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点半,我就自己醒过来了,旅馆里很安静,因为从圣保罗来的大部队昨天已经开拔了,今天早上只有零星几个散客在吃早餐。我到办公室去见老板,告诉他今天我要走了。他眨巴着眼睛看了我半晌,好像一下子还没有搞懂我的意思。我把三张结账单归拢在一起,三天的伙食和住宿费照算,鱼饵每次我都是当场结清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问题。我指给老板看第一天的燃油费,我说第一天我们就在旅馆前面的河面上钓鱼,怎么会用掉19公升柴油?老板说哎呀搞错了,拿过笔来,顺手把19前面的1划掉了,立马变成了9公升。昨天倒是跑了一点路,账单上是16公升,也懒得跟他多讲,拿出钱来结清了账。我们在结账的时候,黑小子达尼艾洛一直在边上看,他问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老板阴沉着脸说人家客人要走了,叽叽呱呱说了一大通话,不知道是责怪达尼艾洛待客不周,断了他的财路,还是抱怨我这个中国客人难弄,反正说得达尼艾洛一脸的晦气。我已经跨出门外,想了想,还是返回办公室,给了黑小子二十雷亚尔的小费,不管是好是坏,相见也算有缘,再见了,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我背着竿包,提着手提箱,来到了哈伊梅先生的旅馆,里约热内卢来的客人已经登车,马上就要走了。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一句句的祝你好运说得我很感动,虽然是客气话,倒也情真意切。哈伊梅先生过来招呼我吃早餐,他说他手下的人打扫房间需要些时间,我可以把行李放在他的办公室,先去钓鱼,等房间打扫干净,卧具换妥了以后,他会叫人把行李送到我的房间。
阿尔西迪斯早就来了,我问他今天我们上哪儿钓鱼,他反问我想要钓什么鱼,每种鱼钓的地方都是不一样的。想钓什么鱼?你瞧这话问的,什么鱼我都想钓啊!想了一下,以前在亚马孙的时候,做梦都想钓坦帕基,为了钓坦帕基,还搞断了一支手竿。我知道巴拉圭河没有坦帕基,但是有一种和坦帕基长得很像的巴古斯鱼。我说那么我们今天先钓巴古斯鱼吧。阿尔西迪斯说行啊,在早餐台上拿了一块西瓜,用刀把红瓤挖去,把下面半青半红还带皮的地方切了二十多块三角形,用塑料袋装好,说行了走吧。我问他我们还需要其他什么饵吗,他说我们上外面去买。一下子想不明白这个到外面去买是什么意思,不要多问,跟着走就是了。
我们的钓鱼小艇。
一进入河中,阿尔西迪斯加大油门,小艇拖出一道雪白的尾浪,高速地向上游驰去。十几分钟后,河道突然变宽,坦坦荡荡气势壮阔,显现出南美大河的王者气派来。不是在做梦吧,巴拉圭河,我真的来了!
