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的钓绩使我震惊,我真是小看古鲁艾尼河了。几天前我刚到米盖尔的农庄,一下车就跑去看古鲁艾尼河,心里还在犯嘀咕,就这么一条貌不惊人的河里,会有那么多种鱼吗?我甚至怀疑米盖尔的网站上的那些照片,会有夸大的成分。作为农庄的老板,在网站上挂出一些吸人眼球的照片也无可厚非,生意人嘛,不在广告上夸大其词,怎么能招徕生意呢?但几天来的钓绩让我心服口服,人家米盖尔的广告一点水分也没有,反倒是我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昨天因为去夜钓,搞到很晚才回农庄,心里很过意不去,就对项尼斯说明天咱们就晚点出钓吧。项尼斯说正好有事跟我商量,明天他的教母过生日,要他过去帮忙操持准备晚上开派对的事情,他说他已经跟米盖尔先生打过招呼了,米盖尔让他自己跟我商量。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农庄里来呢,他说下午吧,大概一点钟,我说我们平时都是下午两点过后才出钓的,你也不必急急忙忙的,干脆就两点钟赶回来吧。小家伙大喜过望,说蒂奥晚上你要不要去参加我教母的生日派对?他们那种拉丁人的派对我以前领教过,就是喝酒跳舞,那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跳舞的时候一定要把音响开得惊天动地,不把音响震破了就觉得不过瘾,面对面说话都要拉直了嗓门吼,实在是受不了。我说谢谢你的好意邀请,我就不去了,这接连几天钓鱼已经钓得很累,更何况我们今天还夜钓了,明天我也想补补觉,睡得迟一些起床,不过明天下午你有什么打算,告诉我一下,我好做个准备。
他说最近一段时间,是钓巴古斯的季节,前几天问了他几个朋友,都说钓得不怎么样,今年是巴古斯的小年,产量不高。项尼斯说明天反正只有半天时间,我就带你去钓巴古斯吧,再怎么小年,总会钓得到的。他说的那个巴古斯,和我在巴拉圭河钓的巴古斯完全是两回事,其实在南美洲,包括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和亚马孙的西部,都称作巴洛梅塔。巴洛梅塔在上述地区是很普遍的一种经济鱼类,产量很大,我在哥伦比亚的奥里诺科河就钓过吃过,鱼肉很细嫩,味道还不错。只不过米盖尔声称,在古鲁艾尼河里巴洛梅塔可以长到4公斤,这使我十分震惊,因为我在哥伦比亚和亚马孙的市场里看到的巴洛梅塔没有超过300克的,而我在哥伦比亚的奥里诺科河,钓到的巴洛梅塔也没有超过250克。这激发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早就想要去会会那个辛古河的巴洛梅塔奇迹,项尼斯的计划和我一拍即合。
夜间简直无法入睡,被mosquiti咬过的地方钻心的痒,拼命地抓拼命地挠,直抓得皮肤破碎还停不住手,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安宁,也不知道闹腾到几点钟才昏昏睡去。早上醒过来看表,已经过了9点半,吃了早餐已经10点钟。米盖尔太太看我那个痛苦的样子,找了一片不知道什么药片叫我服下,也不懂是什么药,有什么疗效,反正觉得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闲着也是闲着,就向米盖尔要了一些泡胀的黄豆,去河边自己先钓一下找找感觉。前天因为下雨无法出钓,我就拿了一些黄豆去码头边上钓鱼,虽然米盖尔说那个地方有很多巴洛梅塔,可是我除了钓到一条玛德里香和一只乌龟,连一条巴洛梅塔都没有钓到过,心里怀疑是我的钓法有问题。今天再次请教米盖尔先生,他说哎呀你的方法用错了,巴洛梅塔这种鱼它们是不会到河底去找东西吃的,它们进食的钓棚是在水面下五十厘米到一米左右,这下我听明白了,原来巴洛梅塔这种鱼是要钓浮的。那就简单了,我拿了一根7米的手竿,装了一根齐竿线,线上再装了一个球形浮标,用了一枚小型的鲫鱼钩,刚好可以穿上两粒黄豆,钓棚设定在80厘米,满怀信心地上河边开钓去了。
