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京侠气冲霄汉

李白和王炎下了华山，时值隆冬季节，李白又想到东都洛阳，于是两人策马出了潼关，逶迤向东而去。李白在洛阳结织了一伙新的侠义友人，如有宰相崔沔的长子崔成甫，有官宦子弟元演，江东陆逊的后人陆调等。他们个个是轻财好义，重尚友谊，一副侠客心肠。这些友人认识年轻诗人李白和王炎后，感到义气相投，胆肝相照，是遇到了知音，个个要尽地主之谊来款待李王两个。他们经常会聚在洛阳城东南的天津桥董记酒楼，饮酒论诗，慷慨舞剑，俨然是当世的英豪人物。李白被洛阳友人大方好客所感激，随后写了一首咏侠客的乐府新诗以示感谢，《结袜子》：

燕南壮士吴门豪［1］，筑中置铅鱼隐刀［2］。

感君恩重许君命［3］，泰山一掷如鸿毛。

注：［1］燕南句：燕南壮士指侠客高渐离。吴门豪：指侠客专诸。［2］筑中句：《史记》：秦灭燕国后，太子丹和荆轲的客人都死了，高渐离变姓名藏在宋地为人当差役，使他击筑唱歌，客人没有不流泪而离开的。秦始皇知道后召见他，有认得的人说是高渐离，秦始皇爱惜他善击筑，重赦了他，但却把他的眼睛弄瞎，让高渐离击筑没有不是好听的。稍后他更加接近秦始皇，于是他把质重的铅装在筑中，在接近秦始皇时，举筑击秦始皇，不中，于是被诛杀。筑：状似琴而大，有十三弦，项细肩圆。鼓法是以左手按弦，右手以竹尺击之，随曲调应节律。《史记》：伍员知道公子光想杀吴王僚乃将专诸介绍给他。公子光伏甲士于窟室中，设酒食请王僚。王僚怕有变，使兵陈列在宫门到公子光家门口，周围皆是王僚的亲信。身两边又有侍兵，皆持长矛。酒既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窟室中，使专诸将匕首隐藏在炙鱼的腹中进献。既而到了王僚前，专诸劈开鱼，取出匕首刺王僚，王僚立死。左右亦杀专诸。［3］感君恩重许君命：感激主人恩情重，才以生命许给主人。君：指太子丹和公子光。

李白在洛阳一直到第二年春天，还游兴未尽，经常与友人到洛阳郊外游春观景。有一次李白看见一位美男子乘车春游，来回的路上，洛阳城男女惊叹不已。于是，他写了首《洛阳陌》诗：

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

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一天晚上，李白在洛阳城休歇，不知何处忽然传来悠扬的玉笛声。笛声宏亮，随风飘流在洛阳城各处。此笛吹得很好听，又奏是笛子古曲《折杨柳》，使人听了，没有不怀念故乡的，因此作了一首驰名的七绝诗《春夜洛城闻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1］，何人不起故园情？

注：［1］《折柳》：《古今注》：张骞回来只带了《摩诃》《兜勒》两曲。李延年造新曲二十八曲流传。魏、晋以来只此两曲不传。世上传唱的有《黄鹤》《陇头》《出关、《入关》《出塞》《折杨柳》等十曲。

此诗中用一“暗”字，便给笛声赋予无限的神韵。结尾又以疑问作结，言尽意无穷，妙趣横生。

李白和王炎不久又回到长安，在这里又结识了关中侠客青年。这些人经常游在长安繁华的金市，又跨白马到郊外看花。或在胡姬的酒店饮唱，表现得飘洒不羁，他因之又写了《小放歌行》称赞：

五陵年少金市东［1］，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注：［1］金市：是长安城金光门内的西市，称为金市。

五陵年少的风姿，在唐朝是这样，自汉朝以来，也是这样。这里是豪杰辈出的地方，他们个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饮酒舞剑，目中无人。有的报效国家，奔赴边疆，杀敌立功，表现得不可一世。李白结合古乐府诗内容，写了一首《白马篇》诗，进一步歌咏关中的青年侠客：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1］，落日明珠袍［2］。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彩，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3］。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4］。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5］，未肯拜萧曹［6］。羞入原宪室［7］，荒径隐蓬蒿。

