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文著述很多,多集中在京津沪一些报章杂志上。《洹上私乘》最初刊载在《半月》杂志上,后来由大东书局印成单本行世。该书分七卷,卷一先公纪,卷二先嫡母传、慈母传、先生母传,卷三诸庶母传,卷四大兄传、诸弟传、诸姊妹传,卷五自述,卷六养寿园志,卷七遗事,附世系表。
《新华私乘》是为纠正坊间流行的《新华宫秘史》、《洪宪宫闱秘史》而作。克文在《新华私乘》书前有一小序,略云:“自先公遐逝,外间多有纪吾家事者,或作札记,或为小说,然皆妄事窥测,无能确详,誉毁全非,事迹终隐,予窃有感焉。爰就昔之朝夕接触于耳目者,笔以存之。善者弗饰,不善无讳,事虽微末,但期于虚构者有以正耳。斯吾家史,故曰《私乘》。若有系于国故,亦靡或遇焉。”
《辛丙秘苑》是克文最负盛名的代表作,他写这部稿子,非常慎重,一再涂乙,乃请人誊录,再加修润,然后付诸报馆登载。他为亲者讳,处处为袁世凯辩护,洗刷其盗国罪名。当时叶楚伧就批评克文颠倒黑白。在一次宴会上,邵力子遇见袁克文,连招呼也未打,扭头就走。
三十三的岁袁克文
《闻声对酒谭》所记的是1924年战乱期间,克文躲在租界与小乔、月珠、奇香、雨香、挹云、抱云、净英、小红铃、谭雅云、林爱珠诸妓艳韵之事。《新年之回顾》叙述当袁世凯督直时,其家人团聚之乐,以及供神等俗尚。《惜秋华》记吊校书蒋五娘殉情。《舟中佳兴》记与志君、志英舟赴杭州事。
《三十年闻见行录》是一部较长的作品,具有一些史料性,有类似于《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式的神怪故事。如记中日战争前夕,袁世凯自朝鲜渡海归来之事。小站练兵时,江朝宗司职水闸,将克文置于木盆在河渠中戏水等趣事。袁世凯严剿义和团,联手张之洞、刘坤一等共策东南半壁之计。还有山东抚署之狐仙,德州所见之海市蜃楼,袁世凯与王莪生、孙慕韩、严又陵等人的交往等等。克文的作品往往兴到为之,兴尽即止,尽管题目很大,但常常是虎头蛇尾。
克文还为《半月》杂志写过几篇小说,如侠情小说《侠隐豪飞记》、侦探小说《万丈魔》,后来由大东书局合印为《袁寒云说集》一册。他的白话小说《枕》,由朱风竹绘制插图。他还与周瘦鹃合译过司各德的《紫兰曲》三章,以及《暹罗宫词》、《寒云杂话》、《流水音记》、《斝斋联话》、《青楼辞典》、《金陵春宴记》、《新诗话》等。
他还有一些辑录作品,如《圭塘倡和诗》,首冠王式通一序,有“寒云主人手书《圭塘倡和诗》既竟,属赞一辞,式通未睹平泉之胜,初闻流水之音,受而读之,移情累日”等语。诗有容庵主人(袁世凯)、沈祖宪、史济道、陈夔龙、费树蔚、闵葆之、吴保初等。还有梅真的《倦绣室诗草》,志君的《鬼异》,绿弗的《秋夜》,初观的《可怜之女子》,叔选的《风雪孤儿》等笔记。
克文与上海《晶报》的渊源最深。1919年《晶报》辟有“三日一人栏”,每期请一位社会名流,题几个字,刊印在报端。是年4月,克文题写“谈天雕龙”。5月,梅真题写“董史齐谐”。克文所有的作品,发表在《晶报》上为最多,甚至特印信笺,笺之左下端有“寒云晶报稿”五字。次则《半月》杂志、《北洋画报》、《新声杂志》等。
克文发表文章或署寒云,或署豹岑,有时谐声为抱存。外界对寒云与豹岑和抱存,孰是孰非,莫衷一是。于是克文作六句诗加以说明:“抱存今寒云,寒云昔抱存。都是小区区,别无第二人。回汤豆腐干,老牌又刷新。”
他有记日记的习惯,据说自甲子(1924)迄庚午(1930)七年每年各有一册,大抵叙友朋游宴之迹,而于所嗜事物,如图书货币,亦间有记述。克文去世后,甲子乙丑两册,为张学良所收藏,“九一八事变”后遗失在香港。丙寅(1926)丁卯(1927)两册,辗转为刘少岩所得。刘后来出资刊印过一批影印本。
1927年克文登报发表一篇声明:“不佞此后将废去寒云名号,因被这寒云叫得一寒寒了十余年,此次署名用克文,在丁卯九月以后,无论何种书件,均不再用寒云二字矣。”但是过了不久,故态复萌,他自己又开始用寒云,并且把寒云的云字写成耳朵,像是四十二,他四十二岁时谢世,是否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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