我站在一条船的船尾,向河心抛出钓组,但马上就知道这办法行不通。河中间水流很急,钓组一抛出去,要不了几秒钟就被流水推到边上来,边上的水流也不平静,钓线被水流绷直不说,乒乓球那么大的浮球,竟然也被水流压入水下,隐隐约约看得很不清楚。好多次看见浮球的红色顶端消失在流水中,以为是巴洛梅塔咬钩了,结果一起竿,两粒黄豆好端端地挂在钩子上,弄得我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地玩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次抛出钓组后,浮球正跟着流水快走,线还没有绷直,浮球却突然消失了。下意识地一抬竿,竿梢一弯随即抖动起来,再一用力,就像在国内的塘里钓鲫鱼,只见一条银白色的鱼扭动着身子,直接飞进船舱里来了,果然是一条巴洛梅塔。可哪有4公斤重,连250克都不到,看着叫人伤心。接下来又玩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午餐时间到了,收拾东西黯然回家。
下午两点半,项尼斯才匆匆赶回来,我看他眼睛里布着血丝,哈欠连天的样子,可想而知昨天夜里那是一夜狂欢,筋疲力尽。我说小子你这样能行吗?他拍着胸脯说蒂奥你别担心,我精神好得很呢,耽误不了您钓鱼的。他边说边从车上卸下两根钓竿,说是向朋友借来的,钓巴洛梅塔非得用这种专用竿不可。我看了一下,那是一种类似于冰钓用的短竿,不到1.5米长,竿梢非常柔软,装上2000型的绕线器掂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大分量。项尼斯又从后备箱里掏出几个浮标来给我看,那是一种用发泡材料制成的球形浮标,大半米长,直径三厘米半,上半部分涂成红色,下半部分涂成黄色,看上去做得很粗糙。项尼斯说这是钓巴洛梅塔的专用浮标,隔着两百米都能看得到。
这又是一种被称作巴古斯的鱼,后来才知道,巴西人对身体扁平宽大的鱼类,都喜欢称作巴古斯,幸好这种鱼还有个很漂亮的名字,叫作巴洛梅塔(Palomeita)。
这是一种纯吃素的鱼类,据米尔盖说最大可以长到近5公斤。
他又去库房里倒腾了半天,提出一个大塑料桶,里面有半桶泡胀的黄豆,连水带豆子就是满满一桶,我说你小子傻呀,这样提着重不重?你把水给倒掉不就提起来轻一点吗?项尼斯说蒂奥你不懂,这个水是浸泡黄豆的水,是要派大用处的,今天能不能钓到巴洛梅塔,一大半就指望这水了呢。说得神神叨叨的,叫人摸不着头脑,不去管他,且看他如何行动吧。
项尼斯把船开到离农庄不远的河面上,抛了一锚,这里的河面比较宽一点,水的流速也不快。先将钓组装起来,简单得很,主线从浮标中间的孔里穿过去,用半根牙签顶进去定位,浮标下留出一米左右的线,绑上小型鱼钩,鱼钩小到只能穿上一颗黄豆,鱼钩上方装一个小铅垂。
项尼斯提起桶子来,将泡黄豆的水往河里倾倒了一些,跟我讲起钓巴洛梅塔的秘诀:原来这个巴洛梅塔是一种活动于上层水面的鱼类,完全素食,以随水漂流过来的树叶、花瓣和果实为食。在长期的钓鱼实践中,巴西的钓友发现它们对于人类的谷物也有强烈的爱好,玉米粒、黄豆甚至米粒都可以用来钓这种鱼。而巴西盛产黄豆,尤其在黄豆产区,价格要明显低于玉米,因此黄豆就成了钓取巴洛梅塔最普及和最经济的鱼饵。巴洛梅塔的嗅觉很灵敏,浸泡过黄豆的水有一种特殊的酸味,这种气味可以很快地将它们从下游的水域吸引过来,就相当于我们钓鱼时打下窝子一样。
项尼斯将钓组放进水里,打开手轮上的出线环,浮标在水流的推动下跟着流向往下游慢慢移动,钓线就从线轴里拉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我就猜到了大半——只要浮标没进水中,就是有鱼咬钩了,猛力起竿就是。
我们俩一人一支竿,坐在船头船尾开钓。这种大型浮标果然好使,即使漂到很远的地方,像我这种眼力不济的人,也能依稀看到头上那个红点。我唯一担心的倒是,钓组漂得那么远,钓线在水面上肯定会很松弛。这种时候如果有鱼咬钩,把浮标拖进水中,你再大力扬竿,1.5米长的竿子的扬程也不过两三米,抽竿的力度传导到远方的钓组上,已是强弩之末,可能钩子还没有刺进鱼嘴,反倒把鱼给惊走了。
项尼斯一面慢慢地放出钓组,一面时不时地抓一小把黄豆丢进河里。这个做法跟当年我在哥伦比亚奥里诺科河上钓巴洛梅塔时我那个导游做的一样,目的就是尽快地将鱼聚拢过来。我们坐在船上认认真真地钓了近一个小时,往河里丢了不少黄豆,可是一个咬口也没有。我回想起五年前在奥里诺科河上的场面,我跟导游一人一根手线,站在船边上诱钓,几把玉米抛进水里,透过清澈的河水,可以看到一个巴掌长的鱼满河乱窜。这种场面一辈子也碰不到几次,看来这个辛古河里巴洛梅塔的密度算不上高。
终于连项尼斯也不耐烦了,他说蒂奥我们换个地方吧,奇怪了,这里以前一直能钓到巴洛梅塔的,今天不知道是咋回事,怎么就一口也没有?接下来我们换了两个地方,还是一无所获,这下把项尼斯搞得有点发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站起来把钓竿扔了,说我们再换地方!