关于巴拉圭河,我知之甚少,依稀记得在什么书上看到过,1864年巴西和巴拉圭两个国家为领土问题,在潘塔纳南部大打出手,当时的巴拉圭总统洛佩斯是一个性格刚烈的人,他动用了全国的力量投入这场战争。这一仗打下来,自然是巴西赢了,巴拉圭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割去了领土不说,全国的男丁几乎死绝,国家人口由战前的55万一下子跌到22万。我胡思乱想,当战争结束时,光着脚板的巴西士兵打扫战场,他们必定是两个人抬起个死人,叫声一二三往河里一抛,于是水面顿时激烈翻腾,血水四溅,比拉尼亚在水底大开全人宴,要不了几分钟,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永远消失了。那一年,巴拉圭河的食人鱼比拉尼亚一定是长得非常肥大。
一路上望向两岸,渺无人烟,偶尔可以看见几间陋屋,我以为那是种地的农人或者打鱼人的家,阿尔西迪斯说都不是,他们都是以卖钓鱼活饵为生的,我们需要的任何活饵,都可以在他们那里买到,而且价格要比旅馆里便宜。阿尔西迪斯收小了油门,慢慢将小艇靠上其中一家。这时候又有另一艘钓鱼艇也停靠过来,船上的钓客望着岸上一起发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岸上的吊脚楼上挂了一块大招牌,上面很夸张地用英文和葡萄牙语写道:“平托五兄弟巴西活饵贸易总公司”。哈哈,很幽默嘛。船上的钓客看上去不像是巴西人,一问之下,原来他们是美国人,从美国中部的堪萨斯州慕名而来。乖乖,厉害了,比我来得更远,他们住的那家旅馆我没听说过。相互问了一下钓绩,原来和我一样来了三天了,练的都是“空手道”。
我上岸去,很好奇地看看养在水泥池子里的都有些什么活饵,一看觉得十分有趣,原来品种还真不少。
图维拉,我昨天买过,养过热带鱼的人一定知道有一种叫作魔鬼刀的鱼,五六厘米长,全黑,腹鳍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尾梢,是我看到过的鱼类里唯一可以在水中像直升飞机一样直上直下的鱼种,把这种魔鬼刀放大几倍就是图维拉。这是生长在沼泽地区浅水中的小型鱼类,是潘塔纳除了蚯蚓以外,最常用的饵鱼。信雄,长得有点像鲻鱼,差不多有半斤一条,鳞片长得颇为古怪,能用这种尺寸的饵鱼做钓饵,钓上来的必然都是大家伙,有机会一定得试试。美雅阿瓜,银白色长得像小鳊鱼,很少看到,因为不易养活,死亡率太高,老板都不大喜欢出售。淡水螃蟹,像煮熟了一样的红色,个小而坚实,很少有大过一元硬币的。嘎斯库达,最奇怪的鱼,与我在亚马孙提到的那个达慕大长得非常像,奇怪的是身为鲇鱼,竟然长有鱼鳞。那种鱼鳞只分上下两排,而且坚韧无比,要费好大的力气才可以穿到鱼钩上去。
在这条大河里,危机四伏,生存不易,所以河里的鱼各有各的活法。起码要像巨鲇夏乌一样长个超大型身板,爱吃谁就吃谁,别人看到就要逃;要不就像恶狗鱼和多拉多,高速游泳健将,没有人追得上它,只有它追咬别人的份;再不就像比拉尼亚,长着如刀利齿,见了谁都想咬下一块肉来;最不济也要像这个嘎斯库达,铠甲从头穿到尾,连食人鱼咬下去牙齿都要打滑。没有这四种本事,那就不要在巴拉圭河混了。
堪萨斯州来的美国钓鱼爱好者。
全身都是鳞甲硬刺的嘎斯库达。
阿尔西迪斯买了两打螃蟹,原来巴古斯也可以用螃蟹来钓。我看到这里的蚯蚓也要卖到三十四个雷亚尔一打,就抱怨怎么那么贵,阿尔西迪斯说你不知道,本地是没有这个东西的,这里卖的都是从巴西中部的农业区运来的,本身采集不易,又加长途贩运,几易其手,怎么能不贵呢?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人工饲养,这东西很好伺弄的。阿尔西迪斯只是笑笑,说这里从来没有人想过要这么做的。