注：［1］秋霜：宝剑的寒光如秋霜一样萧杀，以它喻宝剑的锋利。［2］明珠袍：照亮珠袍。明：照亮。［3］剧孟：《汉书》：吴楚七国叛乱，周亚夫乘专车，将至河南，得剧孟，喜悦说：“吴楚举大事而不求剧孟，吾知其无能为已。”以剧孟比喻侠客友人。［4］临洮：在甘肃兰州以南的今临洮一带，是古时易发生边界战争的地方。［5］使酒气：借酒性发刚强之气。［6］萧曹：西汉名臣萧何、曹参。［7］羞入：表示不愿意进入。原宪室：原宪是孔子的弟子，在鲁地居住。家中四周是土墙，上盖蒿蓬，荆门瓮窗。经常上露下湿，而弦歌以乐。

众人一听李白这首诗，又一次被李白的诗才和侠气折服，连连举手称赞。

李白崇尚侠客精神，故对荆轲、高渐离两侠客格外尊敬，对他们的一生不平遭遇很同情，也对欺负他们的鲁勾践式的人物表示愤恨，因此写了《少年行》诗：

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1］。经过燕太子［2］，结托并州儿［3］。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因声鲁句践［4］，争博勿相欺。

注：［1］剑歌易水湄：易水县城是燕国的下都，故燕市指易水城。荆轲在这里与高渐离舞剑唱歌。当荆轲西去刺秦在易水岸分别时，高渐离为之击筑，荆轲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2］经过燕太子：指荆轲后被燕太子丹召见刺秦。［3］结托并州儿：《史记》：荆轲尝游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目而看他，荆轲出走。榆次是并州太原属地，故并州儿是榆次盖聂。［4］因声鲁句践两句：《史记》：邯郸鲁勾践后来听说荆轲刺秦，私下对人说：“甚灰心呀，我不识人呀。过去我叱斥他，他逃去，是他不以我是好人呀。”争博勿相欺：赌博时再不要欺负年轻人。两句既指鲁勾践不要欺负荆轲，也比喻世上如鲁勾践的人，以后不要再欺凌年轻的侠客。

李白年轻时崇尚侠客精神，游两京结交的，又都是朝气蓬勃、义气方刚的年轻人，思想比较单纯，顾虑少，故疑其此时还写了其他的几首游侠名诗。《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1］，吴钩双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2］。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3］，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

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4］，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5］？

注：［1］缦：粗制无纹理。［2］飒沓：飞快地奔驰。［3］将炙（zhì）啖（dàn）朱亥：奉烤肉让朱亥吃。将：奉。［4］救赵挥金槌：魏安釐王二十年，信陵君听从夷门侯嬴的话，盗得兵符，让朱亥抽出袖中40斤铁锤杀晋鄙，公子遂领10万魏兵击秦，秦军解围而去，遂救邯郸存赵。［5］白首《太玄经》：《汉书》：扬雄成都人，汉孝成帝时，曾上《上杨赋》。到汉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朝臣多依附，有的官到太守。时扬雄方写《太玄经》，淡泊自守。

李白青少年时崇向的就是侯嬴、朱亥这样有胆量、有智谋的侠客。

三国时曹植有诗句：“结客少年场，报怨洛北邙。”到南北朝宋时，鲍照遂创立《结客少年场行》乐府诗，内容多是描写轻生重义，慷慨以立功名行侠的内容。太白依旧诗题，翻出新内容。

紫燕黄金瞳［1］，啾啾摇绿鬃，平明相驰逐，结客洛门东。

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2］。珠袍曳广带，匕首插吴鸿［3］。

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徒令日贯虹。

燕丹事不立，虚没秦帝宫。武阳死灰人［4］，安可与成功？

注：［1］紫燕：良马名称。［2］凌轹（lì）：欺压。白猿公：《吴越春秋》：越国南林有处女，越王使人聘之，欲问以剑戟之事。处女行至半途，道逢一老翁，自称白猿公。问：“吾闻你善剑，愿一见之。”处女说：“妾不敢有所隐，唯公试之。”于是猿公以长竹子为杖，上飞又坠树稍于地，处女扑来，猿公又飞上树，变为白猿。比喻剑术高超的人。［3］吴鸿：《吴越春秋》：吴王阖闾（hélǘ）命国中做金钩，并下令：“能善为钩者，赏百金。”有人贪吴王重赏，杀二子，以血溅钩，遂成二钩。献于吴王，来宫门求赏。吴王说：“国中献钩者众，你的钩与众人钩有何不同？”求赏者说：“我是贪财杀二子成此钩的。”于是吴王举众多之钩问：“何者是你的？”求赏者于是呼二子之名：“吴鸿、扈稽，我在此地，王不知你的神灵呀。”声绝于口，两钩俱飞老父之胸前。吴王大惊说：“寡人确实辜负于你。”于是赏百金，遂服二钩而不离身。［4］武阳死灰人：《史记》等：荆轲奉樊於期头函先行，秦武阳奉地图匣次进。到阶下，列士持戟两旁，钟鼓齐鸣，秦武阳见之面如死灰色。荆轲顾武阳笑向前谢曰：“北蕃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恐，愿大王少借之，使得于前。”

