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麻辣烫是城市一大特色。一位妇孺皆知的方言单口相声演员李白清曾讲过一个脍炙人口的打油诗来总结成都人的生活方式:打点儿小麻将;吃点儿麻辣烫;炒点儿渣渣股(渣渣意为极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看点儿歪录像。这个段子流传已广,而且极为传神。只不过还有两样成都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事情没有提到:泡茶馆和摆龙门阵。
成都人打麻将、吃火锅、喝茶、摆龙门阵皆有一个共同特征——扎堆儿。
麻辣烫对于红琼和多多来说也是非常喜欢的。湖南人怕不辣,贵州人辣不怕,川妹子不怕辣。姊妹俩坐在麻辣串串香店,一边涮着麻辣烫,一边聊着天。
串串香店的客人不少,屋子里每个桌都坐满了人,就连门外也摆上了临时的桌子供顾客就餐。有的人脱了上衣,光着身子,大汗淋漓地一边吃着串串香,一边不停地大滴大滴地流汗水。人们三五成群,或者两个一伙伍围在桌边吃着火锅,那种场面甚是壮观。
火锅里冒出的浓烟,也分外壮观,人们仿佛在烟雾缭绕之中,有一种神秘之感。
突然红琼问多多:“你跟李沐现在怎样了?没见提起他。”
“没怎样。”
“你不喜欢他,还是他变心了?”
“不清楚。”
“妈妈说他都退伍了,你有啥想法?就没想过喊他到成都来吗?”
对于李沐的情感,多多很是纠结。她知道,李沐是爱她的,但她不想以后的某天,如果因为自己头部的问题,成为了他的负担,她希望李沐能把她忘掉,更希望他能幸福。
多多头部受伤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就犹如在兰州那晚遇到的险情一样,她认为,谁也靠不住,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宁可一切自己咽下,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多多在很多时候,是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的。
“现在没想清楚。”
“你要是不同意,就直接跟人家说,免得人家等你。你也知道,在老家,年龄大了,就不好搞对象了。”
姊妹俩谈得正欢,多多的手机响了。
红琼说:“你的电话响了。”
多多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有点印象的号码,但因没有存姓名,也不知道是谁,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你在干啥?在哪里?很忙吗?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对方一股脑地说了一串疑问。
多多听出了是他的声音,说:“我没听见。”
“在干吗?”
“和我姐吃麻辣烫。”
对方哦了一声,接着又说:“在哪里吃麻辣烫,我也想吃麻辣烫了。”
“我们快吃完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吃吧。”多多的态度不冷不热,她不希望他的到来,于是委婉地回绝着。
“算了,我不吃了,反正我也吃过饭了,说说你们在什么地方吧,我来接你们。”
“不用不用!”多多接连说了两声。她不希望陈若愚出现,再说了,自己与他仅仅是认识,一旦陈若愚到来,还不知道如何给红琼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几天都忘记我了吧,电话都不来一个!”
“我忙!”
“看来今天是见不着你了,这样吧,明天上午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
“啥事嘛?”
“难道有事才见面吗?我想你了,这个可以算事吗?”
“别开这种玩笑,好了,我要挂了!”
“还没回答我呢!”
“行。”
“中午接你一起吃午饭!”
多多挂断电话,红琼追问着:“谁给你的电话?”
“同学,说了你也不认识,邀约我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多多撒了个谎,不想让她知道。
“你的同学真多,反正我也不想了解那么多,你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你知道简建设怎么开玩笑说你吗?说红琼,你妹的男朋友多得就像脚上换的袜子那么多。”
提到简建设,多多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一天到晚笑呵呵的,简建设对人热心,在生活中,对多多和红琼姊妹也照顾不少。他脾气好,打牌无论输赢,都一个脸色。
去年年底,简建设发了工资后,赶上元旦的假期,原本计划买个VCD回家,结果在发工资当天下班后,被多多、李善英、覃富强喊上一起打麻将。起初简建设不愿意,说买完就回家去。多多说,简叔,先打麻将,再去买VCD,或许咱们牌桌上会送你一个。简建设经不住几个人轮番游说,心动了,最后的结果是把VCD的钱输出去了。
简建设打牌确实输了不少钱,基本上每月的工资会输掉一半的。即便这样,他还是喜欢打牌。只要有人喊他,他经不住劝。据说有一次抓赌,简建设还差点被带进派出所。后来经核实,他们没有赌钱,才算完事的。
事实上,他们是赌钱的。只是他们听到外面的风声以后,赶紧把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报纸撕成条,每人的下巴上用口水沾了几条胡子。这样一来,派出所来查赌,也可以说打牌玩的。
乐观、开朗的简建设即便输钱了,笑容依旧堆在脸上。他说:“钱嘛,纸嘛,钱是王八蛋,用了又好赚!”
