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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小松

时间:2023-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于学军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开过了几个弯道后,突然发现前方有辆小轿车,停靠在车道的右边。小松指了一下开着一扇门的里间屋,对于学军说。于学军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松问,虽然他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小松的话震着了。小松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我不跑等你来抓呀!他中午打电话告诉我说,车管所已经做出决定:一定要找到已捣毁的黑车公司的法人代表!”小松拿起地上的鞋递给于学军说。

于学军放下徐军强的电话,车子转个大弯上了一条土石路上。因为天黑又没有路灯,他借着月光和白雪的反光,发现前面的路好像是盘山道了。那路就像胳膊肘似的,左一弯右一弯,仅在这弯弯的山路开车,于学军并不觉得有什么难的。因为滨城那条沿海的滨海大道,比这条路的弯可多多了。但今天这条山路上有雪,他开起车来就得分外地小心,尤其是侧过头看着左手方向那深不可测的山谷,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午夜过后,于学军冻得有点挺不住了,他看了看油表的指示灯,还剩两格油。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了空调开关,为了省油他把油温设定在22度上。

随着热风吹出,小小的车厢渐渐暖了起来。这时于学军觉得有点口渴想喝口水,他顺手拿起后车座上的一瓶矿泉水,冰一样凉的瓶子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原来那瓶矿泉水已冻实了,成冰坨了。水没喝上,车轮倒开始打滑了。

于学军放下了瓶子,双手握着方向盘仔细看看前面的路,原来是开始下山了。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车子的左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一刻于学军突然踩住了车闸问自己:后悔了是吧?!是不是闲大了,没事找事?!

可再回头仔细一想:尽管如此这般,但为了小松的那份情谊还是值得的。于学军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开过了几个弯道后,突然发现前方有辆小轿车,停靠在车道的右边。小轿车左侧的空当处窄得不能过去一辆车。于学军又有点拿不准这车为什么停在这里,他觉得这时不能马上下车。他左右环视了一下这个荒郊野坡的地方,除了白雪,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不觉心里有些害怕。

他把车子的四个门全都锁好了,两眼盯着前面的那台车不动,等了一会儿他发现那台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

轿车里亮了一下灯,随着车门关上,车灯也跟着熄灭了。就在这个亮灯的瞬间,于学军发现车里还有个女人,女人的后头影有点像小松,是一条半长的马尾辫。

车上下来的男人向车后走了几步,在距于学军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侧身朝山面站着解着腰带,眼睛还时不时地盯着于学军的车。

他嘴里冒白色的哈气,地下的雪里也冒着一股白色的烟。于学军借助雪光看清那车牌是辽B时,他也打开了车门下车。他先活动了一下两条冻得发木的腿,好奇地向前迈了几步,想问问那个正在系着裤腰带的司机,打算什么时候走。

“是滨城来的吗?”那个人把后上衣扯了扯问于学军。

“你怎么知道我是滨城来的。”于学军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说。

“你是……”

那个人气哼哼地望着后车门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对于学军说。

“你车里拉的那个人多大岁数?”于学军扔掉烟头,又踩了一脚问。

“你自己去看看吧,她这一道上还没见她露过脸!”那个人也掐灭了烟,跟着于学军向他车走去。

“滨城来的吗?”于学军把头探进车里的瞬间,就有一样熟悉的感觉。后座上的女人听到说话的声音不由得身子一动,慢慢地掀开蒙在头上的围巾。一张令人爱怜的面孔,出现在别后重逢的于学军眼前,他顿时感到有种令他觉得刺心的难受。她消瘦了,仅仅十几个小时。

小松愣愣地望着从天上掉到车里的于学军,隔着围巾她笨拙地吻了一下他,那脸色苍白得跟死人一样。

“你真能折腾人,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于学军强压着怦怦乱跳的心淡淡地说。

“你认识她呀?!”驾驶座上的那个司机惊讶地回头,看了看于学军,又望了望小松问。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于学军控制着颤抖的双唇,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小松抱着于学军的双肩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他捧着她的头,心里幸福地紧缩起来。

“好哇,别演大片好不好?咱俩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然再过一会儿就冻死了。”

那个司机嚷道。

“还有多远到你家?”于学军问小松。

“下山就是。”小松说。

“这样,你坐我车走,下山再找人来拖车。”于学军对那个司机说。

“空车放这,不能丢?”那司机有些不放心地问。

“谁偷?即便是有人偷,也开不走!”于学军瞅了那个司机一眼说。

“哦,也对!”