此诗主要赞扬了少年习剑行侠的倜傥行为。对于荆轲侠客，既崇拜他，又悔恨他刺秦一事失败。表现了少年李白任侠的英雄气势。

古乐府中也有描写女侠客的诗，如《秦女休行》。此诗是描写魏国一位叫秦女休的少妇，原是燕王的妇人，为了给宗族报仇杀了人，逃往西山，后被官府捉拿押在监狱，毫不畏惧。将临大辟之时，得到赦书而获救。李白拟原诗内容，重新将过程描述了一遍，使秦女的侠客精神更突出。《秦女休行》，原注：“古词魏朝协律都尉左延年所作，今拟之［1］。”

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手挥白杨刀，清昼杀仇家。

罗袖洒赤血，英声凌紫霞。直上西山去，关吏相邀遮。

婿为燕国王，身被诏狱加。犯刑若履虎，不畏落爪牙。

素颈未及断，摧眉伏泥沙。金鸡忽放赦，大辟得宽赊。

何惭聂政姐［2］，万古共惊嗟。

注：［1］题解：魏朝：指三国的曹氏魏朝。协律都尉：朝中太常寺中有协律郎二人，正八品上。掌管音乐的律吕。古代音乐有十二律，阳六为律，阴六为吕。左延年为掌音乐的官员。［2］聂政姐：据《东周列国志》载：韩相国侠累，年轻时与濮阳人严遂有八拜之交。侠累贫穷而严遂富，故严遂资以金钱供其日用，又以千金助其游资，侠累因此飞达至韩相国。但他因此杜绝私人进谒，连严遂至韩国，一个月也拒绝不见。后来严遂以金钱打通关系，韩烈侯欲重用严遂，侠累又在烈侯前说严遂坏话，阻其进用。严遂闻之大恨，欲求天下勇士刺杀侠累。后来他在齐国求得刺客聂政，聂政对他很同情，愿意舍身帮助他。《战国策》：聂政刺杀韩傀，自己也破脸面，剜了眼睛，剖开肠子死了，韩国王取他的尸体暴露在街头，悬赏千金，征求能认得的人，但没有人认得是谁。聂政的姐姐聂莹听到后说：“吾弟大贤人，我不可因爱妾之身，灭吾弟之名。”乃到了韩国，见尸体说：“勇敢呀！气势骄傲之高，是其遗愤郁，高如荆树呀。今死无名，父母不在，没有兄弟，这是怕连累我的原因。爱我之身不扬弟之名，我不忍心。”乃抱尸体大声向外人说：“这是轵（zhī）深井里的聂政呀！”也自杀于尸旁。晋、楚、齐、卫国人听到后说：“非独聂政能这样，乃其姊也是烈女呀。”轵深：井巷之名。两书中记载聂政刺杀的对象不同，疑侠累即韩傀。

李白在长安多日，连续写了以上这些年轻人爱听的侠客诗，博得了众人的揄扬，他很是得意。

但是，这时王炎急着到蜀中远游，要与李白分别。李白一听，对他依依不舍。原因一是王炎豪爽赤诚，胸中又有旷世之才，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是难得的一个疏财仗义的好朋友，他一去如自己失去了一条胳臂；二是李白自蜀入秦，亲历蜀道，知道其中的很多鲜为人知的艰险，他为王炎安全操心，故不愿意叫他走，于是千方百计劝阻他。在这年的秋天，他先写了赋文送王炎，意在言蜀道之险，以绝王炎南游之望。《剑阁赋》，原注：“送友人王炎入蜀。”

咸阳之南［1］，直望五千里，见云峰之崔嵬。前有剑阁横断［2］倚青天而中开。上则松风萧飒瑟［3］，有巴猿兮相哀。旁则飞湍走壑，洒石喷阁，汹涌而惊雷。

送佳人兮此去，复何时兮归来。望夫君兮安极［4］，我沉吟兮叹息。视沧波之东注，悲白日之西匿。鸿别燕兮秋声，云愁秦而暝色。若明月出于剑阁兮，与君两乡对酒而相忆。

注：［1］咸阳之南：因诗人立足在长安，故剑阁在其南。［2］剑阁：此阁在剑州北30里，两岸高山峻拔，中有楼阁横道，谓之剑阁。［3］萧飒瑟（yū）：冷落颤抖。［4］安极：怎能到达。安：怎能。极：到达。

