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内丘县金店镇是中国传统“二十四孝”之首郭巨的流寓之所、行孝之地。“郭巨埋儿得黄金”就是从这儿流传开的。今天，在这片民风淳朴、孝道深厚的土地上，又一个当代孝敬老人的故事被人们争相传颂，主人公就是无怨无悔侍奉瘫痪在床公公婆婆近二十年的“好媳妇”贾海缺。
1955年，贾海缺出生在金店镇小辛旺村。父亲贾天祥是国家干部，时任衡水市枣强县百货公司经理，母亲通情达理、为人厚道。贾海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耳濡目染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1973年，贾海缺高中毕业，到枣强县服装厂做合同工，凭着心灵手巧的天分，学了一把剪裁好手艺。五年后，她调到了内丘县百货公司。1979年，她与金店镇金店村的驾驶员周庆国结为夫妻。
婚后的生活十分平稳。贾海缺在县城开了一家缝纫店，生意十分红火，丈夫年富力强，在外挣钱。公公周振会是国家干部，受人尊敬，婆婆手脚勤快，待人可亲。可以说是家庭生活其乐融融，令人羡慕！
古言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贾海缺满怀憧憬开始美好生活之时，厄运像恶魔接二连三降临了！
1984年，婆婆患脑血栓，半身不遂，瘫痪在床。经过贾海缺精心照顾，婆婆虽能拄拐勉强走路了，但却落下了后遗症。正当贾海缺认为可以缓一下劲儿时，更大的灾难降临了，1988年，公公周振会脑干梗塞，经过治疗没有好转，1992年，四肢高位截瘫，除了头部可以来回摇动之外，颈椎以下身体已不受大脑控制了！医生说，已经没有康复的希望了，也就意味着，公公以后将永远在床上度过！
天啊！老天对我怎么这样不公！贾海缺欲哭无泪。原来只有一个半瘫的婆婆，现在又有一个全瘫的公公，膝下还有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需要照顾，地里农活需要自己料理……丈夫是独苗，常年奔波在外，劳累不已，两个姐姐远嫁他乡，还要上班……贾海缺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将要和躺在病榻上的两位老人度过。我的缝纫店呢？我的亲密姐妹呢？一瞬间，别人羡慕的眼光变成了观望、同情。贾海缺默默地把泪咽进肚里，默默地承担起照顾老人的重任。
照顾瘫痪的病人，饮食起居是大事。公公高位截瘫，但肠胃很健康，能吃也能喝，只是嘴部的吮吸功能完全丧失，只能由贾海缺一勺一勺地喂。由于公公四肢不能动弹，吃饭的过程也就显得十分复杂繁琐。每次，贾海缺都要先往老人床前放一个同床高低一致的小方凳，轻轻地把老人双腿挪上去，然后再用另一个方凳的凳面顶住老人背部，前后左右同时支上五个枕头和三条被子，这样，老人被“固定”在床上，才能开始喂饭。老人的吞咽功能不好，喂快了就会把食物呛出来，因此，贾海缺喂一顿饭的时间一般都四五十分钟。在夏天里，有很多邻居看见贾海缺一手喂饭、一手擦汗的场景，令人感动。二十年来，贾海缺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十万次，但她从来没有感到厌倦过，反而经常安慰老人宽心养病。
公公的食谱是贾海缺很操心的事。她根据老人的喜好，变着花样给老人包饺子、擀面皮，还要搭配新鲜蔬菜，让老人有足够营养。二十年来，贾海缺练就了做饭的“绝活”。只要老人随时说想吃饺子或面条，贾海缺可以在十几分钟内完成和面、擀面、切面或着擀皮、调馅、包饺子，饺子全是小饺子，保证让公公一口吃一个，面皮则有尺把长，软硬适中。可人们哪里知道，贾海缺为了满足老人吃饭的需求，一天五顿饭，天天如此，重复了成千上万次这样的动作，不出“绝活”才怪呢！
贾海缺在喂公公吃饭
瘫痪病人长年躺在床上，不能自由活动，缺少锻炼，感觉不舒服。贾海缺就坚持给老人按摩推拿。她经常给公公翻身。先是把胳膊伸开、屈住，再伸开，再屈住，然后腿伸开、屈住，再伸开，再屈住，如此反复。老人朝左躺时间久了，贾海缺怕硌着老人，就轻轻地往右翻，朝右边躺时间久了，贾海缺就往左翻。就这样，一天数十次。二十年来，这样的动作贾海缺做了成千上万次。到了夏天，贾海缺还经常用清水给老人擦身子，公公没有患过褥疮。村里人说，瘫痪的人不生褥疮，实在太少见了。
