的地方，与陌生的人，来找与她有关的一切记忆。
在这个从街头走到街尾只需要三个小时的小镇里，秦受却走了将近一整天。他慢慢地观赏着周围的一切，直至在镇子上最大的广场上方，看到了一个广告牌。上面是聂海县内特产大米的广告宣传语。标语旁边，还有两个幸福的孩子面带笑容，闻着大米香。
其中一个是李落落。而另一个，竟然是孔奇。
一个是他的女朋友，一个是他的室友；一个是现在自己每晚睡觉都要搂着的女人，一个是曾经和他共处一室的兄弟。
他们两个，竟然认识。而自己却被隐瞒其中，一点儿都不知情。秦受现在想想，其实余未言也知道，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他看了看周围，在角落里，一个老大爷正在抽着旱烟。他便走过去问：“老大爷，这上面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他只听到，两个人，青梅竹马。
似乎曾经他不会这样的，女人嘛！只是自己一个打发寂寞无聊的产物，但现在，当听到自己所爱的女子和别人青梅竹马的时候，秦受竟然莫名地多了一丝妒意。虽然那些可能只是过往，但却让他那原本已经有些寒冷的心上，又加上了一层霜。
爱情这东西其实很多时候和人类交朋友是一样的道理。
雪上加霜易，雪中送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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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请你原谅我，好吗？”
在某个公用电话亭里，余未言对电话那边的她说道。
“原谅你什么？你哪儿错了？”夏天问他。
“对不起，我不该和你顶嘴。”
“还有呢？”
“我不该感觉厌烦。”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没有办法，很多事情你总是会做得很幼稚，无法成熟得像个男人，你也有很多杂七杂八的小毛病，我说了一遍又一遍，你总是不去改。而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莫名地想发脾气，因为我眼睛里容忍不了一点点的瑕疵。我有的时候会想，你到底爱我吗？爱我的话为什么我讨厌什么你做什么，爱我，为什么这些小问题，你都记，不，住呢！”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生活当中的一些坏习惯，这么多年来，无法一下子改变，我已经在一点一点地改了，我已经在用全部的能力去改了，所以我希望你给我时间，毕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要给你多久呢？余未言，多久才是个头呢？多久才能等你成长为一个男人，娶我回家呢？我已经三十了，你知道吗？”电话那边的夏天，突然有点喃喃自语一样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在一点点地努力，希望尽快成长为一个男人。”
“可你却让我看不到希望，你让我没有安全与踏实感。”
“我已经在尽量了，在马不停蹄地做了，可我却不会飞，哪怕跑起来，也跟不上你身边那些人的脚步。你知道吗？那天你跑出去我疯了一样地找你，可你却不接我电话。那么晚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那一刻我恨自己惹你生气，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在那里，我担心地找啊找啊找的，直到看到你从那辆车里下来，才放心。”
“那天我去借钱，因为要出差没钱了，总不能向你要吧！你一个学生。所以，你别……”
“你不用和我解释，”余未言打断她说，“我相信你的一切。若你想要离开我，早就已经离开了，也没必要欺骗，我只是觉得很难过。你原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可是却选择跟了我，吃了那么多苦。但是天知道，我是爱你的，真的是爱你的，哪怕在现实的社会里，爱那么不值钱，却被我一直以来视为全部，我是拿生命一样地爱你啊！我看到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多难过。我多想也以后同样有辆车，为你而开，不让你受任何风吹雨打。我看到你的脚步从车上踏下来的那一瞬，我觉得自己太卑微，卑微得像一只蚂蚁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是，卑微有用吗？一直卑微当不了饭吃，我只有好好努力，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唯一出路。”
“你今天别过来了。”夏天说，“我明天要出差，现在收拾行李呢。你来了，我又什么都做不了。”
“可明天是你生日，我还想陪你过呢！”余未言说。
“那有什么办法。台里让我出差，我就必须走。要不然我就失业了，失业了怎么办？靠现在的你养吗？我们去喝西北风吗？”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亲手给你做了一个蛋糕。原本以为能和你一起过，现在既然你出差，那么就算了，只是那个蛋糕你多少要吃一点。我刚刚就放到家门口了，你一打开门就能看到，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是‘小贱贱的，夏天主义’是的，”余未言像是喃喃自语一样地说着，“我的夏天主义。”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一直害怕失去她，所以小心翼翼地维护。只要她能高兴，他怎么样都行。他曾恨命运欺人，为什么要他们相差十年？可恨过之后，依旧要自己努力。只因命运，永远不会可怜你。
但是，总会好难过的，那么艰难的路，那么多困苦，让他一个人，难过。
他为她做蛋糕时，心里都是两个人一起吃蛋糕时候幸福的样子。而现在，却是自己在寂寞的夜行走，孤独地，没有目标地行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直至，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接听后，那边传出来一句怒骂：“余未言你个混蛋，谁叫你先挂我电话的？”
“我……”余未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从此刻开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挂电话后你再挂，你明白吗？”
“明白。”
“好吧，现在回来吃蛋糕。”
“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
