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经济的巨大变化作用于舍伍德森林,导致这里在20世纪早期开始受到地底煤矿勘探开采的影响。除了为填补因煤矿勘探而产生的废弃坑穴,人们在古老林地和荒野种植苏格兰松及科西嘉岛松外,约瑟夫·罗杰斯(Joseph Rodgers)还在1909年写道:“现在邻近地区的煤矿都已经进行了开采,恐怕距离波及这里也不会有太长时间,而这里的美丽,也将会成为过去的事情。“1919年,随着经济形势的恶化,曼福斯伯爵不得不将索尔斯比的开矿权租给了别人。36截止到1931年,他通过这项租赁的收入达到了6万英镑,显然已经足以弥补他在战前因想要保护这里的自然风光,拒绝授权他人开采煤矿而蒙受的经济损失。37关于煤矿开发的持续历程,不可能在没有阻力的条件下进行:由四排树木组成的“山毛榉大道”,在当时可以与“少校橡树”媲美,是当地乃至全国的知名景点,却在20世纪20年代面临因修筑煤矿铁路而带来的威胁。38整个国家对这条大道的关注,在1925年1月16日如冰雹般降临在《泰晤士报》的版面上,将其视为“可能是全英格兰最具代表性、最美丽的林木景观”,并且直接为曼福斯领导的有关保护它的请愿行动铺平了道路。39建立于1919年的林业委员会(the Forestry Commission),在20年代30年代开始从舍伍德森林已保有地产的范围内,获得大片荒野的管辖权,使得苏格兰松和科西嘉岛松得到大量种植。林地补助制度也由林业委员会作为一项临时措施,在1922年引入,随后在1927年固定下来,以每英亩2-4英镑的补贴,鼓励土地拥有者们种植树木。40
图65 帕里亚马不朽的橄榄树,接近3000岁。帕里亚马,克里特岛南部,2011
图66 日本高山植物林,早池峰山,日本本州岛,2013
图67 托马斯·琼斯,《内米湖岸》,1777,水彩画
图68 托马斯·比维克,《红鹿》,约创作于1770-1790之间,手工木版画
图69 阿尔布雷特·丢勒,《云杉》,1497,水粉水彩画
图70 萨尔瓦多·罗萨,《墨丘利与不诚实的樵夫》,1663,帆布油画
图71 乔凡尼·贝里尼,《梅多的圣母像》,16世纪,油彩、蛋彩镶板画。背景中的树木树枝经受了修剪。
图72 约翰·邓斯塔尔,《在奇切斯特西汉普内特附近的截头木》,17世纪60年代,水彩画
图73 托马斯·赫恩,《唐顿的橡树》,1784-1786,墨水、水彩、画刷画
图74 《埃平森林》,伦敦和东北铁路海报,由F·格里高利·布朗设计
图75 《伯纳姆森林》,1801,手工着色凹版蚀刻画,詹姆斯·梅里高特复刻自休·威廉·“希腊学者”威廉姆斯
图76 乔凡尼·贝里尼,《刺杀圣彼得的马特》,1507,木板油彩、蛋彩画。树林里有四个男人正在砍树,正是早期剪枝作业的表现。
图77 “入侵者”刺槐,东京附近,2013
图78 保罗·纳什,《我们正在创造一个新世界》,1918,帆布油画
二战对于古老橡树的影响是决定性的。1942年3月起,军事征用拉开帷幕,伯克兰和比尔哈的大量橡树被用作军事储备,老树则多被用作伪装物。41除此之外,大片森林被用作军事演习,这里的沙质荒原成为坦克军团在德国平原推进演习的绝佳场所。42煤炭产量快速增加,曼福斯伯爵开始担心他年幼的松树林会因为矿坑扩展和掠夺性开采而受损。一位政府官员则感谢他持续“为矿坑牺牲年幼的种植物来充当坑木。对未成熟林地的破坏是一桩悲惨的营生,但我恐怕是别无选择。”43木材商则证明,“在牺牲木材的整个过程中,他表现出全然为国家服务的态度。”44不过即使是在战争过程中,一些树木仍因其美学价值得以保全,山毛榉大道也从1942年4月起免除了战时的特别通行令。45但和他的前任相比,伯爵本人还是鲜少展现出对于古老橡树的关心。1942年6月,在表达对自己损失了索尔斯比一带年幼种植物抱怨的同时,他觉得自己所拥有的老橡树就已经能轻易地满足当时木材供应的需求:“关于锯材原木,我觉得我拥有足够多的‘鹿头’橡树,我猜它们大概有800多岁了。它们能迅速派上用场,无论何时需要。”46伯爵认为即便符合如画美原则,这些老橡树也不应在战时得到任何额外的保护(图79)。
