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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风·凯风

时间:2023-07-1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凯风》一诗,迎面而来的是温暖和煦的南风,南风吹来润泽了幼嫩的棘树。以此看出《凯风》一诗写的是七个孩子悼念自己的母亲。在这首诗之后,“凯风”、“寒泉”这两个词常被用来代表母爱,苏东坡有诗“凯风吹尽棘成薪”之句。诗三百中的《凯风》如若惝怳的离歌,语言敦厚,然心情至为沉痛。“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注 释

凯风:朱《传》:“南风,谓之凯风,长养万物者也。”

劬(qú)劳:辛勤;劳苦。毛《传》:“劬劳,病苦也。”

棘薪:棘,丛生的小枣树。毛《传》:“棘薪,其成就者。”

圣:聪明。毛《传》:“圣,睿也。”

令:善;美 好。郑玄《毛诗传笺》:“令,善也。”

释 读

《凯风》一诗,迎面而来的是温暖和煦的南风,南风吹来润泽了幼嫩的棘树。温和的南风一如母亲的爱意,子女便是萌芽展叶的荆棘,棘心在暖风的吹拂下,长成了荆薪[1]。母亲对待子女的爱始终不曾转移,就像南风那广涵的心怀。

◎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毛《传》:“棘,难长养者。”是母亲抚育幼子的辛劳,待子女繁盛成长,而母亲却日渐衰老,这便是生命更迭的必然,其中潜藏的是无私的母爱。以此看出《凯风》一诗写的是七个孩子悼念自己的母亲。故《诗序》曰:“《凯风》,美孝子也。”在这首诗之后,“凯风”、“寒泉”这两个词常被用来代表母爱,苏东坡有诗“凯风吹尽棘成薪”之句。朱《传》言:“寒泉在浚之下,犹能有所滋益于浚,而有子七人,反不能事母,而使母至于劳苦乎。”又言:“黄鸟犹能好其音以悦人,而我七子独不能慰悦母心哉。”是其自责也深矣。朱子所论是说黄鸟能以清鸣之音让母亲悦然安慰,而有子女七人却不能偿报母恩,是因为母恩深厚,无以为报。七个儿女怀念逝去的母亲,感慰母亲数十年来的含辛茹苦的养育,历经世间种种悲辛。从“棘心”到“棘薪”,仅一字不同,却深含着七个子女长大成人的过程,年年岁岁的艰辛苦楚。可是,七个子女都还未能报答母亲的恩情,母亲已经永远地离去了,即为“子欲孝而亲不在”。子女从远方赶来,再也见不到母亲的慈爱,面对的却是一座荒草丛生的坟墓。“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老苦。”深深地忏悔,自责,实多不孝,即便兄弟姐妹“有子七人”,可是再也不能安慰母亲的心了。

原来世间之情是亘古不变的,这是源于人性与生俱来的爱。母亲生命终老前的最后一眼,仍是她生之养之育之爱之的子女。她会笑容满面,认作幸福,溘然远去。而子女来不及报答母恩,也是从古至今痛彻心扉的人生一大憾事。

《韩诗外传》卷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

明人高明《汲古阁本琵琶记》第三十七出:“孔子听得皋鱼哭啼,问其故,皋鱼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春秋时,孔子偕徒外游,忽闻道旁有哭声,停而趋前询其故,皋鱼曰:“我少时好学,曾游学各国,归时双亲已故。为人子者,昔日应侍奉父母时而我不在,犹如‘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我欲供养父母而亲不在。逝者已矣,其情难忘,故感悲而哭。”

谁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母亲用自己的一生年华哺育着自己的孩子,而子女一旦长大成人,羽翼丰满就会离开自己的怀抱,从此开始自己的人生。千里之外,唯有母亲迢迢期望的心,那种想念浸润着生命最后的光阴。母亲或许从未想要回报,爱也无须理由,在坎坷多舛的人世,她仅仅只是期冀子女能平安幸福,若能常来探望,便足矣。而时光薄凉,或许她等不到那个时候。儿女在外求学,十年寒窗苦读,只待一朝成名天下知,功成名就时,奉养慈亲,可是,时光不停留,母亲等不到那儿女归来,锦地繁花的时刻。