“我说，你现在回来陪我一起吃蛋糕，能听懂人话吗？”夏天一字一字地回答他。然后挂上了电话，他就飞奔一样地向她那儿跑去。
谁又能知道那种一直以来珍为生命的宝贝失而复得的心情呢！
若你没有，永远不会知道那种幸福感。你会觉得再也不想失去。所以，在夏天打开门的时候，他狠狠地，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甚至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以至于夏天不停地在他耳边喊：“你弄疼我了，余未言，快松开，快松开。”
“夏天，”他抱着她说，“再也不要那么跑出去了，再也不要让我失去你了，哪怕以后你打我骂我，都不要让我再找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难过。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你不知道没有你，我甚至都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拜托，我的夏天，请你不要让我一个人空欢喜，好不好？”
就是那样吧！在那年盛夏的某一天，在还有几个小时便是所爱女子的生日的那个夜，他将她狠狠地抱住。
只因，曾经有那么短暂的失去，让他难过不已。只因他害怕失去，一个人在黑夜里喃喃自语。
只因，他害怕一个人难过，想遗忘，悲伤成河，只因，他害怕从此以后靠想念她而活，哪怕只是那么短暂的时光。
只因，那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情到深处，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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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隐瞒和欺骗，在现实面前，终究会被揭穿。
所以，关于孔奇和李落落的事情，也瞒不过秦受。他之所以不揭穿，只是一直以“过往的永远只是过去”来安慰自己。谁还没点过去的事呢！就好像他自己曾经也有那么多风流债一样。
只不过，还是有些弄不懂，弄不懂为什么李落落不和他说，是故意隐瞒还是怕引起更多的风波？孔奇也应该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如果他在乎的话，心里会是什么的感觉？
在课间的时候，他把余未言叫到厕所里，责问他为什么明明知道两个人认识并且还有过一段感情却不告诉他。
好久，在烟雾飘渺的缝隙中，他对秦受说：“知道又能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了。我也是在大一的时候偶然看到他们在一起才知道的。而现在再提起，除了让大家都很难堪，又有什么用呢！不如索性装作不知道，让大家都好好的。”
可无论余未言怎么解释，他都有些想不通，甚至要跑到李落落的教室问问为什么。那一刻，冲动冲进了他的脑袋。他离开厕所，向李落落的教室走去。
然后，在快到的时候，他接到了她的信息。说晚上不一起吃饭了，学校有活动，再然后，他看到李落落悄悄地从教室后门出来，向楼梯走去。
那一刻，天塌地陷。
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欺骗了他。可下一秒，他就想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欺骗了自己。于是，他便同样悄悄地尾随下去。
仿佛爱情就是一场追踪战。躲躲藏藏，哪怕害怕受伤害，也要走下去，看个究竟。
在勾心斗角，躲躲藏藏中，继续……
此时的李落落，其实也一样地在小心翼翼。她从校园门口打车，到某个并不熟悉的街道，直到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从一个小区单元里走出来，然后开始跟随着。
而秦受，也依然悄悄地跟了上去，拳头却在不知不觉间握紧，犹如无声的战争，时刻就要爆发一样。
直至，在某个灯红酒绿的场所门口，三个人在三个地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孔奇看了看门口的牌匾，似乎很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而李落落看了一眼，就呆呆地愣在那，一瞬间，好像对全部都绝望了一样。
秦受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是青耳镇最大的一家夜总会，也就是有钱人来寻找欢乐的地方。只不过，有钱，似乎和孔奇一点儿都不沾边。唯一可能的是，他在这里，做那个职业。
只因，有钱人，也包括有钱的，女人。
一颗久藏在心的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
在李落落心里，也在秦受心里。
闭上眼，都静静地，等待着那一份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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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所以夏天的突然离开，叫余未言有些不适应。
他开始每天按时上课，下课，去图书馆看书，学习，然后写稿子。将一直以来拖着的工作，一点点地赶回来。
他在电脑上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美好的，伤感的，然后看着它们幻化成文字，给自己的读者看。每当写完一个故事的时候，他都会幻想，自己和夏天，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会永远在一起，还是，以一个悲剧为结局？
余未言每天都会想她，直到图书馆关门的时候，一个人走着夜路回寝室。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不习惯一个人的床。每晚，他都会看着手机里的相片发呆，然后放在枕边说晚安。
期盼一个有关于她的梦在深夜到来，然后，在思念中入睡。
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记不得是哪一年曾听到的一句歌词，现在，他懂得了。
“夏天，”他总是会在夜里醒来时，花痴一样地念着，“请你快点回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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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哗啦啦的雨水中迎来了这个寂静的夜。在窗外的灯光中，雨水显得那么明显，一滴一滴地，打在李落落的身上。有那么几次，秦受都想从后面跑出来将她拉走，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想知道一切原由，他想知道，她的心，到底在谁那里。哪怕结果是自己输了，也愿意。