三个人一起下车坐上了于学军的车。

车子在小松的指引下,很快地到了山下小松的家。晨曦里,小松看见房上的烟囱已经冒烟了。她知道妈妈已在做早饭了。

“你先回家,让家里人找帮手把他的车拉到修配厂,修好,然后……”于学军看着小松说。

“然后你也跟他回去!”小松急忙问道。

于学军没说话,小松转身推门进了屋里。外面虽然冷得厉害,可屋里却是热气腾腾。

“妈,爸,有热水吗?”小松问。

“这是谁呀,一大早就进门了。”小松妈妈听到声音说,“不会是小松吧,怎么回来也不来个信呢?”

“妈,是我,还有两个滨城来的朋友。”小松冲着门里说。

“哎呀,小松啊,你咋回来了呢?两口子一块回来的?”小松妈乐着问。

“你这孩子,回家也不看看天气预报,这大雪抛天的,快把那二位请进来,暖和暖和,我给你们做饭去。”

小松妈妈又冲屋里喊:“快起来吧,看谁来了。”

“谁来了,把你乐成这个样子?”小松爸先是咳嗽了两声,挑门帘出来。

“爸,一台车坏在山上,赶快找人修修。”小松一面让于学军和那司机上炕暖和,一面对她爸说。

“这回是开两台车回来的?!”小松爸看看炕上两个陌生人,对小松说。

“他没回来?”小松爸看了一眼小松,低声问。

小松不由得看了一眼炕头上坐的于学军没说话。但这一个眼神被她爸捕捉到了,小松的爸似乎明白了几分,没再问就转身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炕上的两个人和地下的小松。

“你在这热炕头上睡一觉,饭好了我招呼你。”小松对坐在炕头暖和过来的司机说。

“那好,那好,我正想睡觉还不好意思说呢!”

那个司机边脱鞋边说,鞋扔在炕沿下,身子就倒在被垛上,和衣而睡了。

“你过来,咱俩进里屋我有话对你说。”小松指了一下开着一扇门的里间屋,对于学军说。于学军点了点头,下地跟小松后边进了里屋。

“你上炕。”小松对于学军说,“炕上暖和把炕被盖在腿上,一会儿就暖过来了。”

说着她反身关上了门。“你真是多余追我过来,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自己跑回来就是要躲开你!”小松低声说。

“我不过来追你,你恐怕早就冻僵在那车上了。”于学军直视着小松说。

“那,那也是!不过既然你追到这里了,你准备……”

“我要把你带回滨城,无论你做过什么,我要陪你一起面对,你听明白了吗?”于学军坚定地说。

“其实我也是想了好长时间,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不能连累你,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小松说完眼里浸满了泪水。

“小松,我没按时去民政局那里接你,是因为有突发的事情。但事后我再去找你,就找不到你了,你关机。我就预感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你不会的,所以我去了你出租给梦萍的那个房子,结果在那里我见到了你的丈夫……”

“是曾经的丈夫,现在不是了。”小松黑着脸说。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突然做出决定离开滨城?”于学军急问道。

“听说昨夜你带领稽查队端了一个黑车团伙?”小松问。

“对!这是我的工作,我现在是出租汽车管理所稽查科的工作人员。”于学军平静地说。

“你们把两个黑车地点都给查封了?”小松问。

“是呀,只是没有抓住那个黑车团伙的注册法人。”于学军说完看了小松一眼。

“你们在黑石礁桥下抓的那台黑车就是我的,我手下有五十台黑牌子车,这些我都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你就是黑车团伙的注册法人?”于学军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松问,虽然他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小松的话震着了。

小松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我不跑等你来抓呀!他中午打电话告诉我说,车管所已经做出决定:一定要找到已捣毁的黑车公司的法人代表!”

“你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于学军把腿从炕被里抽出来,准备下地说。

“我不知道他是用我的名字注册的公司。这公司经营上的事情他从不让我插手,他总是跟一个开小饭店的女人联系。说那个女人神通广大,多大的事都能摆平。”小松拿起地上的鞋递给于学军说。

“我知道那个女人。”于学军边穿鞋边说。

“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小松声音大了。

“你小点声好不好,怕外边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于学军系好了鞋带,站在地上跺了一下脚说。

“你怎么会干上这个行当呢?”于学军皱皱眉头说。

“我不懂,是他在刚和我结婚的时候说,咱们不能指你爸给的钱生活,得找个活干,我说:你找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找不到活。就这样我们俩先买两台个体出租车,后来他就联系几台旧车,我一看车价很便宜,一台车的车价最多八千,少的只有两千,所以我就又买了十台车。

“他没过两天就把车全包了出去,每天都能进账一千多元。后来又有人带车进来干,最后规模扩大到五十辆。但我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这叫黑车。我觉得每台车都有车牌子,怎么能说是黑车呢?后来,也就是你的车被砸后,我才知道:我的这些车都是黑车。所以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问二小子,你当初买车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黑车。他一边抽着大中华烟,一边阴笑着说:‘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要买一辆出租车的牌子,需要多少钱?现在的价格就是十五万,你买得起吗?我给你买了五十台车,也不过是用一台出租牌子的价格,你不感谢我还来质问我,没有良心!’

