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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电影院,末代皇帝

时间:2023-08-0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次坐进淮海电影院是几岁?每次待到电影放完,从淮海电影院的侧门随人潮出来,一抬头便是外面刺目的亮光。1987年的时候,外公领了我和表哥表姐在淮海电影院看《末代皇帝》,那个冗长的电影对小孩来说实在太枯燥,也太难以理解。淮海电影院被拆了以后,改建为“时代广场”,并非是后来靠近西藏路的时代广场。

曾经在淮海电影院隔壁住过十几年,那时候,淮海路沿街还有巨幅的手绘电影招贴画,每隔一段时间,就看见电影院的美工爬在梯子上,兢兢业业画出三层楼高的电影海报。无论是穿满清服饰的刘晓庆,还是美国超人,“他们”都在路边出现过。那是个不讨论票房、也不看重大片的年代,所有人都喜欢进电影院看电影。

第一次坐进淮海电影院是几岁?看的第一部电影是什么?统统不记得了。只记得小学时,学校经常组织看电影,总是在午后,一大队两两牵手的小朋友们,跟着老师,从长乐路浩浩荡荡步行去淮海电影院。每到那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得意,因为我们家离电影院最近,于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东道主。

每次待到电影放完,从淮海电影院的侧门随人潮出来,一抬头便是外面刺目的亮光。小孩子总是搓揉着眼睛,有几分依依不舍。人一辈子的梦醒时分,也都似那样,还未想完结,却已被催促返回。一至散场,别的小朋友结伴回家,他们的身影化进人群渐渐不见,我就一个人空落落地走回隔壁弄堂。弄堂里很幽静,与先前的喧闹连接的太快,快得令我有莫名的忧伤,仿佛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早先体会到那种“曲终人散”的意味。

即便在不看电影的日子里,放学后,我也喜欢溜达到淮海电影院门口,看看剧照。那时电影院门口会贴出一组剧照,配上简单的文字,叙述出一个剧情的大概,仿佛是一册很短的连环画。

当年的电影观众一点儿不挑剔,无论是国产的还是外国的电影,人们都喜闻乐见,甚至连电影播放之前的科教纪录片,也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现在,看电影的选择是由每部电影的票房决定的,票房不被看好的电影,都轮不到进主要院线上映。可在过去,全国各电影制片厂的片子,上海大大小小的电影院都会放映。

大部分学生最喜欢看武打电影,每每电影里的好人与坏人进行最后决战时(按现在的话叫终极PK),整个放映厅里的小朋友们会齐声呐喊“加油——!加油——!”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回想起这个场面,简直鼻子都要酸的。

童年看过的电影往往一辈子也忘不了,以至某些在中国影史上不可能被提及的电影,都能被记住。

比如有一部《瓜棚女杰》,这样的电影如若放到今天,连被影评人批驳的资格都没有。可我却对它的结尾印象深刻——女主角在杀敌无数后突然胸口中弹,然后画面立刻转为慢镜头,她表情痛苦,胸襟处被鲜血染了一大片,却依然挣扎着想挥起长刀,杀向敌寇。正当那个画面在壮烈煽情,不料,观众席里一个捣蛋男生大叫一句“奶头被打了!——”所有小朋友哈哈大笑。才二十出头的女老师气得话也讲不清,当场把男生从座位上揪出去,叱责他小小年纪耍流氓。男孩流着眼泪鼻涕抗辩:“那个部位就是奶头呀……”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20世纪80年代很多电影院公映的电影都蛮“色情的”,女主角的衣服经常动不动被坏人撕开,随后坏人淫荡的笑声逼向怒目圆瞪的女人。比如《少林寺》里丁岚所扮演的牧羊女被坏人分开双腿吊起来,坏人扑过去把她裤腿扯下一长片,露出白花花挣扎的大腿来,这样的画面,连我都一辈子忘不了,也难怪小男孩看了一激动,激发出很多“流氓思想”来。

1987年的时候,外公领了我和表哥表姐在淮海电影院看《末代皇帝》,那个冗长的电影对小孩来说实在太枯燥,也太难以理解。我看到中间睡着了,但清晰地记得,电影结束后外公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到家里他一掷凳子,义愤填膺地对外婆说:“黄色电影,污搞!”后来表哥表姐告诉我,那个电影里确实露了我同学叫嚷的部位,就在我打瞌睡错过的那一段里。至于露到什么程度,他们说法不一。表姐说是一大块胸脯露出来,看不完整,表哥说是陈冲全身赤膊统统看见了。究竟哪个对,我在很多年里一直没搞清楚过,那倒应了一句话:不同的人看同一部电影,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淮海电影院被拆了以后,改建为“时代广场”,并非是后来靠近西藏路的时代广场。那商铺楼被招商易主过很多次,离它当年的模样越来越远,仿佛那里从不曾有过一个漆黑的、装满爱恨情仇的电影院。如今每次路过,闪回到很久以前看电影的情景,倒像是一场梦。不知道那些喊“加油”的小朋友都到哪里去了?那个捣蛋鬼又到哪里去了?

站在爸爸的唱机前,她问:“黑箱子怎么不响呐?”做外科大夫的爸爸不仅爱好摄影,还喜欢音乐,收藏黑胶唱片。这台唱机还能收听无线电,我家也有一台。摄于1974年,南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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