大型的魔鬼刀图维拉。
半斤一条的活饵信雄。
买完饵料,继续往前开,前后至少开了五十分钟,终于停在一条和大河相交的河口上,两边都是望不到头的水浮莲。按照阿尔西迪斯的建议,用2.2米的抛竿,20磅钓线,纺车2000型的手轮,15磅防咬线加大钩,挂上西瓜块,贴着水浮莲的边上下钩。钓组一入水,就直往下沉,哎哟,很深呐,我估计总有个七八米。阿尔西迪斯说巴古鱼有个外号叫猪猡,那意思是它什么都吃,蚯蚓、鱼肉块、玉米粒、水果、螃蟹和小活鱼,没有它不喜欢的。
平生第一次用西瓜皮做饵,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竿打出去有二十多分钟了,竿梢有过一次轻轻的抖动,不过我不认为那是有鱼咬钩,可能是有鱼在旁边游过,尾巴甩到钓线上或者是身体撞线了。
一直都没有动静,我就看着那两岸大片的水浮莲,这就看出名堂来了。这水浮莲从两岸一直往河中间长,我现在看到的河面,只有河实际宽度的四分之一,其他四分之三,都被水浮莲盖满了。这样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我们是在河的中间下钩,怪不得水那么深。我又心中纳闷,照水浮莲这样的长势,那不总有一天会把河面给盖满了吗?再一看我就笑自己杞人忧天,在河的中间,水流都很急,凡是有胆量长到河中间的水浮莲,无一例外都会被水冲走。被水冲走的水浮莲,小的就那么一两朵,大的聚在一起有几十个平方米。这些离群的叛乱分子随着水流晃晃悠悠地一直流向大海,最后在咸水里死亡、分解,进入了大自然的物质循环。
我正在想着水浮莲的事,猛然间竿梢大力一抖,这回真的是鱼咬钩了!我急忙操竿在手,竿往前倾放松钓线,等待下一个鱼讯,可是再无下文。我担心西瓜被咬掉了,就把钓组收起来检查,一看西瓜好好地在钩上挂着呢,用手试了一下,觉得这种西瓜饵倒很恋钩,于是放心大胆地再把钩抛出去。有了这第一口,对用西瓜做饵就有了信心,干脆将鱼竿端在手里,聚精会神地钓了起来。也就是那么三五分钟的样子,竿梢上又传来轻轻的抖动,抖了几下,开始无所顾忌地大力往下拖,顺着这股拖力,猛然咬牙起竿,有东西!力量还真不小,从七八米的深水往上拽,一下子还拽不上来,钩上的鱼在水下左冲右突,手上的感觉真是爽死了!等钓线慢慢变直,意味着鱼就要出水了,我小心地将它引到船外侧的明水处,提防着不要让它钻到草堆里去。趁着鱼精疲力竭的时候,急速收线,终于一条像小脸盆那么大的鱼侧着身子浮出水面,果然是一条巴古斯。阿尔西迪斯拿着抄网,手法熟练地兜头一抄,完活!
把钩取下来,乐颠颠地仔细观察我的战利品,和它的强悍拉力相比,好像鱼小了一点,大概只有一斤半。赶紧拍照,拍完后刚动了要和我的鱼合影的念头,只听阿尔西迪斯说了一声:“哎呀,太小了。”我便立刻放弃了这个打算,急什么?相信后面还有大的。小心地将它放回水里去,只听吧唧一声,尾巴一甩,我的鱼顿时无影无踪了。
接下来再钓,只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又一条上钩了,比刚才那条稍大一点,可是在水底下的奔突也让我好好地过了一把瘾。刚拿了块西瓜往钩上装,想乘胜追击一下,谁知道阿尔西迪斯说:“收竿,我们换地方了,这地方鱼太小。”刚钓出点味道来,实在有点舍不得,不过阿尔西迪斯总有他的道理,没的说,收竿!
