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最难割舍的是依依不舍的情感。送别,最放不下的是分离后天各一方的牵挂。有些人承受不住送别时的相拥而泣,有些人经受不了送别时的回眸一瞥。唐朝诗人王维可能是一位最不堪经受离别的人,他用一首《渭城曲》,表达了他对离别朋友的惦念之情,抒发了他对离别朋友的珍重之意。
时光追溯到一千余年前某一天的早晨,诗人王维早早起来,他要给奉命出使安西的朋友元常送行。想到他要与好友分离,天各一方,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他本想对元常说几句珍重的话,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是说往日相聚的兄弟情深,还是说将要流落他乡,知音难遇受孤零。他带着对朋友的依恋和不舍,走出家门,去为挚友送行。
渭城刚刚经历一场春雨的洗礼,树木、客舍以及驿道上的灰尘,经过春雨的润泽和洗刷,变得更加清新怡人。目睹这一切,王维有些抑郁的心,得以宽释和慰藉了许多。他借景抒情,有感而发,脱口吟出两句诗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在王维看来,渭城这场雨下得太及时了,不仅使空气湿润了许多,而且也使飘浮的尘埃委泥于地,这样,远行的元常,就不会受车马过后的尘埃侵扰了。特别是由于早晨这场雨的洗刷,使得客舍周边的柳树变得更加青翠诱人,富有生机和活力。虽然王维不习惯折柳送别,但能用焕然一新的柳树列队送行,也同样能表达王维的送别之情。
显然,一场春雨不足以表达王维对元常的深厚情感。他要用杯中的美酒,给挚友饯行。有过出塞经历的王维,他深知出塞后无知己的寂寞。元常此行出使安西,那是一个没有亲人故友的地方。他不想告知元常,在那里,将会有无以对酌的苦闷,将会有无以倾诉的忧伤。他只想“劝君更尽一杯酒”。并且要告诉他,这是友情的酒,是壮行的酒。能喝就多喝一杯吧,有一种浓浓的友情在里面。喝下去,会保你一路顺畅,会让你的胸间,永远洋溢着友情的温暖。当然,他更想要告诉元常的是“西出阳关无故人”。这是一句发自肺腑的叮嘱,更是一句来自心灵的告诫。今此一别,远赴他乡,人过阳关,恐怕就再也遇不到故友了。更何况,安西是一个更遥远的陌生之地,是一个举目无亲的所在,到那时你想喝酒,恐怕没有机会了。你只能独自一人,举杯对月饮。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朋友在一起,把酒对面喝了。无从查找,史料没有记载,元常是否更尽一杯酒。如果元常是一个稍有血性的男儿,相信他是难以拒绝王维这一劝的。如果起程的时间不太严格的话,喝一个酩酊大醉也未可知。如果元常是个重情之人,他到了安西还会时常记起这句话的,他会通过吟诵这首《渭城曲》,消除心中的孤单和寂寞,化解无故人的苦闷和忧伤。
王维堪称是酒坛第一劝了,他劝得有情有义,劝得有理有力。白居易对《渭城曲》极为推崇:“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在唐代曾谱成《阳关三叠》,广为传唱。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王维这首《渭城曲》还一直在传诵着,这期间不知曾引起过多少离人的共鸣,曾给多少送别的人传递过惜别之情。
渭城曲
王维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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