他望着她，她望着里面，两个人，两个目标，都呆呆地望着。好像如果不知道结果，就要那么一直望下去一样。
记不得过去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孔奇从里面出来，并且，牵着一个脸扑满粉，但却看上去已有五十多岁的女人。两个人暧昧地从门口走出，然后女人去开车，孔奇在门口等着。似乎有些冷，他抱紧自己的肩膀，然后来回地望着。
接着，在那么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仿若地火勾动了天雷。然后，同时劈到了三个人的脑海里。
由上至下，由肌肤到内心，每一寸，都不曾逃脱。
对于孔奇来说，虽然懂得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揭穿，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她看到。
对于落落来讲，哪怕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却宁愿谣言是假的，期盼自己看不到。
秦受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可能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反而，是说不清的难过。
“你怎么来这里了？”孔奇问她。
“你呢！不给我一个解释吗？”李落落对他讲。
“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呢？你都看到了。”孔奇坦然地回答道，“我又何必弄一些虚假的谎言来欺骗你呢！”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给我家里的那些钱，也是这么得来的？”她继续问道。
“是。”孔奇叹了一口气，回答她。
“你知道吗？如果你刚才说一句不是，你看错了，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你。而现在……若是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一分钱都不要。而且我对你，一点儿感激都没有了，一点点都没有。哪怕我们曾经有那么深的情感，哪怕我们一起长大，哪怕我们是别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在这一刻，都比不上我对你的讨厌，那种从内心里想到你所做的这种职业的讨厌。你知道吗？孔奇，在这个镇里，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镇，你丢掉了你自己，你丢掉了你最为宝贝的东西。”李落落生气地对着他大声地呼喊着。
“是，我丢掉了我自己，可我又能怎么办？”孔奇对她怒喊着，“我家里本身就很贫穷你知道的，而且，我看着你一点点地被人抢走，我能不着急吗？你跟秦受在一起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钱吗？他除了是富二代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啊？我出身比他差我有办法吗？我一直在想，等我有钱了，毕业了，就离开这个城镇，我们重新在一起，过着稳定的生活不好吗？是，我出卖了自己，可这个社会谁会看你的过程，人们所看的，都只是你最后的风光。”
雨水一点点地在两个人中间流着，雨渐渐下大了，很快，他们连看对方都模糊起来。唯独声音，在寒冷的夜晚中传递着。
“你错了，我不否认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有钱，这是一点原因，可更重要的，是他爱我。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恋爱。哪怕一开始我不爱他，但最起码，我会觉得踏实，哪怕他有那么多缺点，他可以慢慢地为我去改，这一点，是人的本性，无论有钱没钱都能看得出来。而你，虽然也爱我，可却走上了不该走的道路，这一点，是你的本性，无论因为什么，其实都是因为你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他对我好，真心实意地对我好。慢慢地，我会感动，甚至到现在，到此刻，我确定对他的感情，已变成了爱。对你的爱，也已经变成了过去时。而且，是永永远远地过去了，哪怕想给你机会，自己的内心，都已经不同意了。就是说，再也不爱了。”她不知道是怎样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只不过，她说得很坚定。以至于让对面的孔奇疯了一样地向她走来，抓住她疯狂地抱住她，甚至是亲吻。
他控制不住地说：“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无论落落怎么推他，都无济于事。两个人在雨中推搡着，然后都倒在地上。
接着就是孔奇莫名地被人拎起来，然后拳头一点点地打在他的身上。直至将他再次打倒，让雨水不停地淋着。
这一刻，秦受终于控制不住地出来了，只不过心里的滋味确实说不上难过还是开心。开心的是，落落终于爱上了自己，难过的却是，和自己睡在一个屋里两年多的室友，现在竟然堕落成这个样子。
他想打醒他，用尽全力地打醒他，让他明白爱情的意义，让他明白，做人的意义。
在这个过程中，落落一点儿都没有去阻拦，只是在那不停地望着。
雨，不停地下。孔奇躺在地上疯狂地张着嘴，喝着天上的雨水，然后大声呼喊着。
他错了，错得一塌糊涂，可一旦陷入了，却找不到原来的路。他似乎已成为了一个疯子，叫人觉得怜悯，却又不值得同情。
这种情况直至夜总会里一个女人在门口扯着高八度的嗓门喊着：“孔奇你干什么呢？老板都等你半天了！”
听到叫声后，孔奇麻木地站起来，一步步地向远处的车内走去。而依然愤怒的秦受，却准备张开嘴大声骂在那儿叫嚷的女人。
只不过，抬起头：对面那个满脸扑粉的领班，竟然是李桂娥。
透过漆黑的夜以及满天的大雨，他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无论李落落怎么叫，他都无法醒来。
10>
整个世界都从此黑暗了吧！
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光明存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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