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6月,新龙县境内群山雪线下的雪没有化完。测站在白衣寺作业期间,一个三角点上柱石被打碎了好几截,上面的铜标志不见了。可能是无知的牧民把它挖出,敲碎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贝,把铜标志拿走了,庆幸的是,下面的盘石没有被拿走铜标志的人发现,完整无损。于是,我们只好复制一块柱石,准备重新投影埋之。该点海拔高度在4 000米以上。
帐篷搭在两山间的马鞍处,那里已经没有积雪,并长出了绿油油的小草。帐篷离三角点距离不足300米,却铺着厚厚一层积雪,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好在上山的坡度并不大,最多有50度。上午雪滑,约莫40公斤的柱石无法抬上去,只好待下午雪融化了再运上去。两个人用帐篷杆往上抬,也能抬到点位。但潘子平(健在)和刘玉权(健在)体质都比不过我,让他俩抬,感到有点难为他俩。于是,身为副中队长的我决定,干脆自己一人背上去算啦。当年在陕南背75公斤谷子走山路的经历,使我觉得眼下的40公斤是小菜一碟。我脱下鞋,抓把雪开始搓脚,一把接一把地搓,直到把脚搓红,边搓边讲这样做的道理,力劝两战友效法自己。但战友皆说,看着都不寒而栗,坚持穿着鞋行动;我心想也好,就用实践给这俩武测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一个教训吧。于是,我说一声上路,由潘、刘二人将柱石大头朝上抬到我脊背上,就慢慢地向三角点爬去。
有人或许要问,这么冷的天,有鞋不穿,何苦光着脚丫背柱石?神经病吧,非也。经过一个夜晚零下十多度的严寒,上午的雪表面上结了一层薄冰,走上去老打滑;下午雪开始融化,虽然它的深度不到一尺,但上面部分的水与雪基本参半。你要穿着毛皮鞋走,非浸湿不可。而经水的皮鞋容易变形,穿着难受,何况毛皮鞋湿了,烘干不容易。如果穿着湿鞋干活,在零下十多度的情况下,等待你的就是难以忍受的冻伤。冻得厉害了,如果处理不当,就有截肢的危险,这绝非危言耸听。
高海拔地区,一个不足40公斤的柱石,背起来的感觉足有内地的七八十公斤,潘、刘二人在后面簇拥着往上推,走个十几米,3人就得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吸氧,然后再爬。终于把柱石背到了三角点上。
潘、刘穿的都是单胶鞋,下来后全打湿了,且鞋里灌满了雪水,可遭罪了。而我呢,由于措施得力,加上自小生长在东北,抗冻,两只脚只是红红的,搓搓脚板,穿上毛皮鞋后感到既温暖又舒服。潘子平说:“老邵你真行。”我只是微微一笑,心里说:你们记住教训吧!我更得意的是:哼,沉重的柱石你有什么了不起!
噢,对了,差点忘交代了,至少在测量系统,那年代同事间的称呼模式就是姓后加“师”;男性同事间也常爱在姓前冠以“老”来称呼,与资历、年岁无关,如同出版界眼下同事间互称“老师”一样。
刘玉权(左)、万建平(中)、邵世坤(右)昆明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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