写了这篇赋文后，王炎南游之意如故。李白只好又边送边劝，两人前行到秦岭时，李白又写了一首诗，也是描写蜀道崇山峻岭极难行走之状，意在再劝阻王炎。《送友人入蜀》：

见说蚕丛路［1］，崎岖不可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2］。升沉应已定［3］，不必问君平［4］。

注：［1］蚕丛路：从四川的三星堆考古发现，蚕丛是蜀国的开山祖先，经柏灌、鱼凫、杜宇、开明时期，有数千年的历史，这里以蚕丛路代指蜀道。见说：看见别人说。［2］春流：指春天蜀都流动的双江。［3］升沉：喻这次赴京求仕事情好坏。应已定：大概就是这样了。［4］君平：《汉书》：严君平在成都算卦，他认为这事虽是个贱业，但是可以给人以实惠，如有邪恶是非之事，则依龟甲上的字解释利害关系，见子女的则说孝道，见兄弟的则说顺理之道，见官员的则说忠君之道。各因不同情况引导人为善。听他话的人有半数以上。每天算卦数人，得到百钱，够自己花就收摊子，闭下门帘学习《老子》书，并依老子严格的词意，著书十数万言。

“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使人读之，有一种身临危境的感觉。

李白写了这一赋一诗走了两程之后，还是没有将王炎劝说通。他忽然灵感一动，联想到古乐府有《蜀道难》旧题，南朝阴坚曾有著名的《蜀道难》，自己又亲身历经看到、听到、感觉到蜀道的奇景和恐惧的景像，何不翻出一篇新的《蜀道难》，再来劝阻和安慰友人呢？如果友人真的要到锦城，也希望他能早点回来。李白边走边想，到了真的离别时，他就援笔试赋，终于写成映照千古的新《蜀道难》：

噫吁嚱［1］！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2］，乃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3］，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4］，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5］，百步九折萦崖峦［6］。扪参历井仰胁息［7］，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从雌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8］，砅崖转石万壑雷［9］。

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10］。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11］，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注：［1］噫吁嚱：属惊叹发出的象声词，如唉呀！为蜀人之方言。［2］尔来：后来。［3］地崩山摧壮士死：指在修天梯石栈的过程中，发生山石崩塌，使许多修路壮士而牺牲。［4］上有六龙句：《淮南子》注：太阳乘车驾以六龙，羲和为驾车的，到了高标之处，羲和回车返回。高标，太阳行到这里要回去的标志。以高标比喻山峰很高。六龙：六匹马。［5］青泥：青泥岭在甘肃兴州长举县西北53里，山上多云雨，道路泥泞，故曰青泥岭。盘盘：盘旋。［6］百步九折萦崖峦：指百步之路有九个转弯，萦绕在山峦上。［7］扪参：摸天上参星。历井：经过井星。蜀地是参星对应之地，秦地是井星对应之地。［8］喧豗（hui）：喧闹声。［9］砅（pīng）崖：流水冲击崖石的声音。［10］胡为乎来哉：怎么能来？［11］所守或匪亲两句：镇守这里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就会变成豺狼一样的人。匪同非。

剑阁峥嵘而崔嵬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首诗，是诗是赋是文，也非诗非赋非文，是一篇独特之文体。唐朝的殷璠在评论此诗时说：“至如《蜀道难》等篇，可谓奇之又奇，然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也”。即自有诗人以来，还很少有人写出这样三言到九言体裁和格调的诗。毛泽东主席说得很中肯：“《蜀道难》写得好，艺术性很高，对祖国壮丽险峻的山川写得淋漓尽致，把人们带进神奇优美的神话世界。使人仿佛到了‘难以上青天’的蜀道上了。”据天津财经大学人文学院崔际银先生2007年统计，在历代李白诗选中，此诗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首诗。

王炎不听李白的三次劝阻还是去了蜀中，不幸死在半路上，一个年轻英俊的辅国之才就这样夭亡了。李白后来闻知噩耗，悲痛难平，一直到老年还为他惋惜。王炎一去，他如何打开自己的入仕之门呢？欲知此事，请看下回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