钱输掉了,没买VCD,简叔就没回家。接下来几天,大家都拿这事调侃他,但他依然笑呵呵地说,别着急!几天后,简叔又把VCD的钱赢了回去。
“事实上他们都不是我的男朋友,要是把他们发展成我的男友,我还得好好想想呢,谁的条件符合我?我想要那种高富帅的!”多多开着玩笑地说着。
“那我就等待着你的好消息了!”
“你也赶紧加把劲,把自己嫁出去吧!”
“我倒想把自己嫁出去,但还没有人要娶我的!”
“放心,我会把你推销出去的!”
为了把红琼“推销”出去,多多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她向干妈樊秋霞打探,问她身边有没有适合的男孩,希望能给红琼介绍个对象。
多多与樊秋霞的认识是因为多多在樊秋霞所在的药店设立了专柜开始的。
樊秋霞为人热情,也乐意助人,每当多多不在店里的时候,她也帮着多多卖产品。加上多多活泼开朗的性格,也深得樊秋霞的喜欢。多多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那种类型。
一天中午,多多吃完饭到药店的柜台前站柜,樊秋霞见多多进来,招呼着:“多多,在哪儿吃的饭?”
“味之腴!”
“好地方,一个人在那里吃的啥子?”
“东坡炖肘和凉拌鸡丝,外加一个空心菜!”
“龟儿子真会吃,你晓得味之腴的来历不?”
“有啥故事,说来听听。”
味之腴是合股生意,五个股东没有一个是水食行道的,四个是旧社会的公务员,一个是温江小杂货商店的老板。这家馆子五个股东,龙道三和李敬之是成都人,吴思诚、吴莹琦、吴世林三个是温江人。五人当中,有四个都是读过点线装书的,其中一个还读过四川大学中文系。斯文一堆,吟起苏东坡“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的名句来,议定从“腴”字上命名。腴者肥也,切合炖肘子的特点,于是味之腴的雅号就诞生了。
由谁写招牌呢?当时成都写家很多,有说请谢无量,有说请余沙园,东不成西不就。最后有人建议:“与其去求这些人写,不如就找发明东坡炖肘的苏老先生为妙!”于是从苏东坡字帖里找来“味之腴食堂”五个字放大使用,果然奏效,招徕了不少文人墨客。进得味之腴,颇有斯文之感。
樊秋霞讲述起来,犹如整个事件的亲历者一般。多多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个故事,仿佛刚才吃的不是一顿饭,而是吃的一种文化。在内心深处,她甚至因为刚才去吃饭的地方带来某种莫名的自豪感!
张邵华在一边收钱一边说:“樊秋霞,别在那里咬文嚼字卖弄了,说的我们都想去吃一盘了。”
“就在这不远,去吃就是嘛!”
“你请客吗?”
“要得,请就请嘛,一顿饭有啥关系!”樊秋霞说完又对多多说:“多多,那里的味道巴适吧?”
“感觉非常不错,里面环境又好,我刚一进店里,服务生就笑嘻嘻地把我引到一张桌旁,把座位给我安排好,取下肩上搭的抹布,立刻把桌子给抹得干干净净,随后摆上筷子和油亮亮的几碟小菜呢。”
“下次再去,喊上我,我请你!”
“我请您吧。”多多说。
张邵华说:“多多,刚才樊秋霞才说了要请大家的,我们就等着她请!”
