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画像
恐怕全国很少有这样一个县市:一位先贤,会影响全县一代又一代人,成为一方土地人人敬仰的楷模,成为人们心灵的丰碑、精神的象征。
方孝孺就是这样一位先贤。他对宁海的影响,可谓历久而弥新。几百年来,透过岁月浮云,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爝火薪传,成为宁海人民的一种人格力量。老一辈宁海人,谁不知道方孝孺这个光辉的名字?谁不知道方孝孺拒绝为明代燕王朱棣草拟篡位诏书而招致“灭十族”的惨祸?
我少年时代听说方孝孺先生壮烈千秋的事迹后,最喜欢到跃龙山罗丝潭崖顶的方正学读书处去登临怀古。缅怀方正学先生在这儿苦读的情景,仰慕先生的高风亮节,并在心中立下发愤读书、许身报国的大志,一生道德文章誓以先生为榜样。我也常常去中大街小米巷旁的义井凭吊先烈。当穿过“正学坊”巍峨高大的红色门楼时,胸中每每升腾起一股浩然正气,为宁海人的铁骨丹心而自豪不已。
当孙中山高举民主革命大旗时,率先响应的仁人志士中就有我们宁海前童人童保喧(伯吹)。在推翻清朝光复杭州之役中,他被公推为临时总指挥。童保喧身先士卒、英勇当前,攻克抚台衙门,宣告杭州民国革命的胜利。他本可理所当然荣任浙江省都督,成为一省之长,但他却坚辞不受这八面威风的高职,仍去当他的师长,继续戎马倥偬地当国民革命的“马前卒”。童保喧这种硬骨头精神被人广为传颂,当然也有人讥其太倔、太傻、太迂。
当龙华枪声响起时,柔石倒在血泊中。鲁迅曾在弥天暗夜写下《为了忘却的记念》,称赞柔石有一种“台州式的硬气”,并说“颇有点迂,有时会令我忽而想到方孝孺,觉得好像也有些这模样的”。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宁海人认可,成为一种定评。这句话,似乎成为宁海读书人的“文化符号”,足以概括宁海文化人甚至所有宁海人的气质、脾性和禀赋。一方山水养成耶?抑或是方孝孺精神熏陶濡染耶?
同样是宁海人的国画大师潘天寿,青年时代在雷婆头峰下苦学苦读、研墨挥毫,不禁使人想起年轻的方孝孺在跃龙山下、石镜山下、白溪水畔,一边教书育人、一边研读经书的情景。潘天寿到了晚年,惨遭“文革”十年浩劫,一代画坛泰斗竟被罗织起莫须有罪名。当潘天寿被关在囚车里押回家乡批斗时,他含冤在香烟壳上写下“绝命诗”。这,又使人联想起方孝孺,“灭十族又有何妨”那句大义凛然的“绝命词”又响在耳畔。斧钺在前,豺狼在后,毫不畏惧,凛然而行,这两者一脉相承,何其相似乃尔!
方孝孺的道德文章、思想品格,不少宁海人从敬仰到崇拜,从中学到许多修己为人的道理,这样才一代又一代承袭下来,慢慢形成一种宁海人的性格,这就叫方孝孺式的人文精神。这是我们宁海的重要文化遗产与精神财富,我们要把它发扬光大,使宁海人真正成为方孝孺精神的传人。这使我这个方孝孺后学,在方孝孺诞生645周年的时候,以一种敬仰先贤的虔诚心情,写下了以上文字,作为永生自励,也希望宁海乡亲共勉。
(2002.6)
南京雨花台的方孝孺墓
方孝孺画的喜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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