贾海缺经常把公公房间里的被褥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邻居桂芬说，村里老人年岁大了，一般都铺着深色被褥，这样就是有脏东西也看不出来，可是海缺给老人铺的被褥全部清一色的浅色，真是不容易。
公公是国家干部，喜欢读报看电视。贾海缺就买来电视，放在老人床前，只要老人说看什么节目，海缺就调到那个台；贾海缺为了让老人读报纸方便，在床头的墙上挂了一排报纸，老人一抬头便能看到。有时，老人读累了，海缺就读给老人听，有时读着读着老人睡了，贾海缺就静静地守着，等老人醒来后继续读。
公公长年在屋里憋着，心里发闷，很想和人说话。贾海缺只要有空，就给老人讲村里村内的新鲜事，让老人开心。有时，她动员邻居、亲戚、朋友来家陪公公聊天闲谈。有一次，一位远房亲戚来了，老人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吃饭。那位亲戚讲了个笑话，老人乐不可支，放声大笑，把饭喷得贾海缺满身都是。老人见状，一下子呆住了，感到过意不去，哭了起来，贾海缺忙说：爸，没事，擦了就没事了。老人哽咽着说，孩子，我可拖累你了，让你受苦了。贾海缺说，爸，我是你儿媳，我侍候你是我应该的。
侍候老人最为难的，恐怕还是为老人接大小便了。公公起初也感到不方便，但贾海缺说，“老人就是我亲爹、亲娘，没有啥不好意思的，让我来吧！”
二十年来，贾海缺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特别是冬天，一晚上要起来三四次，有时就把床支在老人屋里守着。长年累月，贾海缺落下了神经性失眠的毛病，至今仍不能好好睡觉。她儿媳说，我妈现在晚上不能睡觉，总是醒。20年来，贾海缺没有一次出门聊天，除了上街买菜，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着老人。乡亲们说，能看见海缺出门，那才叫新鲜！
贾海缺的孝心让老人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怜又爱这个难找的好媳妇。一次，闺女们带来几只烧鸡孝敬老人，老人说，“把那个鸡腿撕下来，让海缺先吃，我能活下来，海缺的功劳最大。”海缺听了，鼻子一酸，泪流满面。
有人曾问贾海缺，你这样受苦受累，是图名，还是图利，到底为了啥？贾海缺说：“孝敬老人天经地义，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啥都不图，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有人问贾海缺，二十年来你一直坚持下来，心里烦不烦？贾海缺只是摇头。可是，其中的滋味有谁能体会呢？婆婆生病后脾气不好，有时嫌海缺这样侍候不好，那样侍候不好，就骂海缺，但海缺总是不言不语，耐心地等婆婆骂完了，细声细语地劝婆婆……每遇上这些事，海缺总是等老人们睡着了，独自跑到门道里，蹲在那儿，呆呆地望着……
2004年，老人病情加重，迅速恶化。临终前，老人拉着海缺的手说，海缺啊，我拖累你半辈子，没让你享福，让你受罪了，你比儿子还亲，你比闺女还亲啊……老人走了，海缺哭成了泪人。
贾海缺孝敬老人的事受到了人们的认可，也影响了整村人。金店村党支部书记郝进之说：“海缺在俺村是个好榜样。在她的影响下，村里的媳妇们很孝敬老人，没有出现过一起婆媳纠纷和儿女不和的事情。”金店镇三十多名干部自发给贾海缺送去表扬匾。海缺还被县妇联评为“巾帼敬老模范”、“好媳妇”，被县政府命名为“精神文明建设先进个人”，在全国敬老爱老主题活动中荣获“葆春杯”孝敬之星称号。
（内丘县政协，刘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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