多多看了看张邵华,又看了看樊秋霞,没有作答。
樊秋霞一脸慈祥地看着多多,然后对张邵华说:“我要是早结婚,也生个孩子就跟多多差不多了,你看多多那双眼睛,圆圆的脸蛋,红润可爱,像个洋娃娃。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张邵华说:“你把多多认个干女儿不就解决问题了?”
“这倒是,多多,认我当干妈要得不?”
多多岂能当着樊秋霞的面说不呢,于是乖巧地说:“要得!”
“干妈不是那么好当的,礼物准备好没有?”张邵华说。
“礼物的事情简单,多多,咱们说定了,你是我干女儿了!”
“干妈!”多多喊了一声,表示认同了。
就这样,多多就成了樊秋霞的干女儿。自那以后,樊秋霞的家就成了多多常去的地方,樊秋霞有什么好吃的也给多多留着,俨然成了一对母女。
与樊秋霞相处久了,多多也了解了她的生活。除了上班就喜欢打麻将,有个儿子与多多相差三岁,十三岁就跟着父亲学中医,现在也在药店坐诊。
樊秋霞喜欢多多,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从多多身上散发出的文学修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因为樊秋霞年轻时,也是个文学爱好者,而且写了不少诗。她有事没事的时候,喜欢与多多聊文学、谈诗歌。
最初,多多跟樊秋霞说自己是农民出身,樊秋霞一点都不相信,她认为多多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优雅和气场,那是她见过的农村女孩中没有的。直到她看了多多的身份证后才真正相信了。这大概是跟多多喜欢读书有一定的关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都市的生活中,她的着装也开始了都市化,所以,她在悄然地改变着,而这种改变就像灵魂深处的改变,虽浑然不知,却又真实地进行着!
多多与樊秋霞成了有话可谈的一对母女。为了红琼的婚事,多多也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樊秋霞。但从来不把自己感情的事情告诉她。
樊秋霞说:“我也不喜欢串门,单位里也没有其他同事的孩子与红琼同龄,我看,干脆去婚介所吧,那里兴许能找到合适的男孩。”
“婚介所?”多多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非常吃惊。
“是啊,婚介所就是专门给单身人士提供婚姻服务的。”
“那里的人可靠吗?”
“只要进入婚介所征婚的人,他们的身份和资料都是经过核实的,应该没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那里的?”
“我当初离婚后,也是在一个朋友的带领下去了那里,然后认识了现在的这个男人,还是可靠的,可以带你姐姐去那里试试。”
多多有些犹豫了,她感觉,婚介所就是为那些找不到朋友的男女提供服务的,一切都是奔着结婚为目的的。事实上,婚姻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但是她还是有点不舒服。毕竟,红琼还没有好好地恋爱一场。如果去婚介所登记,就是感觉自己就把自己归类到剩男剩女的行列中了。
对于樊秋霞的建议,多多只说考虑考虑。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陌生的。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将这个事情告诉红琼后,她的反应会是如何呢?
第二天中午,多多并没有按照约定与陈若愚见面,她照例忙着自己的事情。是她忘记了时间吗?没有!是她不太愿意与他见面!至于为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
陈若愚对于多多的失约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相反还在电话中关切地问,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好好休息,同时叮嘱她:“要知道,有个人在默默地关心着你!”
多多出于礼貌,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说我很忙挂了电话。陈若愚并没有死心,晚上接着来了电话。
第三天上午,多多还没起床,陈若愚又来了电话,先是说关心的话,最后才说希望见她一面,有事找她。多多说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
陈若愚说:“这么怕见我,难道是怕我把你吃了吗?”
多多听他这么一说,说:“见就见吧,我才不怕你!”
陈若愚笑了笑,说:“你在家里吗?我来接你!”
多多嗯了一声,接着又说:“你不上班吗?”
“下班了。”
“几点就下班了?”
“快十二点了。”
“啊!”
