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掠影（上）

12月10日，我随北京神州月坛旅行社组织的旅行团，到港澳进行了五日游。不到五天的工夫走了两个名城，连逛市容也大多是在车上，是典型的走马观花。对心仪已久的两座美丽城市，谈不上考察，至多只能算作观光。所看到的只是一些皮毛，留在脑中的，是匆匆一瞥的浮影。这里，仅以“港澳掠影”为题，涂描一些浅薄的印象。

原定10日8时起飞，因为北京初雪，上午9时30分，飞机才从首都机场起飞。中午12时30分，飞机才在香港机场徐徐降落。我从解放初的“两航起义”便知香港机场的大名，想象它一定十分豪华，飞机落地滑行时，才看到它的尊容并不比首都机场和上海浦东机场壮丽。但数其约有八九十个登机口，方知它的不凡。持港澳通行证过关时，一个排前面有三个签证台，其效率和首都机场差不多，再看周围的熙熙攘攘旅客，除了多数黄皮肤同胞以外，还有高鼻子黄头发的欧美人，有高个肥胖黑黑的印度人，有皮肤微黑的菲律宾人，有身体苗条的越南人。从人流的不同肤色、不同身高、不同服饰中，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国际性。乘着香港黄金假期旅行社的接待车出了机场，但见满目青山出于碧波之上，背靠青山的群楼挺拔，方知心目中的神秘城市原来是如此绚丽的山海之城。

汽车沿着九龙曲折的路面前进，驶过青马大桥，维多利亚湾，过隧道至新界。从接待车驶出空港的一刹那，导游孙小姐就用连珠炮的粤语对周际的景观一一介绍，因为车开得快，还没有看清楚就过去了，只有少数听说过的地名得到了印证。遥看会展中心，酷似悉尼剧院，在背靠青山、楼群的衬托下，虽然美丽，并不觉得雄伟。及至汽车驶到金紫荆广场，仰视会展中心高大挺拔，它的拱形顶端，遮天蔽日。前面的金紫荆模型，光彩夺目，排队留影者不绝。仰视上空，鲜艳的五星红旗和紫荆区旗，迎风招展，庄严神圣，向世人昭示主权。身临此境，虽然事隔十余年，仍然感到百年耻辱一朝得雪的快意，香港回归举国同庆的醉心场面历历在目，双眼不自觉地涌出热泪两行，心头再次涌起祖国永远繁荣强大，香港明天会更好的无比自豪。

紫荆花前

在香港的诸多景点中，虽然有地方特色，但和国内沿海城市相比，观后觉得泛泛。例如黄大仙庙，虽然香火缭绕，烧香阵成一条龙，但远不及国内名刹道观的规模和气势；海洋公园虽然景观集中，小巧多姿，显系人工雕凿，远不及国内海洋世界具有的天然俊秀；浅水湾景致虽好，远不及大连海、青岛的海湾世界灿烂。在香港诸多景观中，印象最深的要数维多利亚湾了。我到过国内、欧美许多港湾，其规模、气度，没有一处可以与之媲美。我像小青年相亲一样，从不同角度、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全面观察它的相貌，从单面灯火、双面夜景，到白日纵目远望，越看越美，越看越爱。回来之后，脑海中还时隐时现，浮想联翩，回味不已，简直害了单相思了。

游车驶过青马大桥时，导游孙小姐就指着马路一侧的海水说，这就是歌曲《东方之珠》中说的香江，也称维多利亚湾，并以自豪口吻作了介绍。因系一晃而过，即消逝在群山之后，留在脑海中的，只是一带清澈的水影。及至天色暗淡下来后，游车在山上停留下来，让大家观赏太平山夜景。大家从山头马路月牙形的路边观景点站定，但见对面天幕灿如银河，近处有规则排列的群星，勾画出群楼矗立的壮观图画。星楼逶迤，错落相间，或方或尖，轮廓分明，闪烁在黝黑的夜空中。正对面的楼群中，一座有教堂顶尖的建筑亮光闪闪，稍远88层的国际金融大厦异常突出。我看过许多地方的万家灯火，都不及这里星云密布，蔚为壮观。导游孙小姐一一指点，一一介绍，我在陶醉中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又似什么都听到了，迷恋中只觉得太平山确实是个好去处。