人们或许会以为,随着二战结束,古老橡树们所面临的严峻压力就会有所减轻。但实际上,到了20世纪50及60年代,它们才真正遭遇了几乎逃无可逃的厄运。战后,由于大量的税收优惠政策,以及政府为鼓励快速重建上千亩林地及荒野地区的造林活动而提供的大量补助金,商业林业发展开始迅速提振。1946年,林业委员会的福利性计划——一份由国家批准、在财政方面对林地管理提供充分支持的计划,继续增加战后人们对于商业性造林的信心。47这导致了自1948年起对橡树更大范围的清理。48许多橡树的前途未卜,直到1955年新的代理商来到索尔斯比,他们推行了一项林地改造计划,以每年60英亩的速度,持续20年,对地产上的林木进行更迭。这一计划以现代性的体系,改变了过去同龄、单一物种的树林营造方式。许多新的松柏类植物开始被种植,科西嘉岛松而非苏格兰松,被认定为最适合这里沙质土地的种植物。49这一带也因林业实践上的突出成绩而变得闻名,还在一项由英国皇家林业协会和英国皇家农业协会共同举办的500英亩以上林地最佳管理大赛上获得银奖。50许多老橡树和新种植的桦树都被清理,以满足新树木的种植。一位当地工人,约翰·伊尔贝(John Irbe)回忆起在20世纪50年代时对古橡树的砍伐行动,当时人们用斧子,把它分成3英尺一段的许多部分。乔治·霍尔特(George Holt)则讲述了在20世纪60年代有关移除古橡树的回忆。橡树被砍成方块,以方便被点燃,树洞让它们看起来像烟囱。这一系列行为的实际证据至今仍保留在一些幸存的古老橡树身上。51
图79 《受伤的“巨人”》,舍伍德森林,1908,摄影作品
其他更多的微妙变化也在发生。大多数林地上的传统放牧走向尽头,在混合农业及机械化的背景下转化成农牧合一的形式。52放牧行为的消失,加上当地的兔群自1953年起由于多发黏液瘤病而数量锐减,改变了当地的植被构成。曾经面积广大的越橘和石楠属作物越发减少,还遭到自然再生的桦树及新种植的松柏作物遮蔽。在20世纪早期,桦树再一次被看作是舍伍德地区如画美学整体效果的重要组成,其价值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牧草储存及兔子对它的再生造成了影响。二战结束后,随着放牧的终止,桦树摆脱了战时军事演习的干扰,得以再度精力充沛地重新生长,到20世纪末又一次成为一种对开放性牧草林地及荒野的独特威胁。舍伍德的一些地区,尤其是伯克兰大部分区域,仍因礼仪性目的得以保全下来。但许多地区在重新造林程序启动的初期便被清除,或覆没于“年久失修”,与栗树大道和山毛榉大道遭受同样的命运。栗树大道因其幸运得以存活:约翰·伊尔贝回忆起,曼福斯夫人偶然看到一群人准备砍掉一棵老栗树时,立即命令解雇相应负责人,令其以这样的方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山毛榉大道则在1976年至1978年间在遭受风暴袭击、无人照料且“过于年迈”的状态下,因新的种植计划而被全部清除。53到20世纪60年代末,许多古橡树都被清除,或者受到了其他精力充沛的新作物的遮蔽,如科西嘉岛松,或由于煤矿开发而遭到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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