我们沿着这条支流上溯,阿尔西迪斯胸有成竹地将艇停在又一片水浮莲边上,这里水更深,大概有10米多。阿尔西迪斯说换饵,用螃蟹!他拿了一个螃蟹,做示范给我看:用剪刀剪去螃蟹的八条腿两只螯,钩从剪断腿的地方穿进去,就这么打出去了。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以前在海钓时,譬如钓Rolo、Sargo,也会用螃蟹做饵,不过不是这么个穿钩法,现在既然阿尔西迪斯这么教了,就应当照办。
颜色像煮熟了一样的小螃蟹。
只不过片刻工夫,竿梢猛然抖动,一个突拖,大力地就拉了下去。我不失时机地抖腕起竿,哎呀这条有点意思了,一下子根本就抬不起来,刚听到泄力器吱了一声,手里就失去了重量,鱼跑了。收回钓组一看,螃蟹好好地挂在上面,连钩尖都没有露出来,原来是整个螃蟹被生生地从鱼嘴里拉了出来。
换一个装钩法,将鱼钩从螃蟹的一个眼窝里钩进去,从另一个眼窝里钩出来,这是我以前一直用的方法,整个螃蟹身上,眼窝是最脆弱的地方,这样做的好处是鱼钩容易被拉出来,钩住鱼嘴。
钓组又沉下去了,这次是许久没有动静,换了几个方位也不见效,干脆放下鱼竿,拿出烟来打算点上,就在打火机冒出火花的同时,竿梢缓慢而有力地朝下弯去。一把扔了打火机,抓过鱼竿,手腕用力朝上一抖,顿时一股大力从河底迸出,直向河心射去,紧接着泄力器吱哗大叫。这条鱼有点看头了!
鱼线绷紧,不断地向各个方向划过来划过去,不知道水下的鱼究竟有多大,还真不敢太用力收线。直到最初的十几次猛冲被成功化解,鱼明显疲劳了,不再有那种猛烈的冲撞,这才谨慎地慢慢收线,直收到水面下模模糊糊看到了发白的鱼体,这才一鼓作气快速收线,好大一条巴古斯!阿尔西迪斯干净利落地将它抄上船来,这才大吃一惊,看上去有不止4公斤吧。
巴古斯,和食人鱼同属脂鲤科,这两种鱼某些部位确实长得得有点像。有趣的是巴古斯的幼鱼长得跟食人鱼更像,这是它们狐假虎威以提高存活率的一种策略。
在国内,有时候称巴古斯为“黑银板”。
在南美洲,有多种鱼都被称作巴古斯。
给鱼拍完照,双手托着鱼放进水里,来回摇晃几次,让水从鱼鳃里流过,一直看到鱼鳃开合正常了,这才把手往回一收。那条鱼刚回过神来,想不到有这么好的运气,在水面摆动了几次鱼尾,一个加速向深水里扎进去就不见了。
阿尔西迪斯的换地方换钓饵,换得确实有道理,虽然咬口并不频繁,但从这个位置钓起来的鱼明显要大很多。阿尔西迪斯说巴拉圭河中游,都是出巴古斯的地方,像我刚才钓到的那条,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中下身材,他曾带客人在这里钓过12公斤重的巴古斯呢。这个阿尔西迪斯,果然是个牛人,简直是指哪打哪,看来这次钓鱼有指望了!