“你是不是还没起床哟?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早起了,好了,我壶里的水开了。”多多借故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多多伸了伸懒腰,她没想到,这一觉睡得这么沉。再看看身边的《简爱》一书被压皱的页码,她整理了一下,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本书是英国著名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写的。书中讲述了一位从小成了孤儿的英国女子在各种磨难中不断追求自由与尊严,坚持自我,最终获得幸福的故事。
这本书是两天前在图书馆借书时,看了这本书的简介,被里面的故事深深吸引,于是毫不犹豫地借下了这本书。
图书馆是多多闲暇之余最爱去的地方之一。第一次知道新南门附近的图书馆还是多多所住的一条街上的街坊“眼镜”告诉她的。
最初,多多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习惯喊他“眼镜”,于是“眼镜”就成了他的一个绰号。
多多曾坐过几次他的三轮车,渐渐熟悉起来。眼镜告诉她,他以前在宕渠山东村当过知青,后来知青回城,进了集体企业工作,当了一名机械工人,后来单位响应减员增效的号召,一部分职工被迫下岗了,他属于其中之一。下岗后,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四十出头了,加上上有老,下有小,老婆也没正式工作,一家生活压力很大。原本想在成都找个工作,哪知工作不好找,干脆租间平房住着,买了一辆三轮车蹬起来。逢年过节回一次家,还说,熬到退休就好了。
多多听他说到山东村,感到有些亲切,说:“我老家就是那个地方的。”
接着眼镜说出了他在那个村认识的一连串人的名字,其中也说到了多多的父母和同下乡的知青刘梅芳。他还问了多多关于刘梅芳的情况。多多说,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多多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说叫张志行。
多多这才知道了眼镜的名字。眼镜说,除了拉活,比较喜欢读书,每天基本上是手不离书的。还说,他喜欢看书,但他家的孩子读书不行,现在在一个技校读书。
这个眼镜其实也很热心的。有天,他看见多多在新南门的桥上买地摊书,就告诉她说买书不划算,看完就放到一边了,最好去图书馆借书,一个借书卡一年才十二块钱,每次可以借三本。如果觉得三本太少,就办两个借书卡。后来还把这个图书馆的详细地址告诉了多多,于是多多就成了那里的常客。那个图书馆为何收费这么低,是因为它是国营图书馆。
图书馆的书非常多,古今中外的名著都有,多多每次都要选上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来读。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司汤达的《红与黑》、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等,都是在这个图书馆借来读完的。但她感到最亲切的还是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小说《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因为从高尔基的书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高尔基只上过两年小学,从11岁起,就为了生计在社会上奔波,当过邮差、售货员、面包店学徒等,而多多也只读过初中,从15岁起走向社会,开过理发店,做过售货员,送过报纸等。她和高尔基一样,都是“社会大学”毕业的。从高尔基的书中,多多感受到文学原来离自己是那样近!从高尔基的成长经历中,多多对自己也更加自信,充满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像高尔基那样,注意观察和体验生活,不断积累素材和经验,勤奋创作,最终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像高尔基一样成为一个作家。
多多白天要努力工作,只有晚上睡觉前看书,常常是要么看着看着睡着了,要么就不知不觉看到了天亮。这样的事情在多多身上时有发生,当然,这取决于多多对第二天工作的安排。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多多赶紧去开门。她走到门口,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看,然后开了门。
多多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不让我进来吗?”陈若愚问。
“暂时还是别进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吧。”
陈若愚做了一脸无辜状,说:“我进车里等你。”
五分钟后,多多梳理完毕,焕然一新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多多刚坐稳,陈若愚就发动车子,一下开了出去。他一边开车,一边问:“中午想吃什么?”
“没想好。”
“那意思就是按照我的安排了吗?”
“没问题。”
“你的话很珍贵吗?”
“怎么讲?”
陈若愚侧过脸来,看了看多多,笑着说:“每次就三个字,还不珍贵吗?”