项尼斯钓到了大巴洛梅塔,笑逐颜开。
我钓到的第一条大巴洛梅塔。
这次开得比较远,抛定了船锚,四面一望,觉得这地方好像有点眼熟,是两天前我们钓过大黄鱼的地方,尤其右手岸边那片沙滩,看上去似曾相识。可是项尼斯一口咬定说这地方我们只是经过并没有钓过,古鲁艾尼河两边都差不多,项尼斯当然比我有经验,他说不是,那大概就不是了。
两个钓组又投入水中,项尼斯按照惯例提起桶来向河里倾倒黄豆水,我懒懒散散地看着那两个浮标往下游走去。才走了五六米,连浮标上插着的牙签都还能看到,毫无预兆地,嗖地一下,我的那个浮标从水面上突然消失了。也亏了我用的是一个西马诺2500的手轮,抓住摇竿轻轻一动,啪地一声出线环就灵敏地复位。手腕重重一抖,竿尖顿时弯到了水面,有一股大力穿过船底,跑到船的那一边去了,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小小的巴洛梅塔。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拉力?竿子太软,一时拿捏不住,赶紧将泄力一松,嘶地一声手轮开始出线,危情顿时缓解。这时候才体会出巴西钓友为什么选用软竿来钓巴洛梅塔,我这样说你大概就明白了:你用了根5米的软竿,小钩细线,你只是打算用它来钓钓半斤以下的鲫鱼,想不到你人品大爆发,突然间钓到了一条3斤级的鲤鱼,钓竿插水不说,还随时有断线跑鱼的危机。可是你到底还是把鱼给整上来了,事后你一想到这个场面,你翻来覆去说的就是这句:“哎呀这个手感,哎呀这个手感呀,真是太爽了!……”
用了软竿的软硬劲,加上泄力器的协作,慢慢地把鱼从船的那边收了回来。直到临出水前,那鱼还是像发了疯一样在水下拼命地四下乱窜,透过水面可以看到水下一团模糊的银白色疯狂地翻腾旋转。一下子还估不准这鱼到底有多大,直到鱼头出水,这才大吃一惊,这不就是一个脸盆的直径嘛!我用的夹鱼钳是米盖尔先生借给我用的,比较老旧的款式,上面没有称重的功能,凭手感估计应当在1.5公斤到1.8公斤了。真叫人惊叹,为什么这辛古河的鱼类都要比其他河流的同类长得大,巴洛梅塔大,玛德里香大,柯维纳也大!到最后我钓到了巨型的德拉依拉,觉得把辛古河改名叫作巨鱼河也不算过分。
不一会,项尼斯那条竿子也上鱼了,他上的那条比我的还要大,估计快超过2公斤了。米盖尔说过辛古河的巴洛梅塔可以长到4公斤,项尼斯说:“老板搞错了,辛古河的巴洛梅塔钓上来的绝对纪录是11公斤,米盖尔的儿子九岁那年就钓到过4.7公斤的巴洛梅塔,怎么老板他都忘了?”哎呀吓死我了,在南美洲其他河流里才几百克重的小型鱼类,在辛古河里竟然长成了如此庞然巨物,11公斤的巴洛梅塔,想想就叫人头晕,怪不得这辛古河对钓鱼人的诱惑是这样致命。
在野河钓鱼,鱼的密度不会很大,所以不要指望会有频繁的咬口。钓组再次下水,眼看着浮标随着水流慢慢往下游走,一直走到视线已经看不到浮标上的红顶,收回来重新来过。两条大大的巴洛梅塔已经到手,这就使人对这种钓法充满了信心。钓着钓着,我的预感得到了证实,有好几次浮标漂远了,突然标上的红顶没入水中,很明显是有鱼咬钩了,猛力地起竿,只觉得手头一重,快速地收线回来,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黄豆还好好地留在钩子上。原来是放长线太松弛,起竿的力度传递到钓组已无后劲,有力的回抽变成了轻轻的一顿,钩尖没有刺穿鱼嘴,却把鱼吓了一跳,赶紧把嘴里的黄豆吐出来,一甩尾巴逃之夭夭。我这下很后悔,前几次巴西之行都把矶钓竿带在身边,后来觉得矶钓竿用在淡水钓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这次的南美钓行就没有带来。今天如果我是用5米矶钓竿来钓巴洛梅塔,起竿的行程至少可以达到五至七米,再松弛的线都可以把它扯直了,刚才咬钩的那几条鱼是绝不会让它们溜走的。可是现在再后悔也没用,说什么都迟了。