“从此以后,这些黑车挣的钱全让他拿走了,他只把开始买车的那几万块钱还给了我。”

“这么说,他是用你的钱和名头,开了一个黑车公司。”于学军狠狠地说。

小松似乎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那天我们俩办完离婚手续后,都没告诉我公司被查的这件事。直到中午他似乎是良心发现才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已经调到车管所的稽查科,而且是专门负责打黑车。还让我小心一点,因为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我想:得马上走,所以就先低价处理了那个房子,然后把东西存到银行的保险箱里,又让他把钥匙交给你。”

“你不需要钱吗?这么多钱都留给我?”

“不!不是这样。是我自从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你几次帮我,我都记在心里,这次只是我对你帮我的那些事,表达一点谢意。所以你一定要接受。我知道你和那个强哥是战友,你是为了他才这么拼命,而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我也配不上给你做朋友,所以就这样走了。”小松说完低下头。

“小松,我想了,这事不能怪你,是那个二小子浑蛋。你跟我回去。”于学军见小松始终低着头,不觉有几分怜惜。说完就把她轻轻地揽到怀里。

“我不去,我不回去,我害怕……”

“你一定要回去!”

不等小松说完,小松的父亲推开门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还是这位同志说得对。这件事不能怪你,不是说你一点责任没有。你回去向当地组织说清楚,是关是罚,我们认,你要是害怕,爸陪你去!”

于学军松开了小松,愣愣地站在一旁。

“小伙子,你到院子去,帮小松她妈把地窖里的狍子肉拿出来,剁几块中午咱们炖酸菜粉条吃。我和姑娘说几句话,另外那外屋炕上人的车已经修好了,放心吧!”

小松的父亲又朝外屋喊了一声:“车修好了。”于学军趁机转身走出屋门。

“闺女,你刚才说的黑车是真的?”小松的父亲盯着小松的眼睛问。

“爸,是真的,他们要抓我,我才跑来家的。”小松机械地说。这时小松没有刚才同于学军说话时的那种委屈的心情。她没有解释,也没有辩驳,是坦然地承认。

“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小松的父亲用眼神向外瞟一下问。

“他是我军哥,我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他帮过我……他……”

小松这时开始委屈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把怎么认识于学军,又怎么被于学军追过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闺女,咱是山里长大的,做人一定要像白杨树一样,笔直的干笔直的枝,所有的枝丫一律向上,绝不能有横的斜的生出,即使树叶也是片片向上。爸就是那树的干,你就是树上的枝,无论我们做错什么,都应去面对,去接受。”小松的父亲说,“我听你们讲话,觉得那个小伙子是条汉子,能千里迢迢地追你回去。”

“我明白,我懂得。”小松有些哽咽。

这时天已放晴,太阳出来了,雪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于学军生在滨城,长在滨城,从来没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他不由得感叹道:太美了,美极了。

这时小松的母亲从地窖里扔出一大块狍子肉,又递过一把斧子。

“就用这把斧子砍吗?”于学军瞅着从地窖里露出半截身子的小松母亲问。

“是呀,那么大块的肉怎么下锅炖?冻得跟砖头似的,就得用斧子砍成小块才行。”小松母亲一边盖上地窖的门一边说。

“好,就这么剁,我去泡粉去,哎呀家里有人真好。”小松母亲看了一眼于学军乐着说。

“什么有儿真好,这就是咱的儿子!”

小松父亲出门就听到老伴在自言自语地说的话。但他把老伴说的“家里有人真好”错听是“家里有儿真好”,便爽爽地说了一句。说完他看着于学军又问了一句:“我说得没错吧?!”

“对!对!当你的儿子挺好!”于学军抱起劈成小块的狍子肉笑着说。

“锅开了,赶紧把肉拿进来。”屋里传来小松妈的喊声。

“来了,来了。”小松捡起地下还剩下的几个肉块,冲着于学军笑着说,“你妈叫你哪!”

小松的父亲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咳,真是的!”

在这偏远的林场里,谁家来了客人早就传遍了小巷、大街的,何况还到修配厂抢修了一台车。没过一会儿,参与修车的工人和前居后邻的就坐满了一屋子。

“呀,小松回来了?”