不过看来我是没有钓12公斤巴古斯的运气,倒是近11点钟来了一场大咬,放下去就拉,可就是钓不上来。阿尔西迪斯说这下面来了一群小巴古斯,你沉住气,一定会有大的。直到把所有的螃蟹饵都用完了,也只上来一条3公斤多点的和一条2公斤不到的,最气人的是还有两条鱼苗,只有400克不到,真想不明白它们是怎样把那么大的饵给吞进嘴里的。阿尔西迪斯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回到旅馆,哈伊梅先生迎上来问,有钓到什么没有?打开相机,给他看巴古斯的照片,他说:“哦,还不错,就是尺寸小了一点。今天下午我让阿尔西迪斯带你去钓大鱼,有消息说,今天上午夏乌和宾达多有咬口了,这两种鱼都在下午3点到太阳落山这一时段有大咬口。”
看得上眼的大巴古斯,很养眼哦。
吃完午餐,抓紧时间小憩半小时,火急火燎地催着阿尔西迪斯又出发了。临行前我在吧台上拿了两罐啤酒、四罐饮料,放进一个加了冰块的手提保温箱里,让阿尔西迪斯带上。上午没带喝的,渴得难受。
因为要钓大鱼,带了两根重磅船钓竿,两只达瓦的大型卷线器。阿尔西迪斯查看了我所有的鱼钩,挑出一包大型的鳕鱼钩,说这个可以,又带上一包60磅的防咬线。好多年没有用过这么强悍的钓组,想想就令人激动。
这次我们走的是反方向,顺流而下往下游走,穿过巴拉圭河大桥,一口气开了半个多小时。在中途一个卖活饵的地方买了一打图维拉、一打嘎斯库达、两打大蚯蚓,阿尔西迪斯说这些都是钓大鱼的饵,我们轮换着用,哪一种咬得好我们就用哪一种。
阿尔西迪斯把小艇开到河中间,关了引擎,说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在河底拖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种我从未用过的新奇钓法,也算是拖钓,但不是在水面拖,而是在河底拖。具体的做法是将钓组朝上游抛出后,收紧钓线,而小船被水流带着慢慢往下游走,钓组就跟着小船在河底慢慢地前行。导游要做的只是拿桨在手,时不时地将船身调整到与河流垂直;而我要做的就是始终保持面对上游,神经兮兮地随时准备起竿。
按照导游的吩咐,在钩上装了一条图维拉,钩子从嘴巴穿进去,从下颔穿出来。一个盎司的铅垂带着钓组不断地朝河底坠下去,好深的水,都有25米到30米深,在暗无天日的泥泞河床上,我朝思暮想的大鱼就在那里!阿尔西迪斯说你小心钓竿,这里的大鱼拉力是非常惊人的,每年都有不少马大哈的钓竿被鱼拖到河里去。所以刚开始一个小时我都抓紧了钓竿不敢松手,到后来不耐烦了,拿了根绳子一头绑住竿把,一头系在船上,当失手绳用,看得阿尔西迪斯直发笑。
一直没有幻想中的凶猛咬口,每过十几二十分钟,我就收起钓组查看。这种图维拉的生命力真是旺盛,受了那么大的创伤,竟然还活着。我们不断地换用三种钓饵,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竟然音讯全无,只有一次收回钓组,愕然发现整条蚯蚓都被咬光了,防咬线也被咬得七弯八扭,而钓竿上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我说是不是比拉尼亚?阿尔西迪斯一口咬定说绝对不是,这么深的水里是没有比拉尼亚的,应当是夏乌!能把这么粗的防咬线咬得像麻花一样,这厮的咬合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图维拉竟然还活着,真是生命力惊人。
没鱼咬钩百无聊赖,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猛然间毫无预兆,竿梢一下子就栽了下去,这么粗的竿梢竟然弯成这个样子,哈哈我发财了!抢上一步抄起钓竿,猛然发力,就觉得不对劲,拉力确实惊人,但没有一点震动感,只是一个劲没头没脑地出线。阿尔西迪斯接过鱼竿一掂量,说不是鱼,挂底啦!立刻回身发动引擎,掉过头来直往上游开,我跟着船速不断快速收线,收着收着,突然手头一轻,钩退出来了。阿尔西迪斯说在河里拖钓,挂住河底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会叫人白开心一场而已。
这种玩笑在下午5点左右又来了一次,这次倒有点收获,竟从河底挂上来一段满是泥泞的树干,恨恨地解下来丢回河里。眼看着夕阳渐渐往西落下,钓鱼的时间过得真快,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到了返航的时候了。阿尔西迪斯安慰我说这种钓况很正常,不要失望,我保证你会钓到大鱼的。
晚上,和哈伊梅先生以及新来的三位巴西钓客聊天,一高兴,喝了两罐啤酒。这下喝高了,晕晕乎乎地回到我的房间去,一倒下去就酣然入梦,这是我来到巴拉圭河以来睡得最熟的一天。
茫茫大河,我的鱼啊,你在哪里?
9月24日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