如果说在太平山看到的只是远景的侧面，那么次日晚乘船夜游，则是从近处看到的维多利亚湾夜景的全貌。当华灯初上时，导游带领我们进港口，穿铁门，过浮桥，鱼贯而入，来到一个大游船上。船体很大，船舱可容下一个篮球场。进去时，两边靠窗的座位已经坐满人，我们只有屈尊在中间大排座位入座。这么多人咋看？我犹疑着落座。谁知游船启动时，前舱饭厅、舞场，门窦大开，窗口大而宽敞，我与老伴眼明腿快，居然抢得靠窗的饭桌入座。随着汽笛高嘶，两岸灯火如昼。但见两岸群楼轮廓后移，灯光闪烁多变。各种中英文霓虹广告，各样卡通动画图案，各色巨幅招牌，如自天垂悬，互相辉映，变幻交织，令人目不暇接。俯瞰水面，点点楼影，弯弯曲曲，比那“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残阳铺水，更加绚丽多姿。说是“船在水上走，人在画中游”仅能表达其万一。黄浦江夜景远不如这里多姿多彩。有的开快门抢镜头，有的“这山望着那山高”两边奔波，忙煞一船游人。大家如痴如醉，什么是灯火灿烂，尽知之矣。

第三天旅行社安排自由活动，旅行社的大巴把我们拉到铜锣湾繁华地段购物。我们的钱不多，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商场里，就与老伴离群独立行动。我们来到星光大道。大道印有大明星成龙、刘德华等人的手印和签名。但是我们两个对此不感兴趣，我们站在星光大道的观景台上，领略白天维多利亚湾景色。但见对岸香港岛青山隐隐，楼群巍峨，顺山就势，逶迤不绝。山峰巍峙，群楼竞秀，山因楼秀，楼因山巍，接天连日，山楼一体，天然成趣，山峰、楼影、水光一色，加上轮船、画舫如梭，成群海鸥翱翔，构成天地相接、和谐自然的宏伟长卷。走累了，就在靠岸商场的饭店中，凭窗品茶，凭栏遥望。坐够了看足了，就到就近的科技馆、艺术宫参观书画等艺术珍品，航天科技。双眼依旧不时瞭望对岸水墨图画。我们始终分不清楚，品的是茶还是景？赏的是眼前的纸上艺术，还是对岸的立体画面？总之，所看、所思、所品、所赏，仿佛进入一个真、善、美和谐统一的美妙境界。梦耶？幻耶？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香港，我还看到两个景致。一是旅行社安排看人妖表演。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原来没有人妖。回归后随着内地大批游人涌入，旅游业得到发展，泰国人妖也寻到商机，纷纷到香港淘金。香港善于管理，人妖表演比我在中缅边界南坎镇看到的，要文明得多。他们主要表演歌舞，优美的身段，婀娜多姿。婉转的歌喉，三日绕梁。观众阵阵欢呼，我却兴奋不起来。看着他们在舞台上晃来挪去的身影，我觉得这些人好可怜。他们为了谋生，自宫自残，变人为妖，有悖人伦。他们自残后，寿命很短，通常仅仅活到30多岁。金钱驱使，由谋生变成谋死。我不忍卒看，演了两个节目，便回车里休息，令导游惊讶不已。我还看到一个别人并未在意的景致。在游浅水湾时，我和老伴看见两个白皮肤黄头发的高个洋人，穿着工作服，戴着柳条帽，推着倒骑驴平车。车上放着铁锹、钢钎、瓦刀、麻绳、水泥等物，显然是两个干粗活的洋打工。他们虽然没有人妖的华丽的衣饰，柔美的身姿，但我觉得可以算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心中油然生出莫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