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陆乐,雕塑家。画画是陆乐的娱乐。陆乐的画,初一看,叫人想起丰子恺的漫画,但与丰子恺的画完全不一样。陆乐最欣赏的中国画家是八大山人。
十二年前,第一次见到陆乐所画的雕塑样稿,觉得好。有一天傍晚,与陆乐去一个朋友家喝茶。朋友的工作室摊有宣纸,可以随便写画。我说,请陆乐画画。陆乐说,画什么?我说了十个词。陆乐一口气画了十幅,陆乐还对每个词作了解释。后来陆乐把这套画取名为《俗叶子》。我将《俗叶子》印成了一套秀州书局的书票。这十幅画分别是:一、拜石:唯有石可笑春秋;二、谈心:有何办法赚钱;三、听雨:原来老天也有苦;四、赏月:同在明月下;五、种花:花好不经风;六、品茶:半天不知茗;七、眠琴:高山无水流;八、看风:不看风不行;九、啃书:学时无用,用时恨少;十、看云:人如云多好。谈心:画了三只杯子;听雨:一个撑着破伞席地而坐的人;赏月:圆月里有人正托着脑袋望着天。东莞作家沈胜衣见了之后来信说:“陆乐的《俗叶子》与莫迪利阿尼的速写相若。”上海编辑陈丽菲来信说:“陆乐的《俗叶子》,一句警句式的幽默,寥寥几笔非常有内涵。他肯合作配插图吗?我个人认为随笔配他的画风很相宜。”
嘉兴子城与天主教堂。陆乐画
之后,陆乐不时有画作面世,有风景,有贺年生肖,有童玩系列,有太极拳系列,精彩不断。有一幅《嘉兴》,将子城与天主教堂钟楼画在一起,亦古亦洋,交融和谐;《硖石》一幅,只画两座乳房般的山,一座山顶上是塔,另一座山顶上是亭,简明扼要,寓意丰沛。
最近,陆乐整理了自己的画作,装裱了其中的一部分,拟回故乡海宁举办展览。陆乐请笑我写此前言。笑我想起陆乐经常说的一个词:大道至简。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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