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家春秋》作者的秘密约定

与《家春秋》作者的秘密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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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想动员班上的同学多些阅读了！

班会课上，我跟大家讲了阅读的多种好处，我没有人云亦云地提出，要多看名著，只能看名著等等。

我说：“希望大家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的立场很明确，就是：希望大家能够热爱阅读、热爱思考；但是要读好书，读到一本好书的时候，要慢，要停下来想。”

现在中学生能读的书太多了，要想提高他们对书籍的鉴赏力，不是我反复啰唆叫他们看名著就成的。他们对书籍的好恶观念，让我这个教数学的班主任觉得好纠结。

荔岛中学也有那种像“书痴”一样的学生存在。我的班里就有一个，他叫李正正。李正正瘦高个，眼窝又深又黑，让人觉得他有点过于深沉。大部分的场合下，没有必要李正正绝不会开口多说一句话。偶尔也会发表一两句自己的看法，观点很独特，但大都是一些尖刻的批评性言论。他公开声明自己是鲁迅的崇拜者，非常喜欢韩寒。课间休息时，他就趴在课桌上看厚厚的书，一缕头发硬硬直直地斜挂在额头上。

所以班里的人都管他叫三班的老夫子。

听到这个外号，就能想象得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吧。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夏天我答应老夫子要替他保守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达达，你读过潇洒写的《家春秋》吗？”

放学后我正准备回家，崔雪莹过来跟我打招呼，马倩婷走在她身边。自从我讲了“阅读动员”的班会课之后，这两个女生就会时不时跟我聊一聊她们平时看过的一些书籍，都是一些校园轻小说之类，我也乐得从中对学生的阅读兴趣有更多的了解。

“那是什么？我没看过。”

崔雪莹打开手机的翻盖，一边搜索一边说：

“班里的女生都读过了，男生也有大半都看过了。你看这个，是微博上的小说。我念一段给您听——‘爸爸，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跟老师们站在同一战线，一起来制裁我的是吗？那么我也只能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来和你们对抗。’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虽然我偶尔也上上微博，但还从来没有读过微博小说。

我收拾着讲坛上的数学课件和投影仪，听见崔雪莹对我说：

“那本小说里也有一个角色，叫达达，我觉得，这个人很像达达老师您。”

“呵呵，不会吧？”

像我的角色？一个普通的中学班主任，有什么可写的呢？

“您可以去那个网络小说网站看看呀。”

“好的，知道了。我会去看的。”

说完，我便走出了教室。也就在那时，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窗户旁边的座位上，看见李正正坐在那里摆弄手机。也不知为什么，眼窝又深又黑的老夫子突然向我看了一眼，似乎在跟我打招呼，但又不像要问我什么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傍晚来到图书馆准备拜读这篇微博小说。

走到图书馆外，正好见到石聪和陈子谦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上聊天。我说起了微博小说的事，他们都很感兴趣，崇尚精英主义的陈子谦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观点。

“哦，你说那种乱七八糟、只会装酷、写起来老喜欢空行的玩意儿啊？只会说一堆废话，却没有表达任何主题，要说这种东西好看，还不如说看的人无聊，只喜欢看废话。”

经过“随手拍解救单身”事件的石聪现在真的变得随和多了，他说：

“行了行了，别争了。总之我们先把这部小说看一遍再说。”

就这样，我和两个男生分别用教师阅览IC卡和学生阅览IC卡在图书馆的电子阅读区上网开始读《家春秋》。

应该说，《家春秋》还能让人读得下去，而且能感觉出来，作者喜欢模仿鲁迅愤世嫉俗的语气。

这部连载小说的主角是一个和作者潇洒同名的男生。小说中的潇洒特立独行，在学校，他被老师当作自私、不守校规、离经叛道的典型人物，总是被批评，在家里，他得不到爸爸妈妈的理解。他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离家出走，又因为在一个叫“达达”的大学生朋友的开导下，在校园和家庭中坚持下来的故事。小说里有大篇幅的渴望理解的内心独白——

妈，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是在寻找一个避风的港湾，其实本来我不用寻找的，然而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在茫茫的大海中，再也浮不上来了。我累了，我受伤了，我的翅膀折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句：“我支持你，我相信你。”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我开口说：

“这小说写得挺好看的。你们觉得呢？”

石聪“啪”的一声从电脑开关处抽出了IC卡，站起身。

“嗯，还可以。台词写得还行。不过基本上没什么场景描写，太简陋，光在前面写个地名就完事儿了。”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场景描写和细节刻画基本为零，所以根本无法想象出书中的两人是在什么地方对话的。陈子谦犀利的眼光一闪：