诗三百中的《凯风》如若惝怳的离歌,语言敦厚,然心情至为沉痛。时光如风吹过,我渐渐成熟起来,越发深切地感悟到母爱深厚细腻的内蕴,虽然深切,却不想露于言表,只会在心中充溢着对母亲无尽的眷爱。

中国母亲的美好质朴,在于对子女的爱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的倦怠。在平易之中蕴含的是中国传统女性坚守的贤德与隐忍,是毫无保留的付出,背负着爱的责任。却然在生活的表面上,她的爱是舒缓清淡的,她会在阳光下戴上花镜,慵懒地缝缀一颗摇摇欲坠的扣子,说些有的没的无端琐碎的话,温暖的光晕四散扩散开来,明媚至极。“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这样绵绵哀鸣的时间,让人想起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孟郊《游子吟》)国人童稚之年即人人都会背的诗,句子平直无华,已然不是印在古旧纸张上的墨迹,而是生活中铺陈的布景,流淌在指尖发梢,清醒地展叶开花,绽放出馥郁馨香。

◎ 萱草

萱草,在古时可指代母亲,谓之萱堂。南宋文学家叶梦得《遣模归按视石林》诗云:“白发萱堂上,孩儿更共怀。”萱草,同谖草,古人认为是可以使人忘忧的一种忘忧草,植于母庭可忘忧。萱草忘忧[2],在相依为命的人世间,哪怕是万水千山的距离,只要想到母亲,心灵便会归复沉静安和。母亲所在,就是灵魂的归属,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很温情、很细柔、很安神的味道,像是发肤暖意的气息。所以,我总喜欢睡在母亲身边,如同灵魂在她手心松散摊开,没有一丝隐秘,就像我生之初时那样的纯粹安然。即使母亲不在,我依然可以从她纯白的床单,棉质的衣袖,感知母亲的呼吸脉搏,那时岁月静好,缓慢平和。也许,母亲的气息只有我一人可以如此敏感地察觉。细细思索,心绪了然,这便是来源于相通的血脉,源于心有灵犀,源于我曾是她血肉骨骼的一部分。

回想母亲的眉目,慈柔而平淡,人生之事皆已看穿,缄默的爱静如深水。斯夜已阑珊,念及母亲的微渺平易,仍然感动至深,她给予的爱从来不是惊世骇俗,不是撕心裂肺,而是平淡如尘,却能在尘土中开出潋滟的花朵,馨香传世。由“棘心”而成长为“棘薪”、“母氏劳苦”。亦如一餐饭菜,是真实可触的温度,是可饱腹的满足,也是最深情的养育,母亲的一餐饭菜,则包容了子女整个人心的安稳。于是,我便在她的顾念里苏醒,在她的容纳里萌芽,在她的目光中滋润,在她的关怀间成长,从一颗微弱的“棘心”长成枝叶丰盛的“棘薪”。可以传承薪火,可以薪尽火传。那是母爱之光,点亮尘世的每一个角落,普天之下,莫非母爱。

流光易逝,年华里总有无法释怀的情感。没有一场永不凋谢的海阔天空,没有谁可以和谁永远守偎在一起。蓦然回首才发现,已有了那么多美好的过往,却浑然不知不觉。当那些光亮的碎片,散落一地,你分明看到的是母亲的满头白发,眼角的密密细纹,心竟有如坠深渊的钝痛。母亲,是世俗温良的女性,她们赋予我们一副好心肠,教会我们心怀善念,教会我们慈悲动容。如今,我们已长大,将以更深的爱回报母亲。从此,让我们来守护你慢慢苍老的生命,牵系着彼此的悲欢;让“有子七人,莫慰母心”成为千秋绝调,不复往矣。因为除了母亲的幸福,我别无他求。

[1]朱《传》:“棘可以为薪则成矣。”

[2]嵇康:《养生论》:“合欢蠲忿,萱草忘忧,愚智所共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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