多多听后,无声地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甜,略带羞涩。
陈若愚又说:“咱们到茶楼去吃饭,顺便喝茶。”
“嗯!”多多应了一声。
车子东转西拐绕过小巷,穿过大街,来到了人民公园附近的一家欧式茶楼前。
门口的保安见车子驶来,立马上前说:“这里不对外停车,只有到里面消费才可免费停车。”
“就是到里面消费的。”陈若愚说。
陈若愚停好车,多多才从车上走了下来。多多跟在他的身后,穿过大厅,朝里面的房间走去。大厅比较宽敞,但非常安静,客人稀少,人们或两个一起,或三个一起围坐着,悄声细语地嘀咕着,多多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大厅的光线比较暗淡,刚从外面进来的多多有点适应不过来,在进那个门上写有水月间的屋门口时,多多差点摔一跤。
陈若愚眼疾手快,将她抱住,才避免了这个险情。然而,就是他这一抱,彼此四目相对,让多多别提有多羞涩。她的心在怦怦跳着,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又堵住了她的唇。
多多本能地挣扎了几下,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
这个吻,让多多一阵战栗,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吻了,也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而那个与她通信三年的李沐,与她也没有如此亲密地接触过,顶多就是牵手而已。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他松开了她,然后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子。多多很不情愿地被他拉着。
他们刚落座,服务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上前递了一个单子,上面有快餐、饮料以及一些小零食。
陈若愚翻了翻菜单,然后递给多多,说:“点你喜欢的吧。”
“还是你点吧。”多多又递给了他。
陈若愚熟练地点了一些食物,服务员转身出去了。
多多憋了他一眼,意乱情迷。
陈若愚站了起来,来到了多多身边,他的手有些不安分地搂住了多多的腰,多多赶紧往里面移动了一下。
“就这样让我搂着吧。”
此时此刻的多多,没有了任性,乖乖地坐在他的身边。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热度,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传递到她身上。
多多仿佛把自己迷失了,迷失在了他的怀里。
他把嘴移到她的耳边,吻着,然后想再次亲吻她的唇。
她迅速地将头转了过去,似乎是一种本能的反抗。也许,多多还不适应,而这一切来得也太过突然。
他见好就收。他看多多有些反抗,于是换了一种坐姿,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多多的脸上。当多多也去看他时,四目相对,眼神中有了别样的情愫。
多多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流淌在心里,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那是一种相互吸引,猛烈燃烧。多多努力压抑自己对他萌生的情感,害怕自己一旦投入,就容易被烧成灰烬。
他突然说:“我好想要你,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脑海中常常浮现你的身影,因为你,我找到了久违的感觉,是你激发了我的创作激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相信你懂的!”
“我真的不懂!”多多是心里明白,装作糊涂的。
多多知道,自己至少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食物。陈若愚说:“先吃饭吧,这问题暂时可以不回答。”
多多没有说话,安静地吃着午饭。陈若愚时不时地往她碗里夹菜,还一边说:“多吃点。”
多多一直没有说话。接着他又说:“我多希望你时刻都在我的身边,就这样安静地在我身边,哪怕不说话,也是一种享受。跟你在一起,是我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感觉,这也是一种幸福!”
陈若愚说了一大串表白的话,多多抬起头,看了看他,说:“你发神经啊!难不成爱上我了?”
“当然,你可以摸摸我的心,为你在跳!”陈若愚说着就拉起多多的手,让他摸他的胸口,多多赶紧缩了回来。
“我贫嘴贫不过你,不跟你说了!”多多说完,就赶紧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吃完。
陈若愚问:“吃饱了吧?”
“嗯!”
“那咱们再坐一会儿,聊会天再走。”
“时间不早了,也该走了。”
“咱们谈谈诗吧,你不是喜欢诗吗?”
是的,多多喜欢诗,也读了不少著名诗人的诗,古今中外的都有。比如印度诗人泰戈尔、法国诗人兰波、德国诗人海涅、中国诗人海子等。想到那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泰戈尔写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所以,当陈若愚提到谈诗的话题时,多多没有拒绝。陈若愚告诉多多诗歌的创作形式,以及自己诗歌创作的一些心得体会。同时,他希望多多也能创作一首给他听听。
于是多多就以《茶园里》为题目,创作了一首:
无论何时
也难以追溯
这瞬间的永恒
我的初吻
你吻了我
那是我初吻
在夏天的某个中午
在一个欧式的茶园
茶园就在成都
成都是地上的一座城
你我是这座城市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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