难道就这么束手无策了吗?不,钓鱼人的智慧是无穷的,有的是怪招。我停下手来,安静地想了一下:当水流推动浮标往前走的时候,这个推力也将钓线从手轮的线轴中缓缓抽出,而出线的速度总是会大于浮标往前走的速度,这样就形成了浮标在水里走直线,而钓线弯弯曲曲在水面蛇行的状况,就是这个线走蛇行妨碍了起竿的力度。解决之道其实很简单——每隔一段时间,用手捏住来控制出线,直到钓线在水面上被拉直,等线拉直了,松开手指继续放线,将自己需要投送钓组的距离分成几段来做。这样做可以将浮标流放到眼力难以观察的距离,又可以保证每一段的钓线都是拉直的。
这么一改进,立竿见影,只要浮标往下一沉,挥手之间的中钩率明显提高,半小时之内又连中两条肥大的巴洛梅塔,而项尼斯却一无所获。我把项尼斯叫过来言传身教一番,却因语言障碍,他听得一头雾水,于是我连比带画解释,说得一头是汗,猛然间他听明白了,朝着我连连点头,嗬嗬,开窍了!我心想大侄子啊,不要看你是当钓鱼导游的,但是个不肯动脑筋的钓鱼人。
到了4点之后,原来稀稀拉拉的咬口突然变得频繁起来。在国内钓鱼时,一般每天早晚都会有两个鱼比较肯开口的时段,看来古鲁艾尼河也是如此,如果能长期居住在这里,把每一种鱼的特性都钻研一番那该多好。临出门时,米盖尔先生知道今天下午我们要去钓巴洛梅塔,关照说如果钓到大的,带几条回来,他们巴西人是很喜欢吃这种鱼的。我在哥伦比亚的奥里诺科河钓鱼时吃过巴洛梅塔,确实很好吃,刺少,肉还很细嫩,可以跟海里的鲳鱼媲美。他们那种用黄油加蒜蓉慢慢煎到酥脆的做法,极对我的胃口,而且虽然是淡水鱼,却一点泥土气都没有。事实上我在南美钓鱼时,尝过很多种鱼,无论是肉粗肉细还是味美味差,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全然没有我们国内淡水鱼的那种泥腥味。无法解释,只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鱼吧。
巴洛梅塔的尾巴张幅很大,可以想象这样巨大的尾巴会给它提供多么巨大的推力。
这样的场景,今天可真是没有少出现。
于是就以我钓到的第一条巴洛梅塔做标准,钓到比它大的就留下,比它小的就放回河里。到天黑之前我和项尼斯两个人钓到的巴洛梅塔不下三十条,够标准的只留下七条,没有太大的,基本上都在2公斤上下。米盖尔先生说这是辛古河里能钓到的巴洛梅塔的最标准的大尺寸,要钓到更大的,就很难了。我说项尼斯告诉我最大的巴洛梅塔可以长到11公斤呢。米盖尔说你听他瞎说,都说是有长到10公斤的巴洛梅塔,可是有谁见过来着?我问他说那你儿子九岁时钓到的那条4.7公斤的巴洛梅塔是怎么回事?米盖尔说项尼斯又胡扯了,那条巴洛梅塔也就4公斤出头一点,不要说我儿子,我自己打小儿就是在古鲁艾尼河边长大的,看到过的巴洛梅塔成千上万,这算是最大的一条了,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回事,就钓到了最大纪录的巴洛梅塔。看来米盖尔先生还是个实在人,说话靠谱。项尼斯很可爱地犯了我们钓鱼人的共同毛病,总喜欢把鱼往大里头吹。
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们钓巴洛梅塔时往河里扔的那些黄豆,是否真的能把鱼给引过来,所以当项尼斯提了那七条大巴洛梅塔去库房里的水龙头边剖洗时,我也跟了过去。等项尼斯挖出鱼内脏时,我探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差不多每条巴洛梅塔的胃里,都塞满了黄豆,它们吃得这么饱,怎么还肯追咬我们鱼钩上的黄豆饵?这真叫人感到奇怪。回想起项尼斯每次往河里扔黄豆时,一抓就是一大把,唰唰唰像下雨一样往河里扔。我想这诱饵可能打得太重了,可想而知一定会有很多鱼一下子吃了个饱,都去找地方安安静静待着消化去了。下次如果再去钓巴洛梅塔,一定要关照项尼斯打诱饵时手头紧一点,这样或许我们还能够钓到更多的鱼。
