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一个朋友刘力杰在教学楼相遇并一起朝教室走去,他手里拿了个本子,和我聊天的时候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到了我们班门口,我看到只有一个女生站在教室外面,她就是位子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她站在走廊上阳光最耀眼的中心,丝毫没有注意我们来了,我们在远处看她也因为隔着一层光而显得模糊。但我知道在刘力杰眼里这是一幅令人迷醉心悸的朦胧画面。她在用一个小剪子仔细地剪下枝条上每个部位的树叶,然后小心翼翼地夹进一个本子里。刘力杰准备朝她走去,我拉住了他,说道:“等会儿再去,现在先别打扰她。”
一进教室耳边就充盈了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声浪,她们分别了一个暑假,都极富热情而迫不及待地分享着暑假里的见闻。她们的声音都太过尖锐和嘈杂,我和几个男生朋友打招呼时都听不见对方的声音。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掏出小朱哥哥送我的匕首展示给其他朋友们看。这时候刘力杰按讷不住走出了教室,我用余光望向教室外面,看他和那个女生面对面了几分钟,他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女生手里拿着他的本子回到了教室里面。
“程循,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见到我像是惊喜一般地说道。
“我来挺久的了,是你刚才太全神贯注了。”
她于是就在我前面坐下来,把自己的本子摊开给我看,对我介绍道:“每年不同的季节,我都会收集一些能代表那个季节的植物。当然不能是体积太大的,要能够夹在本子里的,回家之后我就会用胶水把它们黏起来。我在家查了日历,今天是盛夏的某一天。”
她把自己的本子收进书包以后,刘力杰送给她的那个本子露了出来。那本子的侧边是用线缠起来的,尺寸也比我们常用的作业本大了一圈儿,本子的封面是一幅似乎画的是日出的油画。
“你喜欢这个吗?”我随口问道。
她笑了下说道:“这本子确实挺漂亮的,但我并不需要一个本子,我也不想老是接受他送的东西。但是他说这是他爸暑假加班单位给的奖励,只给了两本。他爸自己要用一本,他只有这一本了,他想把这本送我。他这么说我就不忍心拒绝了。”
“没关系,拿了就拿了。对他来说,唯一的东西能给你比他自己用更开心。”
她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想了想对我说道:“要不我送给你吧。”
“本子送给我有啥用,你见我什么时候做过笔记写过作业。”
她一下子认真了起来,说道:“那么从今天开始,你要拿着它用来学习。”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想起了我的另一个朋友郭君生。他此刻也待在这座教学楼,跟我同级不同班。以前我们出去玩儿的时候经过文具店,顺便一起进去买本子。文具店里有一个大的架子和一个小的架子,大的架子上放满了黑白灰的本子,纸张是用订书针钉起来的,封面上只有一条一条的条纹。小的架子上放着花花绿绿的本子,它们是用整齐漂亮的细线扎起来的,封面和封底都印了各种逼真的景物,五彩斑斓的画作,或一些届时作为偶像的人物形象。郭君生总是绕过大的架子在小的架子前驻足,越看越出神,放在裤兜上的手也越捂越紧,然后默不作声地在大的架子上拿好本子付款离开。我也一向是和他一起在大的架子上拿普通本子的,这仅仅是因为我只把本子当成一个记录工具了,并没有什么特殊喜好。当我以各种名义要买一本给他做礼物时,他又想方设法地把我拉走。
中午放学走出教室的时候刘力杰来到了我的旁边,我把本子藏在身后朝他打趣儿道:“刚才你找什么理由把本子送给乔都的啊?”
他一脸不屑地说:“以我和她的亲密关系,送个东西还需要找理由吗?我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说你现在用来贴树叶的本子太寒碜了,我送你这个,你以后就可以在它上面……”
“程循!”这时候郭君生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我了,而我正走在前往他教室的路上准备去找他。
“怎么了?”
他急的说不圆一句话,只说出了:“白菜出事儿了。”
“他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出事儿了,他又怎么了?”
“这次出的事儿好像还挺严重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也是一个哥们儿刚来才告诉我的,好像是被一群人围起来不让他走了。”
“在哪儿啊?”我们两儿边说着边往外跑。
“好像是在量北路文济世那家中药铺子。”
“告诉高阳光了吗?”我问道。
“刚才那个哥们儿是先通知了阳光哥才跑来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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