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是南宋时期杰出的文学家。据史料记载,陆游二十岁时,跟舅父的女儿唐婉结婚。唐婉年轻貌美,温柔多情,婚后夫妻感情极好。但陆游的母亲却不喜欢唐婉,认为小两口情投意合,终日嬉笑无间,会误了儿子的前途。所以她强迫唐婉与陆游离异。陆游不敢违抗母亲,只得忍痛休妻。这在陆游的一生中留下了无法弥合的创伤,使得他抱憾终生。此后,唐婉改嫁赵士程,陆游也迫于母命再娶王氏为妻。
宋高宗绍兴二十五年,三十一岁的陆游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一日,他到山阴城东南的沈园游玩,不期遇见了魂牵梦萦数载的前妻唐婉。两人在一座小桥上猝然相逢,都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但表妹的身后跟着她的丈夫赵士程,因而两人只好默默无语,擦身而过,如同陌路。但千种离情别绪、万般哀怨愁苦,却一齐涌上心头。试问,即使可以交谈,又能说些什么呢?一切如醒似梦,叫人断肠!
唐婉也不胜悲戚,她不便和表兄交谈,只有命仆人致送酒菜,却再也无从互通情愫了。陆游举杯在手,肝肠寸断,悲痛难禁,于是挥笔在沈园的粉墙上题了一首《钗头凤》:
钗 头 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不久,唐婉见到了这首词,悲痛欲绝,在陆游的《钗头凤》旁边也题了一首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晚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不久,唐婉就抑郁而死。
陆游却一直没有忘记唐婉,没有忘记他们在沈园的那次偶遇。宁宗庆元五年,七十五岁的陆游,独自重游沈园。他漫步来到四十年前与表妹最后会面的小桥上。回首往事,感慨万分。写下了两首《沈园》诗,记述此番重游的悲切心情。诗云:
沈 园
其 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 二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在他八十一岁那年,已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但仍不忘长眠于九泉之下的唐婉。写了两首怀念她的诗:《十二月二日梦游沈氏园亭》:
十二月二日梦游沈氏园亭
其 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 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诗人对表妹真可谓是一往情深,即便是相隔四十多年之久,他仍是不忘沈园相会的一幕,连睡梦中也不能忘怀,怎不叫人痛彻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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