“但这部小说里也没有重要的动作描写吧。基本上都是在那里不停地讲话。主角无所事事，遇见谁都觉得人家对他暗藏杀机，都想迫害他。女生爱他也是因为想利用他，老师都是不能明辨是非的人，回到家里，父母只相信老师的话，令他满身都是伤，整天被别人怀疑与误解。这个世界是可憎的，是千疮百孔的……接着就是充满悲情的自白。而结局就是这个纯粹是作者凭空想象出来的男主角，莫名其妙地决定，要过一种诗意的生活。”

陈子谦接着说：“反正各种各样的微博小说我也看得不少了，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家春秋》可能写得稍好些，但也差不多。这种垃圾小说就像一根蜡烛，嚼起来嘎吱嘎吱的，根本没有回味的余地。”

不愧是高材生，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种像快餐一样的小说岂不是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果世界上只有“名著”存在，那岂不是会让读书人都喘不过气来？一开始就读那种大部头的鸿篇巨制，会把对读书有兴趣的人都吓跑的。

或许大家都想生活在只有教科书和经典名著的“纯净世界”，其实那样的世界如果真的成为现实，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比现在更无趣。要问为什么，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每年都会排出上千吨名为“无聊”的“代谢物”。

第二天傍晚，我走到有几棵大榕树的校内停车场取车，准备到约好的学生家里家访。我刚按响电子车锁的开关，就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在向我问话：

“老师，您有空吗？”

我抬起头，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额头边垂着一撮又硬又直的头发的李正正。我有些诧异，他可是第一次课后来找我。这时候在这里出现，说明从我走出教室开始，他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了。

“有空。有什么事吗？”

李正正像是有些生气似的，眼里没有一点表情。

“我有件事想和您说，可以吗？”

“可以。”

“有一部叫《家春秋》的微博小说。我希望达达老师不要读那种无聊的东西。”

我握着车门把手，有点茫然地站在那里。

“不好意思，其实昨天放学后，我已经和几个同学一起看过那部小说了。”

李正正显露出一脸很无奈的表情，本来就深的眼窝显得更加阴郁。

“那就没办法了，达达您觉得那部小说怎么样？”

明明刚才说很烂，怎么又突然问起我的看法来了？

“或许是不怎么样，但我和几个一起看的男生都觉得还可以。”

李正正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真的就像漫画里的老夫子一样。

“哦，他们还说什么了？”

我在心里想，刚才还说那部小说无聊，转眼又问别人意见，好矛盾嘛！

我实话实说：“这个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小说。有这样的小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是吗？”

李正正用他那双又黑又深的眼睛瞪着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李正正转过身，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便朝校门走去。

我迫不及待地开车上了路，因为还有要家访的学生和家长在等我。

家访完回到家，我就接到了崔雪莹的短信。

“《家春秋》又有更新了，还有，达达又出现了。”

这极大地刺激了我的好奇心，忙回短信问崔雪莹：“那个达达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崔雪莹回复：“达达您自己去看就知道了。不过写得是越来越好看了。”

“唔，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看，谢谢你！”

在昏暗的房间中，电脑的液晶屏显得特别耀眼。没过多久，液晶屏上就浮现出一篇有很多换行、用语也很简单的文章。我集中精力，开始阅读那大概只有十二页的最新连载。小说经常换行，一页得有半面是空的，十二页很快就读完了。

这期连载的主要情节是潇洒和达达的对话。小说里两人所说的内容与傍晚我和李正正之间的对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稍有不同之处在于小说中的达达很赏识潇洒，说他是个特殊的孩子，教他怎样为人处世，在他非常难过的时候安慰他。而潇洒和达达这个大学生朋友对话的场景，也恰好就是在停车场里。

怎么会这么巧合？我自己给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回答：要说是巧合，那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老夫子就是《家春秋》的作者。

这天夜里，我不带成见地重新读了一遍《家春秋》，最后得出结论：这部作品虽称不上是杰作，但也不是很差。小说中经常出现男主角遭受家人的不信任，并责骂他的情节，而他总是对自己的妈妈充满期待和渴望。如果作者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中学生，那这部作品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了。

其中有这么一段话非常打动我：

我看到的不是温暖的家，我一直都在自己一个人理解自己。

因为我的妈妈不愿意相信我，她宁愿相信那些根本不了解我的老师。她宁愿相信那些最不该相信的人。

我早知道她们迟早会说那些事，我不怕，我问心无愧，还有，我相信妈妈会理解我，会支持我。她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她会微笑地向那些老师说出她的孩子的伟大。她会知道，我已经长大。我本以为她会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