今天钓到的最大的三条巴洛梅塔。
晚餐的时候,米盖尔太太知道我喜欢吃大黄鱼,又给我做了满满一大盘。但是这条柯维纳是我们前几天钓到的,放在冰箱里冰了几天,味道比起新鲜的鱼已大为逊色,鲜美的程度也大打折扣。但我不能辜负了米盖尔太太的好意,尽量做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来。米盖尔夫妇和他们的员工的主菜就是我们今天钓回来的巴洛梅塔,被米盖尔太太用黄油煎得酥酥脆脆,卖相很诱人,忍不住从项尼斯的盆子里挖了一块过来尝尝。这一尝才知道,辛古河的巴洛梅塔长得大,奥里诺科河的巴洛梅塔才一个巴掌大一点,可后者的味道要明显地好得多,而辛古河的巴洛梅塔的肉却显得略粗略老。
在晚餐桌上,项尼斯问起我明天有什么打算。唷,这真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按说这几天钓得出乎意料的爽,想要钓的鱼种都钓到了,就连那个在我脑子里惦记了多年的苏鲁宾,这次也钓了个心满意足,可是隐隐约约地总觉得还是有点不满足,不满足在哪里呢?仔细一想,原来是接连几天都没有钓到巨物,红尾猫(比拉拉达)和比拉伊巴都还没有露过面。哦,还有一种被叫作狼鱼的德拉伊龙,那是一种巨型的德拉依拉,我查资料的时候得知在辛古河里也有,这家伙也还没有钓到过。米盖尔先生接过这个话头,说李先生在我们这个地方,只有雨季的时候才可以钓得到红尾猫和比拉伊巴,现在是旱季,上游水浅,这些巨物都跑到下游的深水里去了,几乎没有机会钓到它们的。你如果实在想钓,我倒有个建议,你也知道,我们这条古鲁艾尼河往下游160多公里,就进入真正的辛古河了,那边河道宽阔而且水比我们这里深,或许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可能钓到这些鱼。至于你刚才说到的那个狼鱼德拉伊龙,我们这里不出,辛古河那边倒有。在古鲁艾尼河与辛古河的交汇处,那边有另一个钓鱼农庄,老板跟我很熟悉,你要是想去呢,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我听米盖尔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原来在辛古河那边也有钓鱼农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说,米盖尔,那就麻烦你明天替我联系一下,如果可能,我会到那边去钓个几天。项尼斯也在边上出主意,他说他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河道比较深,现在这个时段也会有个十几二十米深,那里可能还会有些巨物停留,他有个舅舅就住在那附近,问明天要不要带我去试试。不过那地方比较远,开船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以上。米盖尔迟疑地摇了摇头说:“那地方我也知道,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见得会有巨物,也好,明天就让项尼斯带你过去试试,钓不钓得到,那就看你的运气吧。”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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