“这家伙带回来两台车,这得需要多少钱哪?”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小松的母亲弄了一大桌子菜,再加那睡足了的司机,围了一桌子。

狍子肉炖粉条,酸菜血肠,炒笨蛋,精炒猪肝,萝卜蘸酱,二和面馒头。小松的父亲坐在靠墙的正座上,端着酒杯。

“来,来,来,为这两位来自远方的小伙子,干杯!”

说完,大家噼里啪啦的一片碰杯声。于学军虽然平时也能喝几口酒,但架不住小松父亲的热情,三杯过后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没等吃几口饭就斜靠在被垛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松见于学军醒了端过一杯山茶说:“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饭也没吃光灌酒了。我妈给你下了一锅疙瘩汤,一会儿喝完水,再吃点吧!”

于学军虽然睡足了,可醒来之后并没有消除疲劳的轻松感。喝过几口水后,就觉得有点恶心,连忙下地跑到门外吐起来。一口跟一口的,睡前吃的那些东西,都原汤原水地吐了出来,小松急忙跟在身后给他捶几下后背。

于学军吐空了肠胃,才感到身上钻心的痛,原来这里的寒风跟刀似的。

“赶快进屋去,别再冻着。”小松说。

“怎么样,再喝一杯?”那个司机坐下看着于学军笑着说,“本来下午我就该往回走了,可看你醉得那个样子,我就跟大叔说等大哥醒了我再走。我去看了一下车修得很好,我要给大叔换正时皮带的钱,大叔就是不要。还说,让我住在这多玩几天,来一趟不容易。”

“明天早晨,咱俩一起走,现在太晚了路也不好走。”于学军接到小松递过来的一碗粥说。

“明天早晨走?那我呢?”

小松看着于学军问。

“一块走。跟他一块走。”小松的父亲走到桌前望了望于学军说。

“咋不待几天呢?刚来还没坐热屁股就忙着走。”小松妈端着一盘馒头进来说。

“不行啊大妈,回去还得拉活挣钱呢,不过……”那司机夹了一筷子蘑菇塞进嘴里,一边咬一边说。

“你可以再住几天,你到大爷家不就像到家一样了吗?不差这几天租子。”

“吃你的吧,那么大的蘑菇也堵不住你的嘴。”于学军没好气地说。

这司机是真不知道于学军心里的烦恼。自打喝醉酒后,人是睡过去了,但脑子里什么都像明镜一样。人追到小松家了,人家爹妈都见了,还要带小松一起回去,还被小松的父亲认作儿子了。不管自己是不是同意,大局已定,连那个同路的司机都看出来是一家人了。这一走对小松的父母也得有个交代,尤其是小松父亲那双眼睛每一眼看过来,都让于学军心里颤抖一下。

虽然是喜欢和信任,但总觉得似送来一副担子压在肩上,沉甸甸的。回头再细想一下:是自己一路追过来的,人家小松并没有逼着自己来,既然心里有她,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呢?尤其是小松临走前为徐军强手术费能把房子卖掉,把全款留给自己,这样的女人上哪儿去找?别说她现在只是有黑车这一问题在身,就是有再大的事,自己既然是喜欢这个女人,就应该为这个女人顶起一片天!

“大叔,明天早晨小松跟我们一起走。你放心,就把小松交给我吧!”于学军站直身子对小松的父亲说。

“我就等你这句话,好儿子!”小松父亲走到于学军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欣慰地说。小松激动地捂着脸冲进里屋。

“去吧!”小松的父亲微微一笑对于学军鼓励道。

“哭什么,等挣到钱了再回来。”

那司机一块肉一片蘑菇咬着说:“这里的东西真好吃,真香。”

于学军轻轻地推开里屋的房门,随手又轻轻地关上。

小松从墙上挂着的大镜子里,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于学军,顿时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心头。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被自己脸色的苍白吓着了。瞬间,她深信不疑,于学军是故意过来的,他一定是想在这个时候向自己来求婚。

“小松,相信我,我会帮你渡过这个难关,会一辈子保护你,爱护你的。”于学军看着镜子里的小松说。

“我相信,我早就知道你的心了!”小松也对着镜子里的于学军说。

“那不是心,那是石头!一块永远属于你的石头!!”于学军坚定地说。小松听完,一串眼泪涌出眼眶,转身扑到于学军的怀里。她艰难地呼吸着,没有抬头看他。她欣喜若狂,心里洋溢着幸福。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他的爱情告白会对她发生这么强烈的反应。她抬起头用那清澈的、诚实的眼睛望着他的面孔说:“军哥,我听你的,一辈子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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