我以为她知道我正在朝自己的目标发展，我以为她知道我的目标是诗意地活着，我以为她知道我正在做一切她希望我做的事情。然而她却没有……

我回到家里来，满身都是伤，整天受到别人的怀疑与误解。你为什么不能给予我力量，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与支持我！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相信我已经长大！

星期三傍晚，这次换成是我在等老夫子放学。

我把汽车钥匙收着，悠然地站在校门旁边的榕树下等李正正出来。

李正正没有跟他的朋友一起回家。他穿过校门，看见我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怯意。但接下来，他并没有显得不高兴。或许是因为我站在他的侧面，即便有什么变化也没看见吧。

李正正轻叹了一口气说：

“最新的一期，您也看过了吧。”

“嗯，所以我有些事想问你。”

我和正正走下人行道，来到划着斑马线的马路上。

“正正，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陈家祠旁边。”

“哦。一起走吧。”

穿过彩虹桥，我们朝陈家祠方向拐去。走进西华路，四周飘散着怀旧的气息。

李正正和我坐在彩虹桥的水泥护栏上。这护栏有些年头了，表面裂纹里的砂石就像浮雕一样鼓了出来。河涌的水是墨绿色的。我把凝结在胸中的那些疑问向李正正全盘托出。

“李正正，我没想到你有写小说方面的才能。《家春秋》在那个小说网站上可以说是人气第一的作品。”

“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我总觉得很没有真实感。”

我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发现他的表情很不高兴。水面倒映着夕阳的余晖，李正正的脸庞被染成了橙黄色。

“我能理解和体会那种在最需要的时候却被冷落被嘲笑的感受，但是，作为你本人，为什么不试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的爸妈？哪怕是写下来，让他们试着去明白。被误解、被怀疑并没有什么啊，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害怕的？不懂你的只是别人，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相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自信无畏地去面对这些事情，你就开始成长了。想让你爸妈明白你，就做给他们看，用行动去证明！加油！终有一天他们会懂的。不过，当第一有什么感觉？”

“这似乎并不值得拿出来自夸，但我做什么都没有得过第一。学习也好，运动也好，甚至在玩儿上我也没有特别优秀的地方。总之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平凡的十六岁高中生。”

“感觉就像‘二重身’，也就是另外一个自己。无论那家伙在网站上被读者们怎么吹捧都是那家伙的事，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但在停车场里发生的事，是你的亲身体验吧。”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片微弱的红色。

“小说一直在连载，当然会有写不出来的时候。每当那情况出现，虽然很不情愿，我也会把生活中发生的事写进小说中。我知道这种做法很不妥当，但既然答应了读者，就不能失约拖稿。”

李正正长得既不酷，也不英俊，更谈不上迷人，却是个很有思想的男生，这让我不由得想跟他多聊一聊。

“在小说里，达达好像很赏识潇洒啊。”

“对不起，你别会错意啊。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达达的名字很好听，所以才借来用一下的。”

“没关系，我的名字也很常见啊，你随便用。”

据我所知，就有著名作词家、科幻漫画的主人公是用这个很普通的名字。

“其实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说中的潇洒要比现实中的李正正更为阴沉。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写小说，在那个网站上发表也没有稿费，大家都是免费下载阅读的。”

一辆运送瓷砖的货车从我们身边驶过，李正正注视着货车说：

“是啊，根本就没有钱赚。混出名了又能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宣泄一下自己的心情，你知道吗？我爸妈总觉得我是在胡闹、贪玩，从来不相信我已经长大了。我就写一个比我还要惨的男生来平衡一下，来进行自我安慰。”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平静。

“原来是这样。我记起了潇洒在书中说的一段话：我真的希望你能走进我的心，你能看到我的成长，你能看到我内心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你可以看到我对你的爱……你可以看到我对我自己的负责，你能看到我在被人误解，我在被人怀疑……然而站出来给予我支持，能够站出来说我理解你，我支持你，我相信你……”

风吹过，河涌上泛起一层涟漪。李正正点点头：

“是啊。但是写小说又能怎样？根本无法改变大人的想法。”

“你不应该觉得你爸妈会不支持你，你妈妈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也许这种方式并不适合你，但是你没必要怀疑你爸妈的真心。积极地看待这个世界吧。你总说你已经长大了，但我希望你今后再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能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幼稚。”

李正正仍旧沉着一张脸注视着面前的河涌，不置可否，似乎在默认。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还真奇怪啊。”

“奇怪什么？”

