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
大师福柯的纪录片,他竟然是用手机拍的
文 胡赳赳 编辑 方奕晗
福柯
整部电影是一部由“引文”串起来的纪录片,由于导演对福柯的熟悉,每个句子都是结结实实砸下来的
首 都师范大学教授汪民安的学术电影《福柯》成了某些圈子的亚文化。
一个是受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在广州放映时,100人的场地来了300人,不得不加映一场;在北京的中央美院放映时,更是一下子来了1000多人。另一个是艺术家——不停有艺术家怂恿汪民安私下放放,似乎有种隐秘的乐趣,这大概是颇为鲜见的。
这两个群体,或许是对思潮最为敏感的,思想的“异端”在他们那里总是能获得注意。但福柯早已不是“异端”了,上世纪80年代他在法国去世后,就产生了一个专有名词:福柯之前的哲学和福柯之后的哲学。福柯就是那个时候对中国发生“干预”的。那时汪民安还在上大学,从地摊上买到一本福柯的著作,就此陷入迷恋。
这部学术电影呈现出来的面貌十分纯粹:83分钟的时长,全部在谈论福柯的哲学。
影片的开头是两个哲学家的谈话,其中一个还是福柯的反对者。镜头移向一旁的福柯,之后再出现电影的主题字幕。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开头。如果现场有人看明白其中的玄机,汪民安会羞涩地笑笑。他在电影中大胆运用了“黑屏”的技法:当福柯讲性史时,银幕上出现了黑屏——大概有两处,只有声轨在继续。这两处,体现着导演的意识,并非像有些人声称的“零技术”。
艺术家尚扬对这部学术电影的评价是准确的:“它在向默片时代之后、有声电影刚兴起时的风格靠近。”
福柯的语感很好,他是那种将文本、学术著作写成“穿越之书”的人。但汪民安随后才意识到福柯巨大的影响力和破坏力:他的每一部书写法都不一样,几乎影响了所有人文学科。
在一次对谈中,学者余世存问汪民安:“经济学他懂不懂?”汪民安说,福柯晚年有一篇讲“哈耶克与自由主义”的文章,哈耶克是古典经济学派,这意味着福柯对经济学也没有放过。
一位在美国的书店爱好者发现,哈佛大学的书店里,福柯的著作“整齐划一、独占两排书架”,对其他哲学家零星的摆放形成“绝对碾压”。
人们热衷于这种话题。这也印证了福柯的理论:知识是一种权力,权力形成一种主体,主体有各种自我技术和对快感的运用。
福柯讲、福柯的交游人讲、福柯专家讲,整部电影是一部由“引文”串起来的纪录片。这种“喋喋不休”的方式并不让人觉得乏味,原因就在于汪民安的“剪辑”和“切换”。由于学者导演对福柯的熟悉,电影中每一个句子都是结结实实砸下来的。
汪民安说:“本雅明渴望用引文写一本书,我用引文拍了一部学术电影。”尚扬的评价是,一个哲学家用哲学的方式拍了另一个哲学家的电影,让观众看到哲学的要义。
汪民安是研究福柯的专家,他的文体至少能看出受本雅明和福柯影响的痕迹。他在大学课堂上需要反复讲福柯,说很多同样的话,于是就打算拍一个“教学片”。近年来他先后两次跑到法国,去福柯的学校、住处、工作单位和墓地,找知情人、研究福柯的专家聊天;回来后,他又补充了国内专家的看法。幸运的是,他拿到了福柯的“好基友”、著名法国哲学家德勒兹和德菲尔的谈话。
但汪民安还是放弃了已有的构想——拍一部传记和场景交织的电影。他的说法是,“那是导演干的事,每个导演都能干,为什么是我做”。显然,福柯的“主体式思维”已经在他身上发生了影响。
导演有意识地将影片划分成三个段落,讲解了福柯的主要思想脉络。每个段落间隔20秒——间隔音乐则是福柯最喜欢的音乐家布列兹的。
值得注意的是,电影中的人物并非呆板地被放置在画面中间,而是在影像的边上,这也形成了一种动感。汪民安摒弃了推拉摇移的技术流,始终用固定机位和定焦镜头拍摄。问他用得最多的摄影器材是什么,他说:手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