“本来写这部小说就是为了发泄，所以打算写个两三回就结束的，却没想到在读者群中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响。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或许有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对家长不理解感到很痛苦吧。”

我很受触动。通常，大人们总愿意相信，我们的孩子，尤其是一流中学的学生都是朝气蓬勃、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简单地说，大家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什么烦恼可言。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或许他们的内心已经对扮演阳光少年感到疲惫。

“不过也托他们的福，最近出版社一个劲儿地打电话给我，都烦死了。他们说让我出书，还保证能够大卖。”

我注视着这个或许真能成为作家的男生说：

“那你想借这个机会出名吗？”

“或许吧，说不准什么时候。不过，这还要看达达的意思。”

哎？怎么会跟我有关？

李正正从河涌护栏上站起身，使劲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三班的老夫子就是《家春秋》的作者潇洒这件事，我希望达达老师能替我保守秘密。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还会继续写作，说不定以后会出版。但如果现在就曝光的话，恐怕我就没有勇气再写下去，家里和班上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对于他的请求，我该怎么回答比较好？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把一个未来的大作家扼杀在襁褓之中。

“我知道了，你是一个特殊的孩子，我也是潇洒的书迷。如果《家春秋》烂尾了我可是会伤心的。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希望你能写出更有趣的小说来。”

“我或许明白了，或许还没明白。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啊！达达，理解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经常告诉自己要冷静、耐心、接纳、包容、原谅，并做好得不到的准备，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需要理性。没有理智，感情将无所依托。对于理解，只好用徐志摩的话开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此时，我和李正正仿佛不是一对师生，而是一对哥俩，就站在这条灰色的线上。无论朝哪边走都只有一步之遥。这是一条区分大人和孩子的灰色线段。

我现在才明白，在荔岛中学当班主任的目的，不是培养多少优秀的人才，而是在于教会这些生长在各种压力下的孩子如何去爱。让他们明白，这世界有很多值得他们去亲近的东西，平和他们的心灵。

李正正跳到水泥台阶上，边跑边说：

“好的。那我就把潇洒书友会一号的会员号送给达达，并且赠送亲笔签名的珍藏本给你。”

“那太感谢了，非常荣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正正不称我老师，而管我叫达达了。我也走下台阶，青草的气味和夏日河涌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我的心肺。我活动一下双腿，和李正正并肩走在一起，不慌不忙地朝我们熟悉的城市深处走去。

一夏鸢尾花

每个人都会用一种方式，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李正正用的是写小说的方式，而我的方式就是写微博。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微博，这是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微博。我申请了两个微博，一个用来和大家交流、转发一些有趣的图片和语录，另一个，就充当了我的日记本！每天，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我都记在上面。一些不可能公开的看法，也会写在上面。其实上了高中之后，就觉得自己的纯真丢失得很快。我不知道如何去挽留。或许，也没有必要刻意地去挽留。有这样一个自己的空间，把自己的想法都写上去。隔一段时间再看看，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也会觉得，以前看似很折磨人的烦恼，也不那么的烦人了。

很喜欢这一段：“当班主任的目的，不是培养多少优秀的人才，而是在于教会这些生长在各种压力下的孩子如何去爱。让他们明白，这世界有很多值得他们去亲近的东西，平和他们的心灵。”

我想，作为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也是一样的。我们都渴望宣泄，都渴望去用某种方式褪去所有的尘埃，真正绽放，绽放成一朵洁净的花。

小Wor

得不到理解，找不到支持，我想并不是李正正一个同学的烦恼。但是，有他那种“有之甚好，无之也罢”的超脱想法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每个人都希望父母能支持自己的理想，每个人都希望能找到知己，但似乎很少人能这么幸运，或许很多人会说这是沟通的问题，和父母沟通得不够好，跟老师的交流不够。但我们要认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父母老师的想法和十七八岁的我们本来就有差异，有些我们自己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父母并不一定能接受，说白了，这东西就叫“代沟”。这不像平日里的生活琐碎，我想，不是交流和沟通可以彻底解决的。因为它本来就是性格和人生观的互相冲突。

贾平凹写过一篇文章，叫做《儿女的生活是儿女的》。就算爸爸妈妈你们不支持我们的做法，也请相信，十七岁的我们真的会思考了，真的有判断的能力了，以后的路很坎坷，很崎岖，我们明白，但我们不缺勇气。给我们一个自己奔向远方的机会，让我们尝试证明自己。有时候，我或许得不到你的支持，但我想得到你的理解，好不好。

嗯，不要求多么光辉灿烂的未来，只想要一个有情有义的自己。